648老歪逞邪計 圣人悟尊嚴
“老歪脖子樹？”老爹看著眼前足足三十多米高的樹上開兩叉，一半身子探到生命之島的外圍，使得分叉處變成了九十度折角，不由發出一聲長嘆談，“歪！真他娘的歪！”隨著老爸一聲嘆服，耳邊傳來隆隆的呼嚕聲。“哈——”“呼——”大樹渾身一顫，老邁的身軀在半空中亂晃。”“是誰打擾了我的好覺？”“哪個不知死活的敢來老子這里放肆？”隆隆如同悶雷的聲響，聽得我們不由錯愕：兩個聲音？居然是兩個不同的聲音和語氣！
“看樣子我們好像不受歡迎啊。”我輕輕推了推蕊芳，“你去說一下吧。畢竟有共同語言。”蕊芳點點頭，走上前仰起臉望著頭頂上的枝丫道：“你好前輩，小女子……”“我不管你是誰。馬上給老子滾蛋！不然我一個噴嚏掀飛了你！”一棵枝丫乍然露出人臉，兇神惡煞，狠狠打斷了蕊芳的話，氣得蕊芳俏臉發白。“住口！”忽然一聲沉喝，另一枝丫上再現出一張臉，慈眉善目，與另一方決然不同，“客人面前，不要這么沒有禮貌！呵呵，各位，你們可以叫我老歪，這是我弟弟不正。”“老歪？不正？還是歪啊！”璇兒捏著鼻子笑道，“你們兩個可真會取名字啊！”老歪似乎毫不在意：“呵呵，見笑見笑。”“你這小丫頭無禮！”不正怒喝道，“小心我彎腰拍飛你！”小丫頭頓時氣惱：“來啊來啊！本姑娘把你砍下來做成板凳，不，做成馬桶！”“璇兒不可無禮！”蘭兒輕喝一聲，將小妹擋在了身后，道，“兩位一體同生，真是奇特至極。這一次來我們是有事相求的。請問……”“咳咳！”我不動神色地走上前道，“請問這里有什么地方有水源嗎？哦，我的爸媽被顏色精靈染了色，現在有些麻煩，希望找個地方洗洗澡。”眾人聞言，都詫異地看著我。不正聞言，不屑笑道：“水源？哼！我告訴你們，這……”“不正你又要害人！”老歪沉聲訓斥道，“各位別和我小弟一般見識。這里西去三里之外，有一處黑泉。泉水甘甜，卻泛著黑色，可以洗掉顏色精靈的色彩。呵呵，這些頑皮的家伙可真是會使壞呢！”“夫君不是說……”蘭兒正要發問，卻見和我已經抱拳拱手：“那多謝了。走吧。”眾人懷著不解蹙眉跟著我向西走去。很快進入了一片密林。
“你干什么？”母親一把揪著我的耳朵怒道，“難道想讓你老媽我頂著一腦袋油彩過一輩子嗎？”“疼疼疼，放手放手，母親大人饒命，把耳朵給我留下。”我齜牙咧嘴地哀求了一番，才讓三位大神稍稍去了怒氣。揉著耳朵苦笑一聲，我微微笑道：“別人看不出，蘭兒定然窺得一二。”“試探！”蘭兒微微閉目，偷眼瞧了瞧遠方濃密的樹冠，“可是為什么呢？”我沉聲道：“陰陽雙分，彼此相溶，善惡交替，更沒有絕對的對錯。剛才那棵樹明顯具有兩種人格，一善一惡。可是哪一方為善，哪一方是惡，卻不是表面上看的出來的。我看到那樹的兩側流淌著幾滴汁液，一者清亮透明，一者隱隱發著綠光，對應著老歪和不正。可見必定有不同的功效。我可不想拿我爸媽去賭。”“所以夫君試探他們？”蕊芳點頭道，“那去三里之外看看黑泉吧。”“不必。”我走到路中央，伸手指著周圍的山水，“云夢你來說。”“嗯？”云夢微微一愣，隨即仔細觀看山川水流，不由大驚失色，“夫君哥哥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呢！這是一片死地啊！”眾人一驚：“死地？”“沒錯。所謂風水，依山傍水，朝陽背陰。此地山水，朝陰背陽，水流逆淌，陰陽倒亂，使得陰氣下沉，濁氣彌漫。這里積攢了數千年的毒瘴。”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我一場圣人論道，漫天祥瑞，驅散了此地的污穢。但是仔細看來，這些樹木雖然也是精靈，可是長得兇神惡煞，透出一股股殺氣，并且似乎受到什么力量的鉗制動彈不得。云夢蹲下身子，輕輕撥開一層草皮道：“地勢下沉，往西而落，土質更是不同于我們身后的僵土，這會使得毒素逐漸在極西之地匯聚。我看恐怕就是那黑泉的泉水了吧！”眾人聽到此處，這才倒抽冷氣。那老歪面慈心狠，居然要把人置于死地！“嗯！看來正如我所料。”我冷冷一笑，晃動著手中的兩個瓶子，將那綠油油甚是惡心的一瓶丟給老爹，“這是不正那一側淌出來的。老歪的看起來清亮干凈，實際上這樹脂的功效卻……走吧。無緣無故要害我父母，哼哼，不給他教訓我妄為圣人。”
黑泉翻滾，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清香，感覺就好像某種藥浴一般。如果是常人，恐怕還真會忍不住下去試試水溫呢。可是此時，眾人無不心有余悸地盯著這泛黑的泉水。我走上前，將老歪那一邊淌出的樹汁倒入泉水之中。頓時黑泉變得清涼透徹，露出了沉積在底下的無數枯骨，看得眾人觸目驚心。“這個老歪脖子樹，我去砍了他！”瑤映惱喝一聲，神戟上手，正要前去泄憤，卻被我伸手攔住。“我發過誓言，絕不會憑借神通隨意傷害這里的生命。”我沉聲道，“而且殺人，咳咳，砍樹，可是最低級的報仇方式呢！”母親也是眉眼含霜，道：“我不管！星芒你替我好好教訓那個心術不正的老東西！”“還是母親親手去做吧。”我一抬手，掌中，那黑泉涌出一捧到我手中，“你到老歪那里，那這玩意兒順著他淌出汁液的那一邊注入，便可以破壞它的神智和軀體，卻不會傷害到邊上的不正。”“好！”就在母親離開之后，忽然，云夢取出一張符咒，口念法訣，向著水中一拋。剎那間，無邊道門至圣之力蕩滌而出，瞬間清洗整片黑泉。“嗯？你做了什么？”我一不留神，見到這樣的狀況，不由大驚失色。
“嘿嘿，夫君哥哥快夸我一下吧。”云夢仿佛抓到了耗子的小貓咪，高傲的揚起了下巴，“我的靈符可以驅邪除災，凈化萬物，一定可以把這池子臟水變干凈的！啊喲！你你……你怎么打人啊！”話音剛落，她的小屁股就遭到了狠狠的攻擊，頓時又疼又麻又癢，小臉兒憋得通紅。“夸你？”我恨鐵不成鋼地指著這個沖動妄為的妻子，“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神威旱魃的傳承者，難道連陰陽相濟，均衡相生的道理都不懂嗎？”云夢聞言，頓時臉色煞白，飛身撲到小島邊緣。這一看，更是魂飛魄散。
巖漿翻滾，天塌地陷，整座生命之島因為陰陽之力失調而逐漸陷入奔潰的趨勢了。由下而上，根基斷絕，眼看就要殃及島上的奇異生命。云夢這才急得直哭，回身撲到我懷中：“夫君哥哥，云夢知錯了！求你快救救這個島吧！嗚嗚……”“小妹不必這樣，夫君哥哥一定有辦法的。”晨曦勸著妹妹，同時一臉希冀望著我，“對不對？”“當然！”我自信笑道，“你們是我的嬌妻啊！我不替你們擦屁股，誰來？”眾女紛紛朝我拋來白眼。我反手運掌，以圣人之力力壓周圍翻滾的力量。頓時七彩氣罩籠罩整個生命之島，瞬間阻止了崩潰的趨勢。然而，生命之島本來如同一本扎在地底深處的石柱之上，它的根基卻由于這次變故而遍布裂紋。島上的生靈們驚惶萬狀，亂作一團。從來不曾有過哭聲的奇跡之地，此刻竟是一片哀戚。我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精靈們聚集的地方。
“壞人你還敢來！”“你毀了我們的家園！”“壞人滾出去！”“離開生命之島！”……看到我，這些精靈們也難以壓抑內心的憤怒，朝著我揮拳抗議。我見狀，不由不感慨他們的心地善良。如果換了別人，恐怕是不死不休吧。可是他們居然勸我離開。我沉聲問道：“各位請安靜！”“你是壞人！”一個花仙子飛到我的鼻尖上，對著我的鼻梁狠狠揮拳，“我打你！打你！嗚嗚……小島完了，我們都要死了。嗚嗚……”“你們不要擔心，至少現在，我的力量可以保護整個不會奔潰。”我捏住她的翅膀，將她放回地上，“而且，我也可以幫你們把小島恢復到先前的模樣。但是，我希望你們慎重這一次的選擇。”精靈們面面相覷：“什么選擇？”“很快，不出幾年，神魔將會在一次開戰。我不知道你們是否見過神魔大戰的慘烈，但是上一次，整個大地一片荒蕪，根本沒有一塊完整的地脈。也就是說，你們如果躲在地下，不出幾年，很可能有滅頂之災。”我看著他們一臉驚恐的模樣，沉聲道，“作為對你們的補償，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如果你們不愿意離開地下，那我可以用莫*力將整座生命之島全部包裹在強力結界之中。哪怕外面天塌地陷，也不會傷害到這個。”精靈夢一聽，頓時大喜。看看四周和腳下，震顫的地面已經停止，飛濺的巖漿明顯被一層結界擋在了外面。天真單純的他們還是非常樂意相信我的話的。這時候，一棵老樹沉聲問道：“那另一個選擇呢？”我緩緩抬手，手指上的戒指綻放一朵蓮花：“這是蚩天，也是我本命的法寶。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就把整座生命之島收入其中。這里面的靈氣無比充裕。你們在其中不僅可以快速成長，那怕是要得到進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嘩！！！”底下一片嘩然。
一天之后，一如當初一般，二娘化身成本體，馱著我們飛奔出了地下世界。周圍依舊是烈火奔騰，石門仿佛從未打開。生命的，不過一個美麗的傳說，今生恐是無緣了。
“真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是拒絕了。”蕊芳心中替自己的族人萬分的惋惜，忍不住回頭，看著那越來越遠的入口，喟然嘆息，“我只希望他們永遠不要知道今天放棄了什么。”“不！我欣賞他們！”被人拒絕，作為圣人來說，我本該感到萬分的羞辱。甚至換了其他人，比如元始天尊，那就是為了面皮天下涂炭的結果。可是現在，我反而對這些螻蟻一般的生靈充滿了敬畏：“這就是生命啊！不屈從與強權，不依附于他人的施舍。真正的生命，為有尊嚴與自強，才是永存之道。蘭兒。”“是。夫君有什么吩咐。”“這件事，你用碧凌天針要幫我秀在我的衣袍底下，我要永遠引以為戒。圣人尊嚴，不是螻蟻蒼生，不是高貴的施舍之后看著底下匍匐的身軀與諂媚的贊美，而是在你的眼前，微薄的生命都可以昂著頭顱，為了自己的尊嚴而抗拒。只有眾生有尊嚴的活著，圣人的存在才有價值。”話音一落，竟是體內烈火翻騰。看過生命的美好與驕傲，此刻的我瞬間頓悟，輪回本體有所感應，天維之火、輪回業火、太陽真火，三種至強至烈的力量竟有進一步融合的趨勢。使得我一頭朱紅色的長發兩鬢染上金輝，更添華麗英武。“哇！我兒子又變漂亮了！”老媽看的眼中放光，就想上來給我一個熊抱，卻被愛娜伸手攔住。這緊要關頭要是被打擾，天知道我會怎么樣。不過萬幸，此次火焰融合非常順利，三者各自交融了三分之一，一叢藍色的火苗正在我本體內徐徐閃爍。
“呼——”長舒了一口氣，二娘也已經飛身躍出了火井。地面漸漸結合，火井同時恢復了原狀。屬于火狐和精靈的傳說，隨著奔騰的烈火再一次塵封地底。“哈！不虛此行！”我輕輕擺弄著兩鬢的金發，萬分滿意自己的造型，“好了！雖然大家都是我最親最親的人，但是我依然要提醒一句：我們這一次旅行發生的一切，就當做場美麗的夢吧！這個不屬于人間的，我不希望再有被打擾的時候。嗯？”眾人重重點了點頭。就在離開之前，我又用圣人法力禁錮了周圍的空間，使得這片領域萬無一失。
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場論戰埋下的變數，卻終究bi得我不得不違反此刻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