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皇兒,我回到煙巖殿。不知不覺,這里好像是我自昶擎滅國以來,住的最長時間的地方。
摸摸這屋子里的東西,即熟悉又陌生,
我知道不久我或將離開。
趙希劼獨自坐在鴻皓殿中,這里的布置依舊是墨黑,沉膩。
鳳美閣,姜梅染,這兩個名字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交替著醢。
袥碩的未來,還有他許是愛上了的女人!
本是想著不讓她離開,鳳美閣也就隨著她一并并入袥碩,而如今,她卻依著這作為交換她自由的條件。讓他左右為難!
趙希劼起身,他并不想就這么的放棄,再試試吧,或許她會回心轉意也不一定緹。
煙巖殿中,家荷在我身邊伺候我吃晚膳。
菜色豐富我確是沒有什么胃口。
“姑娘。”家荷習慣性的喊我,這些年,也是叫慣了聽慣了,不管我的身份如何變幻,在她眼里似乎從沒變過,連帶著稱謂也不曾有過變化。
聽她叫我,我看著她,家荷似乎是有話要跟我說。
“家荷,你我之間什么時候說話需要這般遮掩了?”我說,一臉的笑意,伸手拉住她的手。這些年,她陪在我的身邊,許是最知道我的人了,只是看她這樣一臉的為難樣子,我竟是覺得,或許,我真的是太過偏執了。
“姑娘,你定是知道家荷要問些什么的了。”家荷笑著對我說:“只是家荷實在是想不明白,姑娘在別扭什么堅持什么,我看皇上對您,是真的有意的。”
“許是吧,只是,總是覺得,不該是這樣的,我們也不該是在一起的關系。”我說。但是心中也是茫然,這些年到底在執拗什么?連孩兒都有了,這會兒子是因為什么而這樣的不愿意往前邁出那一步?
我和家荷聊著,卻不想,趙希劼在窗外聽的清楚。
他忽然推門而入,我和家荷反射性的看向門口。
“在吃什么?寡人也是餓了。來你這邊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趙希劼說道,好像他這個皇帝吃不上一頓飽飯一樣。
“家荷家一副碗筷。”我說:“那就坐下隨便吃幾口吧。”
感覺從來沒有與他這般相處過,每一次的相處,總是劍拔弩張。真不知道圖的是什么。
趙希劼也似乎是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對我笑笑說:“總是吃的那么少,瘦的沒幾兩肉,真不知道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我很想回嘴說:“你不折磨我,我一定會活的很好的。”可是想想還是忍住了,舍不得打斷這原本還算舒服的氣氛。
相安無事的一頓晚膳,我想或許,以后,這頓晚飯會是一次美好的記憶吧。家荷命人收了東西,端了茶上來。我與趙希劼各執一杯。
“真香。”趙希劼擱在鼻子下聞了聞才送入口中。
“這是今年的雨前新茶,鳳美閣的分號從南邊弄來的。”我說,要知道,如今這天下,只要有女人就沒有我鳳美閣去不到的地方。
“小七!”趙希劼語氣忽然嚴肅了些說:“你是在提醒寡人鳳美閣到底有多么的重要么?還是在提醒我,你不愿在寡人身邊,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要離開?”
本來好好的喝茶,怎么就扯到了這里,我心下煩悶,想來,我倆總是不能好好相處的。背負太多,經歷太多,彼此傷害太多,還能奢望什么呢?
“不要離開寡人!”趙希劼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了我的身邊,抱住了我。
我抬頭仰視著他,說:“我于你,于這袥碩的皇宮本就是外來,你知道的,我們中間隔了太多!”
“你到底在介意什么?”趙希劼問我。
我說不出什么,總之就是心里別扭,如今這樣下去,我想我和他早晚有一天弄出更大的仇恨來,不如我早點離開,或許對我們彼此都好,即便是我們不能在一起,至少我是孩子的娘親,他是孩子的父親,這血緣的聯系總是抹除不掉的。
“鳳美閣與我,你只能選一個!”我說,態度無比堅決。
趙希劼看著我的眼睛里,似乎都充血了。他憤恨,可是卻對我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事兒來,看來也是多少有些改變,我看在眼里,雖然有那么一點點的動容,卻也是很快的就抑制住了。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趙希劼,鳳美閣對你有利,你是聰明人,我想你心中早有答案。”我說。
“你總是逼寡人,好,就算不以你我,不以鳳美閣做選擇,小七,你忍心與孩兒再次相離?”趙希劼直戳我的痛點。
是,孩兒怎么辦?
是我,太自私了。
我摸著自己的肚子,這細微的動作看在他的眼中,似乎也是生出了事端。
“難道你到現在還在妄想打掉他么?”趙希劼幾乎是怒了的了。
“不然怎么辦?生下來,然后再分離?”我是,也是漸漸的言辭激烈。
“你不離開不就好了么?”趙希劼的話很快就堵上了我的話。
是的,整個事件看起來似乎就是我沒理,我在執拗什么?
思緒混雜,腦子中亂成漿糊一樣,神經似乎在跳動,糾結、煩惱,甚至是疼痛都不知道是怎么聚集在一起,肆無忌憚的折磨著我。
趙希劼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看著我說:“你離開,可以,生完孩子!把孩子留下!”
我看著他,不曾想他會退步,我以為是個異常艱難的過程。
不管怎么樣,總是一個好的開始。
“容我想想。”我說。
“三天,如果三天之內你想不明白,就留下來好好的作我的皇后。”趙希劼說。
我答應了他,與他又是喝了一會兒茶,很安靜,誰都么有說話,確是各懷心思,思緒萬千。
趙希劼離開了煙巖殿,留下我,心中莫名的難過,我摸著肚子,三天,勢必是煎熬難擇的。
西暹皇宮。
云起宮。
司陽云裳如今歸為西暹皇后,可是她并不快樂,如今的司陽云裳再也不像從前那般無憂無慮,現在的她很少動,吃的很少,話也少到幾乎讓人有了她是啞的幻覺。
西暹皇帝并不是日日都到云起宮,只是想起來回來看看,每每,曾經天天口中不停喊著皇帝哥哥的她如今卻是吝嗇的給他半個字。
后宮美女如云,可是他卻偏愛這一個。
“皇上!”宮人看到皇上來趕緊行禮,心下咚咚的打著鼓,每次皇帝來,總是要發脾氣,皇后這么冷的性子,真不知道皇帝為什么排除眾阻,非要立她為后,性子明明一點也不討喜,只是,宮人們也只是敢在心中默默的悱惻著,誰又真的敢議論出來,不要命了么?
“皇后呢?”皇上聲音很是冷的問道。
“回稟皇上,娘娘在里面發呆呢。”宮人還是如實的稟報。
戾氣之色染上眉頭,西暹皇帝大步向里走去,果然,看見司陽云裳坐在桌子邊拿著水壺發呆,那水早就溢到桌子上了還在倒呢也不知道。
“想什么呢?”西暹皇帝突然出聲兒,司陽云裳趕緊回過神來,發現水都倒了出來,好疼,娟秀的小臉眉頭緊皺,皮膚已經被熱水燙的生紅。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起了水泡,變的透明了起來。
“參見皇上!”司陽云裳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客氣的行禮。如今,她已經成為了他的女人,可是西暹皇帝卻覺得司陽云裳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以前的她從不會這般客套的正兒八經的行禮。她總是會甜膩膩的撒嬌著喊自己一聲兒:“皇帝哥哥。”
“嗯。”壓住火氣,西暹皇帝還是應聲說道:“起來吧!”
“謝皇上。”司陽云裳站了起來,低頭站在那里,再也沒了多余的聲音,云起宮陷入靜怡之中。
“司陽云裳,你一定要這般甩臉子給朕看么?”西暹皇帝的聲音冷的要凍冰了。
“我……”司陽云裳說:“人都在這兒了,哪里敢甩臉子給皇上您,若是惹的皇上不開心,云裳勢必又是九死一生!”
“好,如今這頂嘴的功夫月是見長,司陽云裳,你知道么?”西暹皇帝忽然走近她,伸手卡住她的脖子說:“朕現在才覺得,頭幾年對你太客氣了,你這個樣子更是風情無比。”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她沒有躲,因為從來都躲不掉。躲避勢必會激怒他,帶給自己更多的傷害。
這是她司陽云裳用滿身的傷痕換來的經驗。
松開司陽云裳,西暹皇帝看著她,倒是變得機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