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紅霞映天,慕楓開著他那拉風的雷克薩斯,帶著席若萱往回社區的路上而去。
一路上席若萱都在傻笑著,她抱著一堆杜羣芳和遲莉雯織好的小襪子小鞋子,心裡樂開了花。
慕楓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嘲笑她:“真容易被收買,一碗薑茶,就讓你繳械投降了!”
自從上午席若萱和遲莉雯以母女相稱之後,遲莉雯說什麼,席若萱都說“好!媽媽說得對,聽媽媽的!”狗腿的像個小奴才似的,彷彿什麼都已經唯命是從了。
下午杜羣芳和遲莉雯在織小襪子,午休過後的席若萱,身體也好多了,便跑去一起織,杜羣芳說,把這些小襪子放在她身邊,這樣對懷孕有幫助!於是,席若萱真的信了,把所有的小襪子都裝走了!
“千金難買我樂意!”席若萱得意的笑著,依舊在重拾母愛的喜悅中無法自拔。
慕楓再次試圖打擊席若萱:“你真以爲那些襪子放在你身邊,就會懷孕?沒有我,我看你哪兒懷去!”
“這話你說的啊!自己記住了,你可別碰我!”席若萱傲嬌的冷哼一聲。
慕楓哈哈一笑,說道:“你放心,這幾天,我肯定是不會碰你的!”
車子在路上飛速前進,席若萱說想去醫院看看唐恬,所以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很快便到達了星臺醫院。
慕楓和席若萱到達的時候,唐恬正在看書,她看到二人,先是有些許的尷尬,瞥了一眼慕楓,見他眼中同樣有著尷尬的成分,她趕忙轉開了眼,看著席若萱。
“萱萱,你們來啦!”
“嗯,給你帶了水果哦!”席若萱將水果放在了桌上,然後坐到了牀邊,看著唐恬,“還會不舒服嗎?”
“不會啦!我這種病,本來也沒什麼好緊張的……”唐恬依舊還是覺得有著些許不自在,畢竟慕楓就站在後面,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怎麼面對席若萱。
慕楓似乎也能夠感覺到唐恬的不自在,所以自覺地退出了病房,說:“我去找喬野瞭解下情況。”
慕楓這一走,席若萱也不自在起來了,想起前一天中午慕楓抱著唐恬的那個場面,她心裡還是多少有點不舒服,她站起身,抓起了一個蘋果,說道:“要不,我給你洗個蘋果吧?”
“好!”唐恬微笑道。
“需要幫你削皮嗎?我吃水果不愛削皮的。”席若萱難爲情地說,其實她是不會削蘋果!
“嗯,隨便吧!”
“好!那就不削了!”席若萱得意的笑了,她才懶得削皮!
唐恬苦笑一聲,看著席若萱已經去了洗手間,她忍不住想,這個席若萱真有意思,和別人有太多的不一樣。
喬野的辦公室裡,慕楓正坐在凳子上看著唐恬的檢驗報告。
“你說有癌變?在哪兒?”慕楓不解地看著那張報告。
喬野走過去,指著片子上的一些色塊,說:“在氣管通往肺的這部分,你看,肉眼就可以看到,那兒有一塊黑點,我們需要進一步檢驗,目前沒敢妄下定論,但是是癌細胞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八十。”
“很危險嗎?”慕楓挑眉,心情說不上的複雜。
“目前來說,沒有特別的危險,但是一旦控制不好,這部分癌細胞很容易擴散,畢竟她還有哮喘病的病根。癌細胞一旦擴散,將極大可能危及性命。”
慕楓沉吟片刻,說:“嗯,那我知道了。”慕楓說著,便折回了病房。
慕楓來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席若萱似乎在給唐恬說什麼,惹得唐恬掩嘴大笑。慕楓看著唐恬笑得花容月貌的,竟移不開眼了……這個曾經迷倒了一縱男孩的美麗女孩,就這樣面臨了病魔的威脅。
唐恬看到了站在門邊的慕楓,頓時停住了笑聲,席若萱感覺到唐恬的視線,也轉過身看去,慕楓正憐惜的看著唐恬,那種憐惜的目光,不該是看自己老婆纔有的嗎?
慕楓在想事情,並沒有注意席若萱是否看到了他注視唐恬的目光,唐恬知道慕楓再這麼看自己是不行的,乾脆招呼了他:“慕楓,你回來啦!來聽萱萱叫故事!”
“她能有什麼故事跟你講呢?”慕楓輕輕地走過去,在席若萱身邊站定,將她攬進了懷裡,“我們差不多該回去咯!寶貝。”
席若萱還是有些許在意剛剛慕楓的眼神的,但是很快她便收拾了心情,對慕楓說:“幹嘛那麼早回去?我已經答應了唐恬,要留下來陪她吃晚飯了。”
“我沒關係的,你們回去吧!”唐恬臉盲擺擺手,“食堂的飯可不好吃,你們還是回去吧!”
“可是……”席若萱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慕楓一把拉起她,帶著她離開,連對唐恬說再見都沒有。
唐恬看著慕楓拉著席若萱離開的背影,看著他緊握著席若萱的手,她真的好羨慕席若萱……
本來,慕楓應該拉著的是她纔對的。
慕楓一言不發的拉著席若萱往停車場走去,一到車子旁邊,便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將席若萱塞了進去。
席若萱不解地看著慕楓的一系列動作,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哪裡惹了他,竟然讓他那麼暴躁不安!
“慕楓!太久沒打架了,你皮癢了是吧?!”席若萱說著,做了個撩起袖子的動作,但其實她穿的是短袖,根本沒有袖子,她雙手叉腰不服氣的瞪著慕楓。
慕楓上了副駕駛座之後,便一把將席若萱攬進了懷裡。
席若萱疑惑地瞪大了雙眼,只能回抱住他,這一刻的慕楓,竟然讓她感覺有些許的脆弱,她輕輕地拍著慕楓的背脊,一夥的問道:“楓楓啊!怎麼啦?跟我說說唄!”
“老婆,對不起……”慕楓突然沙啞著嗓音說道。
“你具體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席若萱著急了,順著慕楓的背的手,都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慕楓悠悠的說道:“喬野說,唐恬體內有癌細胞,如果癌細胞擴散,她的生命將會很危險……”
席若萱順著慕楓的手猛地一頓,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癌細胞……”席若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詞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因爲她覺得這是很可怕的東西,可怕的東西都該離她的世界遠遠的!
“老婆,對不起……我情緒有點低落,就想多抱你一會兒……”慕楓悠悠的說道。
席若萱的心情也同樣五味雜陳,慕楓因爲唐恬的事情難受……是因爲還愛著他嗎?
“慕楓,你認真的回答我,你是不是,還愛著唐恬?”
慕楓的身子猛地一頓,緊接著是他拼命的搖頭,說:“沒有,只是覺得突然難過,沒想到生命這麼脆弱……老婆……”
“你真的還愛著她對不對?”席若萱再次確認。
“我沒有啊!”慕楓輕輕地推開了席若萱,卻看到席若萱臉上過於鎮定的神情。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信任我?”慕楓挑眉,不悅地看著席若萱。
“你還愛她,爲什麼你不肯承認?”席若萱輕笑道。
“我不愛她,我承認什麼?”慕楓覺得席若萱不可理喻,“我連悲春憫秋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悲的是唐恬,憫的是你遺憾的初戀!”席若萱突然吼出聲來,不再是故作鎮定,不再是輕聲試探,而是真的怒了!一種惱羞成怒,一種對慕楓愛的不忠的憤懣!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慕楓努力地壓制住心中的不悅,這陣子以來,席若萱不止一次對他的愛提出質疑,他其實能夠理解的,畢竟唐恬的出現,他也很意外。
“我胡說八道?兩個月,足足兩個月的時間,你除了晚上回來吃個飯,第二天起來弄個晚飯就走了,你其他時間,不都是和唐恬在一起嗎?”席若萱冷冷地說道。
“我只是偶爾和她在一起,討論她父親的案子!好了,萱萱,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些……”慕楓頹然的靠在了椅背上,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
“不想說?是因爲沒辦法反駁不是嗎?”席若萱冷笑道。
“你說什麼呢?”慕楓不悅地蹙眉,坐直了身子正視席若萱。
“你覺得我說錯了?”
“……”
席若萱冷哼一聲,冷靜了些,說道:“昨天中午……你抱著她焦急出門的樣子,已經完全流露了你對她的真情,還有……剛剛你站在門口,在你知道她有可能面臨病魔的苦痛的時候,你同樣流露出了那種痛惜!”
“是,我承認……”
慕楓剛要說話,席若萱立刻打斷了他,說:“看!你終於承認了吧!”席若萱說著便要打開車門下車。
慕楓募得抓住了席若萱的手,阻止她開門的動作,他將她按在椅背上,急切地解釋:“我是說,我承認我感到痛惜,但只是因爲我覺得同情,我覺得惋惜,但是我從來沒覺得我是因爲還愛她!”
“你是從來沒覺得你愛她,不代表不是愛她!”席若萱掙扎著,她的情緒頗爲激動,似乎非得和慕楓吵一架不可。
“萱萱,別鬧好不好?”慕楓感覺到心無端的痛了起來,他不喜歡和席若萱吵架的感覺,該死的,還是因爲唐恬才吵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