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長老回頭,見是自己的弟子喬藍兒,眼神中不由掠過一絲疑惑。
喬藍兒見師父朝她看來,嚇的連忙鬆開手,眼神從充滿著急的神情,低聲說道:“師父,公……秦公子他不是骨族的人……”
魯長老見她說話的時候,顯得忸怩之態,雙腮微微泛紅,稍加思索,已然明瞭。
從喬藍兒的神態和話語中,估料到她想必和秦天毅有過肌膚之情,所以這纔敢於斷言。對於喬藍兒,還是楊卿雲對秦天毅的態度,魯長老不可能看不出來,這兩個女弟子和秦天毅關係非同尋常。
對於這一層關係,魯長老自然也不會介意。畢竟秦天毅是她看好的人,如果這兩名弟子真的和秦天毅好上了,憑著這層關係,對於她也是有利無弊的。
喬藍兒急於想爲心上人開脫,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心裡忐忑不安,害怕由此師父會怪罪下來。
魯長老當然也是不相信秦天毅是什麼骨族的人,所以這纔打算親自去檢驗。
聽了喬藍兒的話,更加堅信。
楊卿雲突然低聲說道:“師父,秦……秦公子畢竟是男人身,師父恐怕諸有不便……”
喬藍兒和楊卿雲之所以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師父不要去,是因爲她們想起當初二女侍夫的那一幕。
她們都不是愚蠢之人,見到錢長老和高揚信誓旦旦的神態,再聯想到上次秦天毅拒絕她們服侍的一幕,雖不相信秦天毅是骨族之人,但由此也覺得另有蹊蹺。
魯長老雖不知道喬藍兒和楊卿雲的心裡想法,但知徒莫若師,對於她們兩人的性格還是頗爲了解的。
她點了點頭,於是當即坐了下來。
既然楊卿雲這麼一說,其他的長老也不好上去檢驗,所以都保持了沉默。
錢長老開口朗聲說道:“既然如此,高揚,你就過去把秦天毅的那層皮囊揭下來,給大家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骨族之人。”
“是!師父。”高揚說完當即跳下擂臺,朝著秦天毅走去。
從高揚那一臉信心滿滿的神態中,很多人也有點相信秦天毅或許真的是什麼骨族的人。
衆人都在等待高揚撕開秦天毅身上皮囊,露出一具骨架的那一刻。
如果到時果真如此的話,那麼就可以證明一切。
畢竟,在衆人修煉一途的認知上,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人類可以在沒有血肉,只剩白骨架的情況,可以活下來。
衆所周知,人類修行到達了遠古境界的更高層的時候,可以靈魂出竅,幻化無形,任由遨遊,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沒有真身。不然靈魂無處寄託,會被禁錮困死在某個角落。
以混天魔主和東方白那麼強橫的實力,在失去了血肉之軀的情況下,也只能禁錮在某個地方,無法脫離。
所以說,身軀對於修煉者也是至關重要的,除非修煉者並非人類,甚至不是穹蒼大陸的生靈,而是來自某個時空,侵襲而來的骨族種類。
雖然過去了五
千多年,但昔日骨族入侵,給穹蒼大陸帶來慘重的傷害,沒有人會遺忘。如果秦天毅被確認是骨族的話,那麼誰也救不了他,必然成爲全天下得公敵。
倒在地上的秦天毅,眼看著高揚一臉陰沉的表情,朝著走來……
他忽然間想起了什麼,暗想:原來那個人是他!
當時,他憑著機智將霍、都兩大天傀門的高手嚇唬走之後,便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養傷。等傷勢好了,繼續修煉,將琉璃獸的本命元神修爲全部化爲己用,真氣爆棚,修爲迅速提高。當然這對於他還遠遠不夠,所以他沒有一絲耽擱,到處尋找妖獸,煉化成屍傀,從而加深修爲。
普通的妖獸僅靠精深的傀儡術直接煉化,遇到高等級的就以屍傀毒丹配合著煩惱之光加以煉化。如此一來,不但傀儡術參透的越來越純熟,同時也將煩惱之光施展的得心應手,隨心所欲的境界。
期間,他也不知道誅殺了多少妖獸,煉化了多少屍傀,體內聚集的真氣越來越多,修煉自然也跟著暴漲。
但是,這時候出現了狀況,差點因此橫遭不測。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下子煉化了太多的屍傀,而且大多數都是等級極高的妖獸,貪多嚼不爛,從而雖表面看起來修爲達到了迅速的提升,但因此也留有隱患。
比如,有人跑步的速度非常快,快如流星,但是腳下虛浮,不能腳踏實地,最終非但跑不快,反而會跌倒爬不起來。
秦天毅現在就是這種狀況。
終於,再次殺完一隻妖獸,煉化成屍傀的時候,他感覺到體內的真氣已經無法控制,橫衝直撞。那一道道毫無規律的真氣,伴隨著很多的雜質,時而膨脹,時而凝聚,令他痛不欲生。
在危難之時,他突然間想到了天殘神鼎。
他曾經就做過這樣的事情。將自身投進爐鼎內煉製,排除體內雜質,提高修爲。但不知道是否在排除雜質的同時,是否也可以煉造體內真氣?
天殘神鼎對於他來說意義非凡,非但可以煉製丹藥,還可以煉器,煉身。
於是他取出天殘神鼎,啓動火紋,頓時爐鼎燃起熊熊大火,然後跳進爐鼎之內。
在取出爐鼎之先,秦天毅先脫掉了身上的皮囊,以防被大火燒燬。當初在混天血窟內,被混天魔主的元神侵入,急於與混天魔主同歸於盡,所以原先宋別離送給他的護體皮甲,就是在這場大火中燒燬。
這千麪皮囊顯然比護體皮甲,要更爲珍貴,前車之鑑,不得不脫下來。
就在他投進爐鼎的一瞬間,預感到有個身影一閃而逝。
當時他專注煉身,那道身影消失之後,也沒有再出現,所以他以爲可能是錯覺,就沒有放在心上。
難道說,那個身影其實就是高揚?
“是你?”秦天毅脫口而出。
高揚顯然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臉上露出得意之色,點頭說道:“是我。”
別看高揚現在一臉的嘚瑟勁,當時他暗中跟蹤秦天毅,在失
去了秦天毅行蹤之後,正四處徘徊,無意間正要看見秦天毅脫下千麪皮囊的那一刻,頓時嚇尿了。
他並沒有等到秦天毅拿出爐鼎,已經被秦天毅那具白骨架驚嚇的,一溜煙逃跑了。
他驚魂甫定,急忙趕回去,向錢長老彙報此事。錢長老自然也是感覺到極其震驚,一番思索之後,推斷出秦天毅乃是骨族之類。
秦天毅看著高揚那嘚瑟勁,忽然笑了笑。
高揚沒想到這傢伙死到臨頭,還能笑出來,不由地臉色一變,冷冷地道:“你現在笑,有你哭的時候。”
高揚不是一個喜歡多說廢話的人,走到秦天毅面前,就伸手要將他那身皮囊扒下來。
秦天毅傷勢太重,根本沒辦法阻止,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高揚的手伸出來,一把抓在他的胸前,連同衣衫用力拉扯。
頓時,場上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屏息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嘶!
衣衫被高揚鋒利的爪子撕開,露出肉色的肌膚,高揚的手指緊緊扣在秦天毅的胸膛上。
緊接著,手指用力一扯,高揚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樣東西。
衆人發出驚呼聲。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皮囊嗎?可是……爲什麼看上去上面沾著血?”
“是啊,不是說一整塊的皮被扒下來嗎?怎麼撕扯下來的,只一小塊?”
“媽蛋,這哪裡什麼皮囊,明明就是秦天毅身上的肉,好不好?”
果然,就見秦天毅的胸膛上,很明顯的一層皮肉被撕扯下來,上面兀自還流淌著鮮血。
高揚篤定秦天毅的身上是一層皮囊,因爲此乃他親眼所見,所以在撕扯的時候,眼睛都沒有朝上面來。一撕扯下來,揚起手來,得意地向著衆人展示。
別人的議論傳進他的耳朵裡,他不由臉色一變,將手中那物放在眼前一看,就見果真只是一小塊的皮,上面還沾著些肉,血跡斑斑,令人毛骨悚然。
“怎麼會這樣?”高揚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扭身朝著秦天毅的身上仔細看去,伸手捏了捏,能夠感覺到人的體溫,感覺到富有彈性的血肉。
“不可能,不可能。”高揚嘴上反覆地說著:“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見的,我明明看見的……”
他的目光盯在秦天毅的臉上,怒道:“秦天毅,你到底玩的什麼把戲?”
秦天毅被撕扯下來一層皮肉,但他並沒有顯露出很痛苦的神態,反而是一副處事不驚,淡漠從容的表情。
“你信口雌黃,中傷我,現在說我玩的什麼把戲,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卑鄙小人?”
此刻,真相已然大白。
所謂的秦天毅是什麼骨族的謠言,不攻自破。杜長老衝著錢長老,冷冷地道:“錢芙,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
錢長老全憑高揚一面之詞,並沒有親眼看見秦天毅露出的白骨。她堅信高揚絕不敢對她撒這彌天大謊。
但是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她也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