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昊靜而不語,他相信西門顯楚此時的想法所有的人都能想得到,只是南王府與相府此時還沒有完全把持朝政的能力,進退兩難的他們畏忌皇上的權勢,不得不將“烏善”送回來,平息風波。
“能讓烏善順利返回月華國,朕就解決了一個麻煩,不過朕要用蘇染畫的事,嚴懲蘇洛城,朕不希望看到相府與南王府之間再有什么小動作,生出任何事端。”
西門顯楚的臉上布滿了陰霾,“我青轅王朝的皇宮當真就如此的松弱,任人來去自如么?若不是有人從中作梗,一個小小的烏善怎能溜出去?若是那些刺客輕而易舉的就潛入天牢,那朕呆在錦陽宮時的腦袋也早丟了無數次了。”
很明顯,發生了這些事,西門顯楚對相府與南王府生了很大的疑心。
“先安內,等朕將京城里所有的事理清之后,一定要向月華國發兵。”西門顯楚此時好像站在了沙場上,縱橫天下,“烏善很不可靠,朕不會再將晚公主嫁給他,月華國與我朝之間的爭端還得靠武力解決。”
“你要盡快找到蘇染畫,朕不管她究竟與誰合謀,都要讓蘇洛城因她受難,最少也得挫一挫相府的銳氣。”西門顯楚的臉色陰沉下來。
“兒臣遵旨。”西門昊靜靜的聽了西門顯楚一番言語后,恭敬的領旨道。
西門昊返回明月樓后,只見負責看護蘇染畫的手下神情緊張,一副請罪認罰的悲壯模樣。
“說!”西門昊冷冷的道,掃了眼不遠處蘇染畫所住的那間房,早已明白一定是她又惹出什么事。
“北王妃不見了。”那個手下小心的回道,低垂著頭不敢看西門昊的臉。
“有人潛入了明月樓?”西門昊一下想到了那個黑衣人,從將蘇染畫帶到明月樓,已經等了他兩天,出乎意料的竟然一直沒有出現,當自己進宮面圣之后,卻及時現身了?
“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靠近明月樓。”那個手下很肯定,又小心的抬眼看了下西門昊,謹慎的道,“依屬下所查,北王妃是趁屬下守在門外,自己悄然跳窗而走的。”
西門昊一聽,心底略沉,目光注視著手下,知道他沒有把握也不敢隨口亂說。
可是,明月樓有三層高,而蘇染畫所呆的這間屋子就在三層。若是會武之人從三層跳下去,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受傷在身的蘇染畫,不會任何武功,又怎能跳窗而走?
西門昊二話不說,大步走進蘇染畫的房間。
被子還凌亂的攤在床榻上,窗戶微開,吹進一股寒冷的風。
西門昊倚窗向下望去,在窗欞上果然有踩過的痕跡,窗子在明月樓的后墻上,樓下是一條窄小的過道,被雜物堵住了通口,而那些雜物明顯由于受到踏壓,更凌亂了。
西門昊的眸光漸漸的凝縮,陰沉中帶著不明的疑惑。
竟然敢從三樓跳下,不管用的是什么樣的手段,都讓西門昊意外。
“誰去追查了?”西門昊回身問候在后面的手下。
只讓人注意著明月樓周圍的可疑情況,卻忽略了來自明月樓內的動靜,蘇染畫可謂是在眾高手的眼皮底下溜走的。也是他輕視了蘇染畫,只讓人防著她在明月樓里生亂,卻沒料到她會悄無聲息的跳窗。
“陳統領親自去查找了。”手下回道。
“你帶幾個人一起去找,要盡快將人帶回來。”西門昊命道。他不打算處罰這個手下,畢竟蘇染畫跳窗的舉動也出乎他的意外,若是他呆在明月樓,也不一定能防住她這一手。
那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有人正四處搜尋,要她的命嗎?
西門昊眸光微動,順手將窗子用力的合上,關住了外面的風。
蘇染畫跳窗離開之后,就預料到會有人發現并且及時跟來,所以她并沒有遠走,而是隱在了明月樓旁的一家茶鋪里,要了杯清茶坐下,一邊喝,一邊注意明月樓的動靜。
休養了兩日,傷口不是那么的痛,愈合也很快,她知道不是由于西門昊讓人給她療傷,而是那個黑衣人的藥發揮了作用。
發生了一干事,她擔心三夫人的情況,她能體會到,那個母親是對她這個“女兒”真心的好,而她也很奢望這從未有過的母愛,所以她不想讓這個陌生的親人發生任何意外。
當蘇染畫覺得自己的體力恢復的還不錯之后,便決定去相府一趟。她故意留下了自己跳窗的痕跡,就是不想把事情弄得故弄玄虛,也好讓西門昊有始料未及的挫敗感。
蘇染畫隱在茶鋪的一角,打量著一側的明月樓,在外看,不過是一座普通的酒樓,生意紅火,原來竟是西門昊的一個秘密據點。
當看到陳默搜尋似地張望四周,從茶鋪跟前匆匆而過之后,蘇染畫喝盡了最后一口茶,悄然閃出了茶鋪。
這次可是喝了霸王茶了,沒有銀子,也不想再做出什么金釵換茶水的出格舉動,惹人注目,蘇染畫決定躲開茶鋪老板的視線,溜出茶鋪。
蘇染畫尋到相府的后墻,輕巧的翻進了院內,摸到三夫人住的偏院,閃了進去。
院內寂靜無聲,樹枝上的葉子早已落盡,彌漫著死氣沉沉的味道。
蘇染畫眉頭微顰,走到門前,透過窄小的縫隙,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屋內空無一人。
蘇染畫眸光一沉,迅速的離開偏院,來到了二夫人的住處。
當二夫人發現了蘇染畫時,蘇染畫已經站在她的身后。
“你……你怎么來了?”二夫人訝然又驚駭,蘇染畫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陰沉著臉,讓她不由的害怕。
“我娘呢?”蘇染畫冷冷的問。
“你都連累了整個相府,你爹饒不了她的。”二夫人緩過神,語氣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報仇雪恨的快感。
“我都已經讓你照顧我娘了,若是我娘有什么閃失,你也好過不了。”蘇染畫逼近二夫人,眸光忽閃著陣陣寒意,令二夫人渾身發毛。
“你……你想……怎么樣?”二夫人連連后退,壯膽警告道,“我可要喊人了,你是朝廷要犯,敢亂來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