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人正兒八經的商議問題時,蘇染畫已經安心的睡著了,秋意更濃,天亮的更晚,但蘇染畫半夜三更便起了床。
“小姐,你怎么現在起來了?”小翠被蘇染畫叫醒,揉著迷迷糊糊的雙眼道。
“起來吧,我們要做事了。”蘇染畫整理好衣衫,便率先出了門。
“做什么事?”小翠連忙起身,抓起衣衫套在身上,便急忙追了出去。
屋外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夜風吹過的沙沙聲。
小翠雙手緊緊抱著肩膀,跟在蘇染畫的身后,“小姐,你要做什么啊?”
蘇染畫繞著梧桐樹走了一圈,回過身,道,“梧桐居實在簡陋,連個院墻都沒有,我們要想在屋外做點事的話,連隱私都被人窺了去,我得讓人給壘起一道墻。走!”
音落,蘇染畫頭也不回的朝池塘上的小橋走去。
“小姐!”小翠雖然聽不懂“隱私”二字,但是壘院墻這件事她聽明白了,急步追上,“這應該請示王爺吧?何況現在可是夜里啊!”
“我是北王妃,給自己的住處修建一番不必請示他,這點事我還是做的了主的,本王妃想什么時候做就什么時候做。”蘇染畫的態度堅決凌厲,步伐匆匆,說話間已經過了聽雨軒。
“小姐,小姐!”小翠小跑著緊追不停,“要是惹惱了王爺就糟了,你可得小心啊!”
“就是他允許我自作決定的。”蘇染畫說著停住了腳步,目光瞟向了一側,用青石建起的一道長廊,貫通了從聽雨軒到遠處一座涼亭的路。
“真的?”小翠聽了蘇染畫的話有些不可思議,北王對待王妃的態度她可是親眼見到過的。
“若不是他發了話,你說我有膽量自作主張么?”蘇染畫看著那道長廊,狡黠的輕笑,西門昊臨走前那么強硬的要她好好的做北王妃,那么她就好好的做給他看。反正自從來到這個世上,她是接連的受氣,逮住機會她怎能不充分的貫徹這個精神?
“你去把林管家找來,我在這兒等著。”蘇染畫對一臉恍惚的小翠道。
“現在嗎?”小翠不覺的看了看漆黑的天。
“對!”蘇染畫肯定的道,事情就是趁夜辦,要是換做白天就又失去一些味道了。
小翠忐忑的跑到了林管家的住處,做為一個奴婢,在極短的時間內熟悉新環境是必要的,所以在蘇染畫被困在皇宮的時候,小翠已經打聽清楚了北王府的基本布局,而不像蘇染畫呆在王府一個多月不聞不問,連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
林管家被小翠叫醒,聽了她的話后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盡快的出現在蘇染畫的跟前。
“林管家不愧是一個合格的管家。”蘇染畫看到林管家,笑道。這個人一向對她沒有明顯的偏見,反而還時時的帶著像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與同情,看來冷酷高傲的西門昊肯叫他一聲叔是有絕對的理由的。
“王妃,小翠說你要給梧桐居建院墻?”林管家問。
“不錯。”蘇染畫點點頭,“現在就請管家找人來動手,我希望明日日落前就可完工。”
“如果王爺沒什么話,老奴以為王妃可以搬回正院來住。”林管家垂手道。
“梧桐居清靜,我很喜歡。”蘇染畫淡笑著,瞧著林管家。
“建院墻也要石頭等材料,要從京外運來,不是一兩個時辰可以解決的。”林管家平靜的解釋道。
“石頭不是問題,砌墻的泥土應該不費事,馬上找人動工吧。”蘇染畫輕巧的道。
“老奴愚鈍,不知石頭從何而來?”林管家不解。
蘇染畫轉向那道由古樸的青石柱配著漆紅的雕欄建成的長廊,秀眉一挑,“瞧,那不是?”
“王妃的意思是要拆了長廊,改建院墻?”林管家擰眉,慎重的問道。
“對!”蘇染畫干脆的點點頭,“馬上辦吧。”
“此事有關擅改王府,老奴要請示王爺。”林管家拱手道。
“不必了!”蘇染畫聲音陡冷,“王爺允我以北王妃的身份行事,這點小事本王妃可以做主。”
林管家微愣,此時的蘇染畫氣勢如此堅決冷然,不容違逆,再看看天色,她故意選擇連夜動手,想必也是有底牌在握的,否則她不會突然表現的如此“囂張”。
林管家略作思考,道,“好,老奴這就找人。”
“我要馬上動手。”蘇染畫補充道。
“是。”林管家點頭,取出一只哨子,輕輕一吹,清脆的聲音婉轉在王府上空,很響亮。
不消片刻,數十個人齊聚而來。
林管家將蘇染畫的意思交代完畢,眾人便燃起了燈籠,開始動手,拆長廊的凌亂聲吵醒了王府里所有沉睡的人。
“林叔,你就這么的與王妃一起生事嗎?”白依依在柳兒的陪同下趕來質問。這座王府建造的年代已久,一草一木都是祖上先王留下的,豈能說拆就拆?
“白小姐,王妃下令,老奴不敢不從。”林管家垂手道。
“昊呢?他不在府上嗎?”白依依四下望望,漆黑的王府已經被燈籠照的通明,“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等到他的旨意?”
“白小姐,”蘇染畫含笑走向白依依,“這不過是王府內的一件小事罷了,何勞王爺的旨意,我這個北王妃還做不了主嗎?而且這件事是我命人做的,不知白小姐現在是以什么身份指責林管家?”
“王妃,我這是在擔心你,不要意氣用事惹惱了昊,剛從掖庭軒出來,不要再給惹上什么事。”白依依的語氣緩下來,溫和的道。
“多謝白小姐的好意,不過這件事不同以往,既然王爺讓我在眾人面前做出個王妃的樣子,那么這點命人改造一下王府的權力應該有的。”蘇染畫笑道,目光被從白依依身后飛過的一道黑影吸引,早就知道白依依養著幾只鴿子,偶爾的也見它們在王府的上空盤旋,沒想到這黑夜的大興土木,竟然把鴿子也吵醒飛出來了。
“那么,我該恭喜王妃了。”白依依展開一個極美的笑容,掩蓋著內心深處強烈的憤恨。真沒想到發生了掖庭軒那樣的事,西門昊不僅沒對蘇染畫怎么樣,竟然還允她擺架子?她寧可相信蘇染畫是在夸口,可是她既然敢如此大肆舉動,連林管家也唯命是從,想必不會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