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拿那條胳膊說事,那一定是你與烏托算計的一部分,一塊皮肉而已,你以為當真會令我感動?”西門昊不屑的道,“出門就與西門易急著碰面,安的又是什么心?”
一旁的林管家被這突然的一幕徹底震蒙了,王爺又是那個不近人情的人,蘇染畫又成了備受蹂躪的那一個。【,
“我娘呢?你為我保守我娘已死的秘密,又該怎么說?”蘇染畫問,咬牙隱忍著內心的哀泣,本來光明正大的與西門易在茶樓動手,也被他當作了心懷鬼胎的把柄?
“你不覺得自己躲在一邊已經令我生疑了么?你以為我不知道陳默讓你去了五里峰?你確實恨蘇洛城,但不能否認你與他都聽命于烏托的事實,將你引到五里峰,不過是為了抓蘇洛城與幕后的人而已,只可惜布局有誤,讓你們逃了。”
西門昊說的頭頭是道,“你還想殺依依,就算今日我為了不惹父皇生嫌,對她不聞不問,任她流落府外,可總有一日我會接她回來,縱使她有任何錯,也抵不過我們多年的感情。先保了她的命,再派去陳默守護,她總會熬到那一天,人生在世,誰不會吃幾份苦?依依確實應該磨練,還得謝你給她的機會,日后她必定脫胎換骨,就像西門哲,你不也看到了他的轉變么?”
“是因為楚大哥發現了你的計劃,所以你才決定拋棄了我這枚棋子?”聽著西門昊無懈可擊的說詞,蘇染畫覺得自己的呼吸越發的苦難,每吸一口空氣都是渾濁的。
“是你先來我身邊做棋子的,我不過是隨意的把玩而已。”西門昊不屑的藐視蘇染畫,似乎真相捅開,就沒有必要再顧及她的感受,每說一句都是血淋淋的殘佞。
“你若是怨,就怪楚航多管閑事,已是被皇家拋棄的人,還要來攪這趟渾水,非得戳破真相,早早的破壞了你的美夢。”西門昊繼續火上澆油,“不過他愿意要你,我也順水推舟做個人情,給你們一次機會,有多遠走多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你知不道每天面對你,強裝愛戀,我有多難受?若是再讓我見到,我難保不會拿你算賬!”
“你要找我算賬?你還要親手結果了我的性命嗎?我在你眼中是個齷齪的奸細,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你,你一定對我恨之入骨,我還殺了你好幾個屬下,你會為他們報仇的,是不是?”
蘇染畫支撐著搖搖欲晃的身子,站直在西門昊面前。烏托當日將最后一個眼線留給她去殺掉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他讓人冒充她下手做了好幾起案子,西門昊真的信了嗎?自從再次碰到西門昊的日子過的如夢如幻,她以為他不會那么多疑,以為他有辦法斷定自己的清白。難道真是自己受到迷惑的一廂情愿?
蘇染畫拔出帶在身上的匕首,將明晃晃的刀遞給西門昊,“拿著,如果你真的如此恨我,就親手刺我一刀,我便信了你的話。”
不是她太過執著,而是不愿相信自己又被一個男人騙了,難道前后兩世,她都是一個被男人玩弄的木偶?
她努力的讓自己放開過去,再去愛上一個人,得到的還是如此慘痛的教訓?她不甘!
西門昊盯著蘇染畫手中的匕首,只覺得那明亮的刀刃刺進了他的眼睛。
蘇染畫手握刀柄,毅然直立,凝望著西門昊,雙眸染著悲戚與孤注一擲的決絕。
猛然,西門昊奪過匕首,幾乎是沒有猶豫。
蘇染畫的心隨著匕首的離去迅速墜落,難道她真的猜錯了?
“刺你一刀又何妨?”西門昊輕巧的把玩著匕首,若有若無的掃了眼瞠目結舌的林管家,唇帶鄙夷的輕笑,“真沒想到你是這么的難纏,還真是個訓練有素的女人。”
音落,寒眸忽閃,手腕翻飛,匕首脫手而出,直刺蘇染畫。
蘇染畫看著在夜色中的那抹亮點朝自己飛速逼近,不躲不閃,也許再中一刀,才能讓她真正面對這又一場的感情游戲,一場血淋淋的傷害。
“王妃!”林管家適時閃身,擋在了蘇染畫面前,在最緊要的關頭,替蘇染畫攔下了那一刀。刀刃劃破了他的掌心,被他接在手中。而刀尖離蘇染畫的腹部只差寸許。
“林叔,多此一舉。”西門昊見匕首失手,冷冷的道。
“西門昊,我記住了今日的一切。”蘇染畫看著林管家指間滲出的血漬,一字字的道,低沉之極,張揚著徹骨寒意。
毅然轉身,不再有半分留戀。這里已經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一切都絕情離去,只有像刀剮般的慘痛。
西門昊眼睜睜的看著蘇染畫一步步走出北王府大門,每走一步都跟他來開天涯海角的距離,心隨著她離去的腳步,一塊塊的撕裂。
“王爺。”林管家看著西門昊隱在袖間的拳,在微微的顫抖。
蘇染畫雖然冰雪聰明,但是夜色中模糊了她的視線,沒有看到西門昊向他發出的細微的信號,那微巧的默契,也只有他們這對相伴多年的主仆才有。當西門昊決定飛刀時,林管家接收到了來自西門昊的稍縱即逝的訊息,否則憑王爺的身手,他不可能及時的接住那一刀。若不是王爺表現的如此逼真,也不會瞞過王妃,讓她對他徹底的心灰意冷。
即使他表現出來是如此的冷酷無情,可是他所想的與表現出來的截然相反。
王妃受傷離開,王爺內心也不好過。
“王爺,你究竟有什么苦衷?”林管家小聲的問。有什么不得已要讓王爺硬生生的將王妃推開?
“從此,北王府再無王妃。”西門昊目視著空蕩蕩的大門,從牙縫中艱難的蹦出幾個字。刻意的偽裝令他身心疲憊,冰寒的眸子換上了傷悲,染上了落寞孤獨。
北王府再無王妃,這是西門昊發下的誓言,沒有人能夠替代蘇染畫在他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