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白沙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季澤近在眼前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在光線下投下一片暗影,高挺的鼻梁,還有薄薄的嘴唇,白沙驀然回憶起昨晚差點發生的事,臉色羞紅,輕輕拿開季澤環住自己的手,然后躡手躡腳的起身,為季澤掖好被角,向門外走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季澤緩緩睜開眼,昨晚對他仿佛一場夢一般,那么那么幸福,那么疼痛。
看到季澤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走出臥室,白沙臉又忍不住一紅,小聲道:“去洗簌洗簌吃早餐啦,說好今天去學校看看的。”
季澤笑著應答。
早上例行先去醫院看了白媽媽,然后向學校出發。
一路上白沙都心情高漲,看看這里望望那里的開心模樣。
已經是寒假,學校里一片寂靜,樹上掛著零星的樹葉,寒風一過,掠起幾片枯黃的落葉,他們緩慢的行走著。
“小哥哥,你還記得你以前念書的教師嗎,好想去看看啊。”突然又想起什么嘆息道:“對哦,學校都翻修了,以前的教師已經找不到了吧,好遺憾哦。”
季澤卻是心里松了一口氣,對于這里他完全是陌生的,哪里能找得到那個教師啊,嘴里卻附和道:“是啊,真是遺憾呢,要不我們去看看新修的教師吧。”
“好啊。”白沙高興的回答。
不知不覺逛到了中午,白沙肚子開始唱空城計,白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
“餓了吧,我們去吃東西吧。”
“呵呵,好啊,我要去肯德基,不知道那里變了沒有呢。”
“又吃那沒營養的食物。”季澤嘴上這樣說,滿眼盡是寵溺。
吃飯途中,季澤電話響起,他對白沙笑了笑,走出肯德基接了電話。季澤搶在了對方說話之前說道:“爸,比賽之前我一定回去,請在給我一點時間。”
“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那邊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季澤嘴邊泛起一個無奈的苦笑,這就是自己唯一的親人,連一句稀疏平常的問候都不會有,比陌生人還陌生。看了看 手機提示電量過低,并未在意,隨手講電話放進了口袋里。
白沙本來準備回家在給白媽媽燉雞湯的,卻在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白沙臉色頓時蒼白。
白沙的媽媽突然犯病了。
季澤陪著白沙坐在急救室外面,白沙一直緊緊盯著手術室亮著的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場手術長達12小時,當手術的門打開,醫生疲憊的告訴他們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了,白沙才入負釋重一般的松了一口氣。
經過一晚上的擔憂,白沙的早已疲憊不堪,卻還是堅持守在白媽媽的窗邊,等待白媽媽醒來,季澤除了中途去買了餐點,其他時候都寸步不離的陪著白沙,這也是白沙最大的精神支柱。
比賽的時間早就錯過了,季澤沒有收到任何一個電話,拿出手機才看到手機已經沒電自己關機了,那么現在的季家應該一團糟吧,自己終是沒有出現呢,第一次沒有順從他的意思,季澤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么,可是他現在明白一點的是,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拋下白沙。
白沙媽媽醒來已經是晚上了,即使一直輸著營養液,臉色看起來仍然很不好,白沙看到媽媽終于醒過來了,那就是逃過一劫了,緊緊抓著白媽媽的手,淚珠如斷線般的掉落。
白媽媽看到白沙紅腫的雙眼,心疼的道:“丫頭啊,媽媽沒事,別哭了。”
白媽媽的安慰卻讓白沙越是哭得洶涌,哽咽著良久也說不出一句話。等到白沙終于停止了抽搐,白媽媽對白沙說道:“丫頭啊,你去把那條皮帶給媽媽拿來好嗎,就在我房間左邊那個柜子里,我想看看。”
白沙搗蒜般的點頭,在季澤的陪同下很快取來了那條皮帶,很老舊的樣式,卻是很新,似乎都沒有用過幾次。
白媽媽緩緩開口道:“這是在我們結婚一周年后我送給他的禮物,他好久都舍不得戴,就怕壞了,可是沒想到卻是再也用不到了。”
白沙也是安靜的聽著,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媽媽說起爸爸的事,“媽,爸爸他….究竟在哪里?為什么這么久都不回家啊”白沙終于忍不住開口。
白媽媽眼神猶豫,突然眼睛泛酸,說道:“丫頭,你只要記住,你爸爸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們的人就行了。”終于還是不忍說出真相。
“嗯,我知道,我一定記住的。”
“小季啊。”白媽媽突然喊道站在一旁的季澤,季澤走進病床邊,白媽媽拉過季澤的手和白沙的手放在一起,嘆道:“其實,經過昨晚的事,我也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
“媽….”白沙不愿聽到媽媽說這樣的話,不由得打斷道。
“白沙, 讓阿姨說完吧。”季澤稍稍緊握了一下白沙的手說道。白沙聽話的不再說話。
白媽媽繼續說道:“小季,阿姨第一次看你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把白沙交給你,你一定要答應阿姨好好照顧白沙,這孩子有時候死心眼,但是卻沒有壞心眼,有時候還麻煩得要命,你以后要多包容一下,總之只要白沙好了,我也沒有什么遺憾了。小季,你能答應阿姨這個不情之請嗎?”
看著白媽媽期盼的目光,季澤不是不猶豫,可是這樣的承諾,自己怎么能做得到,做得到的應該是他吧。眼下的情況卻也容不得季澤瞻前顧后,微微笑點頭說道:“阿姨放心,我答應你好好照顧白沙,您也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的。”
白媽媽聽到季澤的回答,欣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