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樣都不管用。”韓思齊說著走到灶前,打開一個小鍋,將一包粉末倒進(jìn)了銀耳羹,拿勺子攪了幾下,見符箏箏睜大眼睛盯著他,作勢要去拿碗:“藥羹,來一碗?”
“不喝。謝謝?!狈~箏擺著手出去,又忍不住回頭一瞥,隱隱感覺韓思齊舉止有些詭異。
從廚房回到客廳,她才記起自己是來拿體溫計的,左右掃視了番,準(zhǔn)備找一下,就聽到背后響起了一個聲音:“符小姐?”
回頭發(fā)現(xiàn)是韓思賢,符箏箏愣了愣,十分禮貌地點頭微笑。
韓思賢微微頷首:“我們談?wù)劇!?
又是談!符箏箏心里閃過一絲厭煩。
韓思賢回頭看了看,這才開口:“符小姐,你怎樣才肯離開B市?我說話不喜歡繞彎?!?
符箏箏猜到他會這么說,微微一笑道:“帶上符星?!?
“除了帶上符星呢?”
“別無所求?!狈鞘撬ㄒ坏臓繏?。
“沒有商量的余地?”韓思賢一臉嚴(yán)肅,“思齊與喬可人的婚事是不可能變的?!?
“沒有……”符箏箏話沒說完,腦中突然閃出那天在醫(yī)院韓思賢說的一句話,立刻頓住了。
韓思賢聽出了回旋的余地,馬上說道:“除了帶走符星,其他隨你提?!?
“當(dāng)年我與思齊分開的時候,落下了一條項鏈在他那里。那串項鏈?zhǔn)俏夷棠塘艚o我的遺物。如果韓總能幫我找到那條項鏈的話……”
“怎樣?”韓思賢抬眼緊盯著她。
“我愿意放棄符星的撫養(yǎng)權(quán)。”符箏箏說這話時是緊咬著牙的。
她想試探出項鏈到底在不在韓思賢手上。如果真的在他手上,拿到再說。
反正她是個女人,一言九鼎的多是男人。
“就這么簡單?”韓思賢滿眼不相信。
符箏箏做出一副苦笑神色來:“我一個單親媽媽帶著符星不容易,他跟著我也是受苦。何況我也知道他爺爺奶奶舍不得他?!?
“好?!表n思賢爽快出聲,“不過項鏈現(xiàn)在不在身邊,三天后我拿給你?!?
項鏈果然在韓思賢手中!
太好了!
符箏箏按捺住內(nèi)心的翻騰,淺淺一笑道:“我等韓董事長聯(lián)系我。”
裝著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拿起體溫計,她上樓去。
想到那串金燦燦的項鏈就要出現(xiàn),符箏箏只覺得腳步都輕盈得要飛起來,回到房間了,都沒法停下腳步。
如果拿到項鏈給師兄立功,局里應(yīng)該能撤銷對他的處分吧?
現(xiàn)在只希望韓思賢能快到把項鏈交到她手上,以免夜長夢多。
“媽咪……”
被打斷思緒的符箏箏回頭看到符星爬起來了,趕緊跑過來:“怎么就醒了?是不是還在發(fā)燒?”
一邊摸著他腦袋一邊拿出體溫計來。
“媽咪,我頭不痛,是你走來走去,把我晃醒了。”
符箏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房間轉(zhuǎn)了不低于一千個轉(zhuǎn)轉(zhuǎn),給兒子做了個鬼臉:“媽咪擔(dān)心你嘛?!?
量過體溫,果然又退了不少,她很高興,這時陳巧蘭送飯上來了。
三個人一起吃過飯,符箏箏陪著符星講了會故事,準(zhǔn)備喂符星吃藥。
符星忍不住往門口瞧了瞧,有幾分失望:“媽咪,爹地今天沒有來看我。”
“你先前不是說不要他做爹地嗎?還說討厭他,他當(dāng)然不敢來了?!狈~箏逗兒子。
符星癟癟嘴:“我只是看到媽咪受傷了,所以才那樣說的。爹地真小氣!”
“行了行了,有媽咪陪你還不夠嗎?”符箏箏刮刮兒子的小鼻子。
符星很不高興地吃了藥。
符箏箏拿起杯子去衛(wèi)生間沖洗了下,又上了個廁所,出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符星不在房間了!
她心里一驚,邊喊著符星的名字邊下樓去找他。
“快點開門!我要尿尿!”剛剛下樓就聽到符星的大喊聲。
符箏箏循聲找過去,看到符星在猛拍樓下廁所的門,趕緊說道:“要尿尿啊?媽咪帶你去樓上?!?
“不!我就要到這里尿!快點開門!”
接著又是“砰砰”聲。
符箏箏剛剛想問句誰在里面,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粋€氣急敗壞的聲音:“別催了,就好了!”
喬可人?
抬眼望去,就看到韓思齊正閑悠地坐在客廳喝著茶。
符箏箏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就在這時,喬可人捂著肚子出來了,臉色很不好。
當(dāng)她看到符箏箏站在面前的時候,也沒有很意外的神色,只是不屑地瞥了眼她。
符箏箏看懂了她的眼神:“精神病院的日子好過嗎?”
她也毫不示弱地呈上挑釁的目光,表示自己過得好好地。
“我要尿尿!”符星推開喬可人,鉆進(jìn)了廁所,符箏箏連忙要跟進(jìn)去,誰知門卻“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
這孩子!
感覺到喬可人嘲弄的目光,符箏箏有些尷尬,卻也懶得理她。
等喬可人往韓思齊那邊走過去的時候,符箏箏才發(fā)現(xiàn)她的腳一些軟,不會跑了很多趟廁所吧?
符箏箏腦中馬上閃過那個紙包!
莫不是……
轉(zhuǎn)眼望去,起了身的韓思齊正扶著喬可人輕聲問著什么,還伸手幫她撫順了額前有些凌亂的頭發(fā)。
二人親密的舉動讓符箏箏只覺得眼里要冒火了。
是她想多了,他們那么親密,他怎么可能會給她下瀉藥?也許只是吃壞了東西吧?
想著又不由得投去了奇怪的目光,正好這時喬可人也向她這邊看過來。
“哎喲,思齊,我好難受?!闭f著喬可人整個身子已經(jīng)向韓思齊那邊這去了。
韓思齊趕緊抱住她往沙發(fā)邊移,聲音極致輕柔:“坐下歇一下,醫(yī)生很快就來了?!?
賤人!符箏箏被心里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媽咪,我好了,我們上樓吧?!狈浅鰜砹?,拉著符箏箏往樓上去。
符箏箏轉(zhuǎn)身之際,目光還是忍不住往那兩個人身上停留了一下。
“媽咪,走啦!”符星將符箏箏拽到了樓上。
只是到了樓上,符星又不走了,躡手躡腳地走下兩步臺階,趴在地上瞧樓下的動靜。
這是要偷看樓下那少兒不宜的親熱嗎?
符箏箏拉了下兒子,想叫他走,卻見符星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噓——”
就在這時,符箏箏聽到樓下有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就是關(guān)廁所門的聲音。
符星忽地一下爬了起來,蹬蹬蹬地沖下樓去了。
“符星!”符箏箏一把沒拽住,只得跟著兒子下樓。
“爹地,我頭好痛!”跑到韓思齊面前的符星摟住他的脖子,可憐兮兮地說道,“你給我量下體溫好不好?媽咪看不懂體溫計。”
我什么時候看不懂體溫計了?符箏箏剛剛要解釋,就見韓思齊抱著符星上樓去了,符星趴在他肩頭一個勁地沖符箏箏眨眼睛。
符箏箏有些摸不清頭腦,跟上去的時候看了眼廁所,隱隱感覺有些怪異。
回到房間,趁韓思齊去桌邊拿體溫計的時候,符星拉下符箏箏,沖著她耳語道:“媽咪你快下樓去,看到醫(yī)生來了就讓他走。我把廁所里的紙都扔進(jìn)馬桶里了。”
什么?符箏箏愣了下。
符星見韓思齊過來了,馬上說道:“媽咪,我想牛奶,你快去給我拿一瓶來!”
“牛奶在廚房,熱了再拿上來?!表n思齊抱起符星往沙發(fā)邊走去,解開他的衣服幫量體溫。
符箏箏明白兒子的用意了,連忙下樓去。
剛剛走到廁所門口,就聽到喬可人在里面輕聲問道:“思齊,是你嗎?”
符箏箏故意驚訝出聲:“喬小姐,你家思齊剛剛出去了,估計馬上就回來吧,請問有事嗎?”
里面一下就沒了聲響。
符箏箏故意放重腳步往外面走,不一會兒又輕輕地走進(jìn)來,在廁所門口轉(zhuǎn)了圈。
喬可人的聲音馬上又響了:“思齊,是你嗎?”
“不好意思喬小姐,還是我。你家思齊還沒回來。”
里面又一下沒了聲響。
算算喬可人上廁所的頻率,符箏箏估摸著喬可人的情況要比自己上次嚴(yán)重得多。
想到腿腳發(fā)軟的喬可人此刻一定在廁所里咬牙切齒,符箏箏就覺得過癮極了。
活該!你也有今天!
又如此戲弄了喬可人幾次,終于聽到了喬可人在廁所里的暴怒聲了:“符箏箏!你鬧夠了沒!”
接著又是輕微的驚呼聲,“哎喲!”
“鬧?喬小姐你在說什么啊?”符箏箏裝著聽不懂,過了一會兒又恍然大悟地說道,“喬小姐,你不會是上了廁所沒手紙吧?哎呀,看我這記性,都忘了家里的手紙用完了,要不我去給你買?”
走了兩步又故意回頭,“哎喲,符星還發(fā)著燒呢,我得去照顧他啊,不好意思啊喬小姐,你還是等你家思齊來幫你買吧。”
就在這時,大門口站著一個拿著醫(yī)藥箱的男人,符箏箏連忙跑過去將他堵在門口:“他們已經(jīng)去醫(yī)院了?!?
“哦。”男人聽罷便轉(zhuǎn)身走了。
符箏箏走到廁所邊,故意說道:“醫(yī)生啊,我家里沒有人拉肚子啊,您搞錯了吧!”
就聽得廁所里喬可人大聲喊了起來:“沒搞錯沒搞錯!是我拉肚子!”
符箏箏“大驚”:“呀!喬小姐!我已經(jīng)讓醫(yī)生走了??!你開始怎么也不說一聲??!”
“符箏箏!”
“哎喲,既然拉肚子就得快點去醫(yī)院啊,你還躲在廁所不出來做什么?”
“符箏箏!你這賤人!算你狠!”喬可人的語氣很兇,但底氣卻越來越不足,估計體力不支了。
“喬小姐過獎了,我狠也沒你狠啊,好人都被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
“哼,我真后悔沒直接把你放到重癥級病房去!”
“那我倒要謝謝喬小姐的手下留情了!”
符箏箏聽出了喬可人的體力不支,口里頂著,心里卻猶豫著是不是差不多就算了。
就在這時,聽得廁所里面“砰”地一聲,似乎是喬可人摔到了,符箏箏心里一驚,她不會暈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