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之內一片沉默,這些鏢師也知道現在是根本沖不出去了,在外人面前他們咬牙忍著痛楚的鏢師們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他們一個個開始像之前倒下的那些同伴那樣開始痛苦地呻吟起來,他們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從他們的眼中能夠看出無限的恐怖和絕望。
這絕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這么,若非痛徹靈魂,他們又怎么會有這樣的反應呢?在苦牢之中阿蠻曾經看到過這樣的眼神,沒有想到居然在這里能夠看到同樣的眼神。
阿蠻的心中驚異不定,他雖然不怕瘟疫,但是眼前這些人真的僅僅因為瘟疫才會這樣痛苦嗎?瘟疫很可怕,能夠讓人虛弱無力,讓人渾身痛楚,讓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但是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夠讓修者承受這樣無法忍受的痛苦。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有了動靜,阿蠻心里一驚,難道是那位城主大人依然準備堅持己見,難道那些弓箭手已經準備把這里化為一片火海了嗎?
就在他準備上去看一看的時候,一個身影從外面一下子掉了下來,異常悲慘地掉在地上,而且這里恰好是鏢局之中練功的地方,上面滿是堅硬的石塊。
兩位打掃庭院的老人家被嚇了一條,而那些鏢師卻不為所動,似乎這一切根本不關他們的事情。
阿蠻趕緊過去,把這個掉進來的家伙扶了起來,很驚訝地問到:“巫兄,你怎么會來?”
跳進來的這位正是那位巫小爺,在阿蠻的印象之中,這應該是一個相當自私的家伙,沒有好處的事情應該不會隨便做的,就像剛剛自己沖在前面充當俠士的時候,這位巫小爺就縮在后面什么都不能做,對于那些沾染上瘟疫的修者懼之如虎。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居然冒著生命的危險跳了進來,一方面現在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另一方面也不符合巫小爺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習慣啊。所以,對于這位老兄的從天而降,阿蠻并沒有心里準備。
這位巫小爺捂著他受到重創的臀部,扭啊扭的半天,嘴里還在不斷地嘮叨:“什么破鏢局啊,開鏢局啊,講究的是笑迎天下客,干嘛把圍墻弄得那么高啊,害得小爺摔上這么一覺,是不是應該賠償我的損失啊。做生意可不是這么做的,要虧本的!”
那兩位沒有感染上瘟疫的掃地老人,朝著這位不請自來的指了指大門,然后說出了一句讓巫小爺啞口無言
的話:“那個……大門沒關……”
巫小爺難得老臉一紅,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對著阿蠻說到:“你啊你,怎么老半天不出來,真的想要在這里等死嗎?作為你的兄弟,我當然要和你生死與共啦?!?
聽著巫小爺這樣一句大義凌然的話語,阿蠻卻很是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心話,什么時候這位巫小爺也有了正氣門的風骨。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準備進來了?”那位總鏢頭在一番運功之后,樣子看起來好了不少,作為一名玄階高手對于各種傷害的承受能力都很高。
巫小爺看起來對于這位總鏢頭之前的表現還是心有余悸,立即把阿蠻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后探出半個腦袋說道:“沒,沒什么事情,對于你來說應該算是好事了,那些兵士大多已經撤了,只留下兩個江湖道的小官,還有就是二十來個弓箭手,看起來這位城主大人遇上大麻煩了。”
“退了?難道他們不怕?”阿蠻也感到有些不解。
“怕,怎么不怕呢?不過不是你有這位大俠打包票嗎?他們雖然也有些擔心,但是對于你還是很有信心的,你可是正氣門的大俠,剛剛就用一把劍擋住了長慶鏢局的總鏢頭,有這樣的大俠打包票,他們自然可以放心很多了?!彪m然嘴上這么說,但是對于阿蠻這種英雄主義的行動,明顯是很有意見的,從他那副神情,就不難感覺到。
“哼,那些狗官倒是聰明,現在我們根本就沖不出去?!笨傜S頭看著自己的手下那些鏢師,之前他們還能拼命,而現在,所有人都已經完全陷入極度的痛苦之中了。
“非也非也,要是沒有我們劉少俠,他們也沒有這樣的膽子。對了,這位總鏢頭,您也算是高手了,怎么就這樣染病了呢?太詭異了吧。你看,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我們一旦進來,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了,要不,和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至于之前的事,我也代我們這位小兄弟說兩句,這也不能怪他,你們這些高手染的可是瘟疫,要是讓你們出去,風險實在太大,我這位小兄弟也是迫不得已。剛剛,就在剛剛,那幫人想要用火箭把這里給燒了,要不是我這位小兄弟跳進來,恐怕這里已經是一片火海了?!蔽仔旊m然很害怕瘟疫,卻又對這里的事情很感興趣,他在距離那位總鏢頭還有七八米的地方一下子蹲了下來,兩只
眼睛頗感興趣地期待著總鏢頭的回答。
周圍一片呻吟聲,但是這位巫小爺卻好像什么都沒有聽見,什么都沒有看見。
僅僅這么一點,已經讓這位總鏢頭有了一個很差的印象,于是他根本就沒有理會這位嘩眾取寵的家伙。
巫小爺倒也是自來熟,看到這位高手沒有興趣打理自己,這位巫小爺倒也不覺得意外。很快就站了起來,然后一邊嘀咕著什么,一邊朝著里面走去。剛剛他對于感染瘟疫的總鏢頭還是怕得很,但是對于這個充滿著瘟疫之毒的地方卻似乎有沒有什么防備之心。
如今,整個鏢局之中死尸比活的人多,已經痛得無法站立的人比那些能夠走上幾步的人多,那兩位老人家的掃把當然沒有什么戰斗力,而總鏢頭在這個時候也不會阻止這個家伙找死的行動,而阿蠻也要看著這里,以履行自己的諾言。
所以,這位巫小爺在鏢局之中倒也是自在,這邊看看,那邊悄悄,很快就把這個鏢局看了個遍,死的活的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奇怪啊,奇怪啊……”這位巫小爺搖著腦袋說到。
“有什么不對勁?”那位總鏢頭不屑的問到,他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冰冷了,作為一名玄階高手,他的身體已經錘煉到了很高的程度,無論是內在的經脈,還是外在的肌膚都是如此,但現在他的身體卻是越來越冷,看來要不了多久,他也會堅持不下去。他當然知道這場瘟疫來得蹊蹺,來得突然,但是在之前的一段時間內,他想遍了所有可能沾染瘟疫的環節,卻還是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哎,我看了一個遍,現在還在那里叫喚的也不都是高手啊,怎么又好幾個都是剛剛入品的啊,我是我夸口,雖然我是一個術者,只能算是半個江湖人,但是對付這樣的新手,干趴下一個兩個還是輕松自在的,這個就不對啊?!蔽仔斦裾裼性~地說到。
總鏢頭眉頭一皺,雖然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斗不過這瘟疫之毒了,但他還想聽聽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問題,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啊。
“一般來說,修者的實力越強,對于自己身體的改造就越好,對于疾病的抵抗能力就越強,到了地階就基本上百病不侵了,到了天劫就是仙師了,仙人自然是無病無痛的了。所以,最先倒下的應該是實力最差的啊?!蔽仔敁现X袋說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