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瞇著眼按兵不動,卻見從黑色的空間裂縫中擠出一只全身散發著濃郁黑色煞氣,形狀猶如蟬蛹,個頭卻比巨象還大的魔獸!
紫東丫個烏鴉嘴!
蕭瑤一頭黑線,旋即祭出魑魅,毫不猶豫朝著魔蛹的腦袋砍去。但聽鐺啷一聲,魑魅卡在魔蛹的身上只斬入了一個手臂長短的深度!
好硬的身軀!
蕭瑤大震,連忙收回魑魅,而魔蛹亦因為她這一擊瞬間發起狂來,滿是煞氣的身軀蠕動著迅速朝她攻了過來!
蕭瑤迅速后退連忙催動法力,雷球不斷轟擊到魔蛹身上,可是效果卻是甚微。她一咬牙改催動起規則之力,這一擊可以說效果十分顯著,魔蛹當場被轟掉一半身軀,只剩下殘喘的份。
同時,她也略松口氣:還好只出現了一只。不過沒等她來得及收起魑魅,從附近的幾個黑色裂縫之中陸陸續續又爬出幾只魔蛹!
蕭瑤:……
大半個時辰之后,黑色裂縫之中不再有魔蛹涌出,蕭瑤是坐在腳桶之上大喘著氣,規則之力消耗元氣要比一般元法要多得多,哪怕她體內運轉的是仙氣,經過這大半時辰也幾乎全被掏空。她一邊補充仙氣,一邊暗道:運氣也太點背了!
再度看著這片滿是裂痕的天際,她深深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
而此時此刻,遠在西極中部的一座宛如仙境的小島上,紫東正悠閑的坐在島上一個碧藍湖泊旁垂釣。
午后暖暖的陽光照耀在身上和煦得讓人昏昏欲睡。眼看著紫東眼睛就快瞇上,忽然在他身旁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撕裂口。
藍眉道人一臉怒意的從虛空踏出,一把拽起他前襟道:“紫東!你怎么沒去補陣法么?!”
“啊?藍眉?”紫東仿佛剛睡醒般,掀了掀眼皮淺驚訝道:“是你啊,也是過來釣魚的么?”
“哼!釣什么魚!”藍眉根本就不買賬,一把推開他質問道:“我問你怎么不去補仙家護靈陣?!可別告訴我已經補好了!若是辦不到就把東西還來!我再另想辦法!”
“別急啊,”紫東慢悠悠的伸了個懶腰道:“脾氣太暴躁可不好,放心,我的乖徒孫正留在那里收拾你捅的天呢,八十年后便能修補好。到時你可以親自去檢查,要是不滿意的話東西我一樣可以還你。”
“你徒孫在補?”藍眉皺了皺眉頭,“他能行么?這可是仙家陣法。”
“放心,放心,”紫東滿不在乎的再度拾起魚竿坐下,“若是她真補不好,八十年后我再補上便是。”
這話怎么聽都怪怪的,藍眉又問:“那你有沒有和你那徒孫說過若是百年無法將陣法補上,仙陣被破壞處將會逐漸擴大,甚至瓦解,屆時將會是整個仙靈界的浩劫!”
“放心,放心。”紫東重復道:“不是說了只要八十年么?八十年是一個界限,一旦過了這個界限,被破壞的陣法便無法再行修補,魔修會察覺不到此漏洞,到時魔修傾巢而出,第一個要死的便是她,這可是賭上了性命的修補會不認真么?”
藍眉還是覺得不妥,但是卻說不上是哪里,張口閉口幾次,最后索性丟下一句:“總之,八十年后我會去查看的!”便悻悻離去。
而紫東坐在原處,曬著太陽,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笑意。
蕭瑤,你可莫要輕易便死去啊!
如此,歲月匆匆,第一個十年很快過去。蕭瑤已經習慣了仙靈界邊界的生活,在沒有任何人一片霧靄中,撕裂的天空,時不時會冒出的魔修,更還有復雜難以悟透的陣法。用了十年她方才推算出原來該陣是其實是由無數個副陣所組成,紫東那廝在此處斗法乃是破壞了數以千計的副陣,幾乎每一道黑色裂痕出現的地方便是一個獨立的副陣。但大陣的中心陣眼,她到現在都不曾推斷出在何處。好在修復這些副陣與知曉中心陣眼無太大干系。
于是從第二個十年起,蕭瑤開始收集補陣材料,說實話紫東十分坑,他當初給自己的那些修復陣法材料根本就不足,有許多她必須依樣再去尋找。邊界之地雖說并無人煙,但卻并不荒蕪,相反濃霧之中掩藏著許多雜物,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從上空掉落不少東西,物品,法器、靈植,甚至是修士的尸體。因為遇到陣法而無法再下墜,常年漂浮在此處。她在雜物堆中細細找尋自己所用,倒也能淘到不少有用的物料。
然后在找找打打的節奏中,蕭瑤又迎來第三個十年,這時她依舊無法補陣。因為每一個副陣陣紋都是完全不同的,破解方式也各異。她不得不一個個仔細專研紫東給的兩本陣法典籍,甚至不懂時還要向豹子這個暴躁不耐煩的家伙討教。
第四個十年,第五個十年……一直到第八個十年,蕭瑤終于開始補陣!由于黑色空間裂縫出現的時間十分短暫,她補陣的速度必須要快,補陣過程容不得停下再慢慢細想,在這十年中她沒日沒夜的修補著,甚至不敢做多余的休息,疲憊枯燥如同被牽線的木偶放空一切思緒,重復著同一運作。修補過程中甚至出現太專注而忽視了突然出現的魔物差點命隕的危機情況。
但同樣的,她陣法的造詣也在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中迅提升,潛移默化進入到了骨髓之中。
而期間,紫東亦從未現身過。
就在蕭瑤過著不知今夕何夕的瘋狂日子時,外界百年一次的青云榜盛事也徐徐的拉開了序幕。
青云榜初選有規定:在相同的修為境界內每個星區的小型門派家族只有十個參加名額,需要通過比斗角逐出參賽者,而中型門派每個門派則有三個參加名,而每個大門派家族則有五個參賽名額,七大勢力更是獲得十個名額的最優待遇。參加者皆由各門派家族自行選出。
仙羽門這邊按照門派以往規定應該早在青云榜開始前五十年便該角逐出參加的弟子,然而今年卻因為要考慮一個蕭瑤不得不延后煉神期參賽者的選拔。因為紫東已經發話,所有長老自然都不敢有意見。
但紫東如此明目張膽的徇私卻引起不少煉神期仙羽門弟子的不滿。又因紫東與眾修級別相差太多,當事人又不在,近三十年來邀月峰的弟子們沒少受其他峰修士的白眼與排擠,若非呂不群下死命令,向其他峰主施加壓力,并告誡眾弟子莫要與其他峰沖突,說不定早就和其他峰弟子打了起來。弄得邀月峰眾弟子皆是怨聲載道。有一些甚至在心里怨恨起這位大師姐。再加上之前的傳言,蕭瑤的名聲也離狼藉不遠矣。
這日,姜嵐剛處理好門派事務返回洞府,就看到一名剛入門不久的師妹正紅著眼眶在殿門后一顆老樹下小聲啜泣。
她皺了皺眉,上前冷聲道:“我邀月峰弟子雖不求人人都是絕世天才,但求傲骨錚錚,在此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姜師姐,我也不想哭。”少女吸了吸鼻子道:“可我就是覺得委屈,忍不住。”
姜嵐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發現小師妹手上有幾處十分明顯的傷痕,于是她眉頭擰得更深,問道:“你不是出去任務了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是出去做任務了,”少女邊抽泣邊道:“但是,但是一同歷練的蓮花峰弟子卻在做任務中給我使絆子,而且還罵我們邀月峰峰不要臉,所有的弟子都是孬種,就是運氣好一點而已……然后所有的新弟子都在嘲笑……”
姜嵐的拳頭猛的握緊,眼神幾番變化,最后在眼眸深處歸于平靜,她輕聲對少女道:“你先回去,待會我把傷藥送到你屋中,這段時間門派任務也先別做,先在屋中好生修煉吧。”
“我知道了,師姐。”少女乖巧的點點頭,但是在走出兩步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忽然又回過頭問道:“姜師姐,我們邀月峰真的不好嗎?大師姐是不是真的騙了人?”
姜嵐微微一愣,但面上卻是沒有太多變化,她道:“邀月峰如何輪不到其他峰弟子質疑,端看你自己心中如何認為。還有此事并非你該關心的。你先回去吧。”
看少女小小的身軀消失在山路,姜嵐嘆口氣也轉身往洞府方向走,只是她內心無論如何都不能平息下來。
就在她離去之后,一抹白色身影從不遠處的草叢旁走出,目送她著她離去,若有所思。
沿著崎嶇的山路,方憶瑤一路前往呂不群的居所。未曾到底山頂,她便遠遠看到這位令人尊敬的師者站在高處遙望著原處天際。
于是她走到跟前,輕聲道了聲:“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