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越清河回想起來,才恍然知了,那是寧如月最失態的時候,因爲事實並不是如她所說,燕長吟一定會沒事的,事後才知道,這一次的事,燕長吟差點就死了。
如果不是越清河怒氣衝衝跑到太子面前質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又跑去太醫院,求陳太醫出手救他。
陳太醫不理,她急得不可開交。乾脆坐在他門口堵著不讓他出去。
最後太子冷著一張臉,對陳太醫說:“太醫,你去吧。”
陳太醫才狠狠瞪了她一眼,提起藥箱去了冷宮。
“算他命硬,新傷加舊傷,拖了這麼多天還能活。”陳太醫料理完燕長吟的傷勢後,丟下這麼一句話。
從頭到尾,寧如月一直垂手站在一邊,不動也不說話,像是一個普通婢女一樣。
然而陳太醫走的時候,卻過去問了她幾個醫術上的問題,寧如月無法迴避,便回答了。
陳太醫便對她說,“你可以考慮來太醫院,我親自教你,讓你繼承我的衣鉢。”
在場的所有人都跌掉了下巴,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太醫,居然頭一次放低身段去跟別人說這樣的話。
就算是他的之前的關門弟子凌玉,也只是因爲他天賦好,纔多對他讚了兩句。
這個不出色的婢女,難道是深藏不露?
目光齊齊地射向了寧如月,一襲素衣的她面容並不絕色出衆,但卻有一種吸引人的光環。
令所有人再次跌掉下巴的事情卻是,寧如月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陳太醫的臉黑得不能再黑,聲音也變得可怕起來,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子語氣很不好地說:“難道你是在嫌棄老夫醫術一般,不足以成爲你的老師?”
寧如月看向了牀上睡著的人,經過治療,他的脣色總算恢復了一絲血色,這些日子,被軟禁在這裡,藥都被糟蹋了,她只能憑她的醫術去救他,點穴施針,盡力地動用她學過的一切醫術。
她沒想到會被這個老頭看出來。
眼前所有人看著她,等待著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只輕輕說了一句,“因爲我要留在他身邊照顧他。”
這話,只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纔敢大膽地說吧。
一瞬間,房間裡安靜得只剩下燕長吟不平順的呼吸聲。
一小聲抽泣,衆人回頭,卻看見那個太子妃,捂著鼻子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被感動的。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回宮的路上,太子依舊冷著一張臉。走到半路,卻像是終於忍受不了一樣。問了這句話。
“爲什麼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燕長吟,可以跑到我面前質問我,還跑去求陳太醫,而對我,卻連一個燕長吟都不如!”
越清河聽完這句話,在心裡想,完了。
一切都完了,他居然真的說出來了。
“太子這是說的什麼話。太子怎麼會不如一個亡了國的皇子呢?”
越清河強轉鎮定。
“越清河!你少
在我面前裝瘋賣傻!”夜琓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叫過她的全名。
如今叫了,就足以見證他有多麼怒不可遏。
“這些日子你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也該夠了吧。你是太子妃,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因爲一個王爺而亂了分寸!”
聽著夜琓的咆哮,越清河知道夜琓一直以來都人爲她是因爲夜讓的原因遠著他。
“你……你找到你畫中的心上人沒?”
越清河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什麼畫中的心上人?”
“有一日,我去叫你,你正在書房畫一副畫,畫上的人,就是你的心愛之人吧。”越清河左右不過,就翻出一件陳年往事來搪塞,“我看你看那畫中人的眼神就很不一樣,大概是你的心上人吧,我早和你說了,如果有喜歡的,就娶回宮裡來……”
越清河還想說什麼,被夜琓打斷了,夜琓像是一瞬間找到了事情的根源,怒氣煙消雲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以爲,那畫上的人是誰?”
“是誰?”越清河眼睛睜著,下意識地接著問,看著夜琓眼底裡浮現出的笑意,越清河心裡暗叫不好。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一次,她一定一定不要選擇問這個愚蠢的,將事情變得更復雜的問題!
因爲夜琓靠近她,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貼到她耳邊,吹氣如竹,“原來你一直不知道麼。
那個畫上的人,就是你啊,清河,太子妃。”
那一句話迴盪在這東宮的上空,如鴿子盤旋在天空下,久久縈繞著。
“就是你啊,清河,太子妃。”
這句話如魔咒一般,將她釘死在十字架上,界定了她的身份,將永遠不能逃離這個東宮。
“如月,我快要瘋了。”
越清河倉皇而逃,然而這宮裡她找不到能說心裡話的地方,最後,她來到了冷宮,對著才見過兩次面的寧如月,鬼使神差地,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寧如月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等到最後越清河說自己快要瘋了後,才問了一句,“那,清河,你心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她聽完之後,就不再稱呼她爲太子妃了。對這一點,越清河在心裡深深地感激。
現在無論是誰,見到她喊的那聲太子妃都讓她臉色發白,心裡堵塞。
“當然是小白!”越清河不假思索。說完這句話後寧如月含笑看著她,“那麼問題不是很好解決嗎?”
越清河看著她的笑,頓時豁然開朗,是啊,自己喜歡的人是白陵,這已經是最終的答案了。
“你說的對!喜歡一個人,就要爲他鼓起勇氣,做一切看起來做不到的事情!我明白了!”
她對寧如月這樣說,寧如月眨了眨眼睛,片刻後,也會心的笑起來,“的確如此。”
她離開了冷宮,看著灰濛濛的天,做了一個決定。
私奔。
這個在電視上上演了無數遍的,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情節,如今,她也要做了。
可是,想要在這
座皇宮裡私奔,談何容易?
又要怎麼樣才能掩人耳目呢?
這一系列的問題讓越清河又陷入頭痛之中。
正當這一切的問題糾纏不清時,一個無意間看到瀟風和龍青說話的畫面,讓越清河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瀟風對龍青柳眉一豎,龍青就立刻乖乖地低下頭了。這畫面。怎麼看。都覺得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晚,越清河就找到龍青,表情肅然地說:
“你和我貼身女官瀟風的事,我都知道了。”
龍青頓時被這架勢弄得侷促不安起來。
“不過,你們的事情,我給你們自己定奪的權利,我只問一句,你對瀟風,是真心還是假意?”
龍青漲紅了臉,“自然是……真心。”
“那,真到什麼程度?”越清河緊盯著他不放。
“願不願意娶瀟風做妻子,這一輩子都只要她一人?”
龍青沒想到她會這麼慎重,只錯愕了一秒,就毅然地點頭:“願意!”
越清河鬆了口氣:“那你明天在我面前爲瀟風提親吧,如果瀟風答應,我自然會如你所願。只希望日後你不要辜負她纔好。”
龍青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得這麼快。越清河走了,他還猶如在夢中一般,恍恍惚惚,不切真實。
“你記得,千萬不要告訴瀟風,這件事情是我先提起的。”越清河走了幾步又折回來。看著龍青點頭,她才放心地離去。
回去的時候,橫燭在她身後說道:“太子妃熱嗎?怎麼背都溼了?”
那是因爲緊張,緊張真的如瀟風所說,她和龍青只是普通關係,緊張龍青不會答應她的提議,緊張沒有時機能成功躲開衆人耳目,成功逃離。
然而上天都在幫他,一切都那麼順利,越清河對著燈燭在心裡默唸,小白啊小白,連上天都在幫我們。
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我。
這一念剛生,她猛地驚起:私奔的事她還沒有告訴白陵!
事情在越清河的掌控中發展,龍青向太子妃身邊的一名女官提親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宮廷。
人人皆驚!宮中的女人,無論宮女還是妃嬪,都是皇上的,龍青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覬覦皇上的女人!
然而更讓人震驚的是,太子妃答應了,太子也答應了。
就連晉王,也是在皇后面前諂媚的一句:“朕要那麼多女人做什麼,這一個後宮就夠讓皇后辛苦的了……”就這樣打發了所有的流言碎語。
宮中侍衛與太子妃身邊陪嫁宮女的婚事很快惹來衆議。婚期定於八月初五,越清河去翻了黃曆,這一日,宜出嫁,宜遠行。
瀟風自從被龍青求婚後,就越發地像一個女子了,說話也輕柔了許多,做事也不再粗獷。
越清河爲著喜服的瀟風梳髮,看著鏡子裡上妝後的瀟風,低眉順眼,美如一副優美的風景畫。不禁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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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