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的熱帶叢林,比我們想象中的地形要復(fù)雜的多,樹木茂盛,雜草叢生,這樣的環(huán)境,導(dǎo)致外面的光線大部分都照射不進來,所以,即便是在白天,方向感也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更何況,這種地方,根本就沒有路,而人走路,都有一種天生的判斷性,會根據(jù)本身的路況條件反射的做出一些選擇。
比如,就好像我們走在路上,你看見前面有一堆狗屎,你肯定不會踩過去,而會條件反射的躲開,叢林里面也是一樣,有些地方不好走,你就會自然而然的繞路,繞來繞去,最后,或許早就偏離了你本身既定的路線。
所以,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迷路,走不出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不過,這樣一個關(guān)鍵又棘手的問題,在我們這四個人的小隊伍中卻并沒有發(fā)生。
不是因為張婭兒,而是因為楊戰(zhàn)。
楊戰(zhàn),似乎來過這片叢林。
我有些好奇,在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暫時休息的時候,我問楊戰(zhàn)怎么對這一片這么熟悉?
楊戰(zhàn)沉默了一會,然后說道:“其實,我來過這里,兩年前,確切的來說,三年前,也來過。”
兩年前,三年前,楊戰(zhàn)都來過?因為那個真正的楊戰(zhàn)?
我沒有繼續(xù)說話,而是用一種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楊戰(zhàn)。
楊戰(zhàn)明白我的意思,說道:“你猜的沒錯,都是因為他,當初,他就是死在這片叢林,另外,兩年前,我受傷之后逃竄到繁星鎮(zhèn)遇到霍小玉,也是從這里走出去的。”
我有些意外。
楊戰(zhàn)繼續(xù)說道:“以前,我不明白這片叢林的意義,為什么他會來到這片叢林?后來我再次來到這里,又為什么會遇到那幫窮兇極惡的毒販,現(xiàn)在,我有些明白了,這片叢林,很可能就是繁星鎮(zhèn)那幫毒販的運毒路線。”
“運毒路線?”我疑惑的看著楊戰(zhàn)。
楊戰(zhàn)轉(zhuǎn)過頭,看著張婭兒問了一句,“張小姐,炎黃制藥廠在哪個方位?”
張婭兒很是疲憊,不過,有唐小北陪在身邊,她還是精神不錯,她指了指前面的一個方向,說道:“大致就在那,要從大路上過去,比較繞,但是,直線距離的話,應(yīng)該不會太遠。”
“這就對了。”楊戰(zhàn)皺了皺眉頭,“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幫毒販的毒品加工廠,就在炎黃制藥廠的里面。”
“什么?”
我嚇了一跳。
唐小北跟張婭兒也是吃驚不少,我們?nèi)齻€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楊戰(zhàn)。
楊戰(zhàn)的表情嚴峻,緩了緩,喃喃的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在,繁星鎮(zhèn),以張啟夫馬首是瞻,有什么,能比在炎黃制藥廠更安全的呢?”
我渾身都顫了一下,的確,繁星鎮(zhèn),張啟夫是土皇帝,別說緬甸官方,就是張啟夫自己也不會相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這么一個加工廠。
我想起了張啟夫?qū)懡o沐震的信,里面他就說過,有人,借著他的名頭,在他的地盤興風作浪喪盡天良。
我一直以為他說的地盤指的是繁星鎮(zhèn),可現(xiàn)在看來,他指的,或許就是炎黃制藥廠。
“在炎黃制藥廠,在張啟夫的眼皮子底下制毒,運毒,然后,通過這片叢林的秘密路線,可以說,絕對的悄無聲息,而這條路線之所以這么多年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我相信,是有人把守,這也能解釋為什么巴猜的人為什么全部在這里出沒。”楊戰(zhàn),一字一句。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媽的,阮洪這個王八蛋,下了一手好棋啊,他這是要將老子引到他的老窩然后再干掉老子啊。
這個王八蛋,也太歹毒了吧?
只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考慮阮洪歹毒不歹毒的問題,而是我感覺一切都豁然開朗了不少。
繁星鎮(zhèn)的變故,我大致也摸了一個大概,作為張啟夫的心腹,阮洪利用炎黃制藥廠,伙同巴猜等人制毒販毒,在被張啟夫知曉之后,開始軟禁張啟夫,同時,用張婭兒作為威脅,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張啟夫,一方面要出面應(yīng)付緬甸官方,另外一方面又要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全,他只能選擇做一個背黑鍋的,他忍氣吞聲,就是想讓人救出張婭兒,然后,他再開始反擊。
我有些明白張啟夫的心情了。
在自己的地盤,自己這樣一個傳奇男人被別人玩的團團轉(zhuǎn),簡直就是一件操蛋無比的事情,可偏偏自己的女兒被別人拿來作為籌碼,他呢,也只能是選擇忍著。
說白了,這忍的是相當難受啊。
“阮洪,巴猜……”我念叨了兩句,然后看向楊戰(zhàn),“楊哥,你覺得這兩個人的后面會不會有第三個人?”
“怎么說?”
楊戰(zhàn)看著我。
“根據(jù)我們的觀察跟分析,這個秘密的制毒點,一定存在一段時間,阮洪,一開始肯定是小心翼翼,不敢
過分的暴露自己,而巴猜,只不過是繁星鎮(zhèn)一個不起眼的小武裝力量的頭目,三年前,或許他就更加不成氣候,這樣的兩個人,能夠做成制毒,運毒,還有販毒這么大的事情?”
我分析著。
楊戰(zhàn)不住的點頭,“沒錯,應(yīng)該有第三個人,不對,是一定有,而且,這個人,肯定不是一個小人物。”
看來,楊戰(zhàn)贊成我的想法,一切,跟我想象的一樣,如果不是有一個手眼通天的人來布局這里等一切,阮洪,巴猜,這兩個跳梁小丑是絕對不可能將這條線做的如此之大如此之強的,現(xiàn)在,還能威脅到張啟夫,就更加說明這一點。
阮洪巴猜后面的第三個人,將一切都布局成功,利用炎黃制藥廠制毒,然后利用這片熱帶叢林運毒,至于最后的一道程序販毒到底是怎么做成的,我還不知道。
不過,光是知道了制毒運毒這兩個關(guān)鍵的環(huán)節(jié),就足夠明白這里的大概情況了。
繁星鎮(zhèn)的變故,遠比我一開始想象的要復(fù)雜的多啊。
一開始,我們還只是擔心巴猜,擔心張啟夫的背叛者。
可今天,等到我知道了張啟夫的背叛者是誰,沒想到接踵而來的反而是更大的難題。
還有一點,那個人,敢直接打張啟夫的主意,現(xiàn)在,又沒有出現(xiàn)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在我看來,他肯定有一個接觸繁星鎮(zhèn)接觸張啟夫而又一切名正言順的身份。
他用自己的身份掩蓋了所有的一切,然后布局了這一次驚天動地的販毒計劃。
繁星鎮(zhèn),對方有槍,對方有人,對方可能還有權(quán)有勢,而我們呢,臥槽,我真的不敢想象了。
我覺得,如果真的要發(fā)生奇跡,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用最快的方法告訴張啟夫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只有張啟夫,才是繁星鎮(zhèn)真正力挽狂瀾的人。
張啟夫的軟肋是張婭兒,現(xiàn)在,只要張婭兒平安,那么,一切,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我破天荒的心情開始平靜了下來,是啊,這年頭,窮的窮死,富的富死,人,逼到一定的境界,有時候就會天不怕地不怕。
現(xiàn)在,老子就是他娘的天不怕地不怕。
而且,我心中竟然有一種很期待的沖動,我很想知道阮洪巴猜背后的第三個人到底是誰,我想了解繁星鎮(zhèn)所發(fā)生的一切。
只不過,我能不能揭開這一片迷霧,那就不得而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