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兵分兩路，一路由夜晨帶領前往明珠市附近的火葬場調查尸體來源。
一路由老頭子帶領返回警局繼續(xù)追查霍家夫婦的蹤跡。
在明珠市工作有一年經(jīng)歷的夜晨，對于這座城市倒是頗為熟悉。
按照他的指引，胡天佑等人來到了位于明珠市西郊外的火葬場。
現(xiàn)如今有關死人的生意可謂是一本萬利。
曾經(jīng)有這么一個笑話：
醫(yī)院里醫(yī)生搶救一重病老人，可老人已經(jīng)入膏肓了。
醫(yī)生安慰說“放心，我一定盡最大努力醫(yī)好你。”
老人說“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自己什么情況?！?
醫(yī)生感動說“別說傻話，你一定會好的?！?
老人說“我知道自己什么情況，可你盡量讓我多活三天好不好?！?
醫(yī)生不解問“為什么你只要三天？”
老人說“那樣我正好可以趕回鄉(xiāng)下死掉。”
醫(yī)生問“你為什么非要趕回鄉(xiāng)下死掉？”
老人說“城里死不起啊，買塊墳地都要二十萬，誰死的起！”
這不單單是個笑話，也反應出當今日益扭曲的現(xiàn)實社會。
曾有人編過這樣一段順口溜：
娃，生不起，剖腹一刀五千起！
書，讀不起，選個學校三萬起！
房，買不起，好幾萬元一平米！
妻，娶不起，沒房沒車誰嫁你！
家，養(yǎng)不起，父母下崗兒下地！
病，看不起，藥費利潤十倍起！
命，活不起，一月辛勞一千幾！
人，死不起，火化下葬三萬幾！
來到火葬場，胡天佑感覺仿佛像是到了房地產交易中心。
黑壓壓的一片到處是死者家屬。
東南西北各有數(shù)十處葬禮大廳。
花圈、條幅、鮮花整齊的排著隊伍。
和平鴿在天空擊打著翅膀，低頭嘲笑著愚蠢的人類。
一個小小的骨灰盒，少則數(shù)千，多則上萬。
一塊僅一平米的墓地售價就在數(shù)萬元以上，而且還有年限。
的確，有時候人類確實愚蠢之極，卻又無可奈何。
避開擁擠的人群，胡天佑一行人來到了火葬場后半段。
后半段的主要建筑是停尸間，焚燒爐，和辦公大廳。
因為隨行有警方人員，他們順利見到了火葬場場長。
火葬場場長是個年過五旬的中年人，姓趙，帶著副金邊眼鏡，顯得格外精明。
聽說胡天佑等人是來調查有關尸體失蹤案，他連忙否認道“這怎么可能呢，我們這里每一具尸體都是經(jīng)過嚴格程序進行火化的，絕不可能有遺漏丟失現(xiàn)象。”
為此，趙場長還叫來了負責記錄的書記。
眾人在登記本上仔細尋找，最終發(fā)現(xiàn)了有關猴子的火化記錄。
按照記錄上顯示，猴子的尸體的確是在案發(fā)后第三天送至火葬場進行焚燒。
由于一直聯(lián)系不到猴子的家人，他的骨灰盒至今還存放在火葬場臨時保管庫內。
“難道是我們搞錯了？”
“先前那個家伙或許根本就不是猴子也說不定。”袁靚懷疑道。
“不可能，他可以清楚叫得出我的名字，甚至他的記憶還存留在他死亡的當天?！?
“我可以用我性命擔保，他就是猴子無疑。”夜晨信誓旦旦道。
胡天佑也覺得事有蹊蹺，于是向趙場長提議是否能拜訪一下當時焚燒猴子尸體的工人。
趙場長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
但眼下正值焚燒的高峰期，所有焚燒爐一同運轉還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胡天佑表示他們想?yún)⒂^一下焚燒尸體的全過程。
其實焚燒尸體的過程挺繁瑣的。
首先運到火葬場的尸體一般需要在停尸間存放一到兩天。
因為有時候死者會出現(xiàn)“起死回生”的現(xiàn)象。
一般這種現(xiàn)象在醫(yī)學界稱之為“假死”。
當尸體存放妥當后，親屬約好了日子，他們會一起前來送葬。
送葬當天他們首先會來冷柜提尸體。
一般他們會大吃一驚，因為尸體經(jīng)過兩天以上的冷凍，一般都會變形、脫水。
例如，尸體有的會睜開一只眼，有的會張開嘴巴，有的甚至會露出詭異的笑容等。
其實這都是正常自然現(xiàn)象。
但是不了解內幕的人看到了心中會“咯噔”一下。
嚴重的或許會嚇暈過去。
為了避免死者家屬過度驚恐，火葬場就要對尸體進行整容和化妝。
殯儀館化妝師便由此而來。
給尸體化妝可比給活人化妝要辛苦的多。
平常女孩子出門要打粉底，畫眉毛，抹腮紅，涂唇膏……
而殯儀館化妝師，每天要面對至少二十具尸體的處理。
畢竟誰不想自己死之后用一個很安詳?shù)谋砬槿ッ鎸ψ约旱挠H人呢。
但并不是每個人的死相都能看得過去。
有些死于車禍、跳樓、溺水、火災、中毒等等狀態(tài)，死相也各不相同。
有的腦漿崩裂，滿臉血痕，缺胳膊少腿，五官缺失，巨人觀，尸體焦化，各種恐怖模樣都有。
這時才是考驗一個化妝師心理素質和技術含量的時候。
一個合格的殯儀館化妝師不止要會化妝，還要學習生物學、人體結構學等醫(yī)學的相關專業(yè)知識。
等到化完妝整理好尸體后，工作人員便會將家屬帶領參觀遺體，并選購骨灰盒。
關于骨灰盒上述也大致提到。
一般便宜的骨灰盒幾百至上千不等。
昂貴的骨灰盒上萬甚至更高。
其實這已經(jīng)違背了交易法則中商家欺瞞消費者的原則。
一個骨灰盒成本價不過幾十到數(shù)百元不等。
可一旦到了死者家屬手中便以十倍甚至百倍的驚人價格進行銷售。
一般家屬礙于面子，怕在別人面前留下個小氣鬼的印象，最終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買下一個根本不值的坑人價格，然后嚎啕大哭。
不知情的人或許還以為這哭聲是在懷念死去的親人。
可哭的人心里卻是在喊著“死不起，死不起??！”
選購好骨灰盒，告別儀式也已經(jīng)順利完成。
工作人員開始將尸體用推車送至焚燒爐。
這個時候一般是謝絕家屬或者外人觀看的。
早些年焚燒爐都是人工手動進行焚燒。
焚燒工人將尸體送至專用通道，然后用燒火棍不斷攪動尸體，甚至將還未燒化的骨頭敲碎，以求快速燒完。
就算如此，老舊的焚燒爐燒化一具尸體也需要四十五分鐘至一個小時不等。
而當今的焚燒爐，都是自動的控制，不需要焚燒工人出手。
只需把握時間，大概二十分鐘左右，一具尸體便焚化成一小盒骨灰。
等骨灰出爐后，家屬就在柵欄外面排隊，領取親人的骨灰。
至于是不是自己親人的，恐怕也只有鬼才知道了……
胡天佑一行人在趙場長的帶領下來到了焚化爐車間。
這里一共有四座大型新式焚化爐，以及兩座老式焚化爐。
四座新式焚化爐，每座有一個焚化工人進行控制。
流水線一樣的工作，枯燥而乏味。
忙的時候幾乎一整天都不停閑。
而老式焚化爐因為年代久遠，已經(jīng)很少使用。
一般也只有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才會開啟幫忙分擔工作。
控制這兩座老式焚化爐的，是一位和趙場長差不多年齡大的老員工。
雖說兩人年紀相仿，但模樣卻是天壤之別。
趙場長一臉隨性，精明，干練。
老員工姓秦，又高又黑，人稱秦老黑。
秦老黑是火葬場為數(shù)不多的老員工。
因為工作性質，能在火葬場干上十年之久的，除了趙場長就是這個秦老黑了。
據(jù)焚燒記錄記載，當天焚燒猴子尸體的正是眼前這個秦老黑。
秦老黑人不僅長相丑陋，而且內心也是個猥瑣之人。
當看到胡天佑身后的袁靚和安倍初雪時，他那雙渾濁污穢的眼睛中冒出野狼般色瞇瞇的精光。
“咳咳！”
胡天佑咳嗽兩聲以示警告，然后擋在兩個女生面前向秦老黑問“老黑大叔，我們這次來是向你打聽一個人，任毅你還記得嗎？”
任毅就是猴子原本真名，可秦老黑一臉不屑道“警察了不起啊，小屁孩，老子我只認識死人，活人一概不認識。”
“哦，那太好了，這個任毅正是一個死人，而且還是經(jīng)您手親自送往極樂世界的?！?
說著胡天佑又取出一張猴子生前的照片遞給秦老黑看。
第一眼看到猴子照片時，秦老黑很明顯身體一晃，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恐慌。
隨即他故作鎮(zhèn)定道“沒錯，這小子的確是我焚化的?！?
“送往焚燒爐的時候，我還特意多看了他幾眼。”
“這小子渾身瘦的比非洲難民還瘦，光有一層皮覆蓋在骨頭上。”
“感覺不像是餓死或是疾病，難不成是*的時候，精盡人亡被娘們吸干啦，哈哈哈?！?
秦老黑粗俗的言語使得在場眾人都有些尷尬。
可胡天有等人卻是中心一顫，心想“這老色棍還真蒙對了?！?
“那么在焚燒任毅尸體的時候，你就在現(xiàn)場嗎，發(fā)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嗎？”胡天佑接著問道。
秦老黑眉頭一皺，略顯不滿道“老子當然在場了，否則出現(xiàn)火災誰擔當?shù)闷??！?
“至于奇怪的事，嘿，別說還真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