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說得對,如果幾千年后跟人說中國大地上曾經出現過豚鹿、新疆虎、小齒靈貓和臺灣云豹那些已經滅絕的動物,估計后人也不一定能夠相信當年真的存在過!”
鄭世悟表示贊同金無血的說法,畢竟《山海經》中的個別動物,如今在現實中還是有存在的。
至于我一病一夢而如得神力一般,鄭世悟說古代這種事兒其實并不少,別說野史與民間傳說,就連官修正史里面都有明確記載。
“沒錯,我記得南朝江淹夢中得授五色筆的事兒,二十四史中的《南史》里面都有記載。”金無血點了點頭。
而一向沉默寡言的卿書安則是冷不丁地反問了一句,你們知道武圣關云長的師傅是誰嗎?
我們幾個相互瞧了瞧,都是一臉的茫茫然。
金無血皺眉回憶了一會兒,表示無論正史《三國志》還是小說《三國演義》,都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卿書安則是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們說,他以前曾經在一些殘缺不全的竹簡中看到過這方面的記載,說是關云長夜夢長刀自舞、頗有章法路數,故而醒來記之、習得刀法;但并非傳說中的青龍偃月刀,而是三尺長刀。
鄭大哥與金無血他們兩個相互瞧了瞧,馬上點頭深表認可卿書安的說法,并表示窮文富武,發跡前販棗為生的關云長哪里有余財拜師學藝,估計真有可能是夜夢長刀自舞、受其啟發。
更重要的是青龍偃月刀那種兵器在中國歷史上,實際直到唐宋時期才出現的,在《三國志》等許多官修正史中根本沒有青龍偃月刀的相關記載,這說明卿書安所見的那些竹簡上的記載還是相當可信的。
又聊了一會兒,鄭世悟則是想要仔細瞧瞧那枚青兕秘符,我起身拿了出來讓大伙兒盡管細看。
傳看一遍之后,金無血率先開了口,表示拋開鬼神傳說不講,像這種非石非玉的東西里面究竟隱藏著什么未知的能量,誰也說不清楚;別說造成視力異常,像鈾那一類的放射性元素甚至能改變生物的基因……
大家借酒閑侃了半個多小時,這才轉入了正題——
這個世上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并且度假村里面的保安和兩條大“黑被”根本防不住吳方平和左方霖那種術士高人。
吳方平的問題雖然已經徹底得到了解決,但其師兄左方霖如果云游歸來,早晚也會成為巨大隱患。
金無血率先建議道:“反正上次我們已經得罪了左方霖的弟子,也差點兒被那些劇毒黑蜂給活活蜇死,與其到時候坐以待斃還不如提前動手。老七你看呢?”
有了遠超常人的視力與體力以后,我原本就想找到那個“中年山民”的師傅左方霖問個究竟,并且再也不能容忍像今天晚上這樣讓聶曉婧透支潛力、拿命冒險地保護我。
于是我馬上點了點頭:“行!其實那些毒蜂‘黑閻羅’只能對付沒有準備的人,這個季節大伙兒穿得較厚,到時候各帶一個頭盔準備著,那些毒蜂根本就奈何不了我們!”
這一次,包括鄭大哥在內眾人都是紛紛表示贊同,說是再也不想被別人偷襲進來讓我們被動挨打。
接下來我們商量了一下行動的細節問題,決定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一早準時前往通天峽……
次日下午又審問了一下那個曾經對陣卿書安的道袍老者,在確認他與左方霖并無關系以后,第三天一早我們就分乘兩輛“陸巡”前往欒川通天峽。
這一次,剛剛進入通天峽腳下,前面突然有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者笑瞇瞇地攔在了車前,非要邀請我們下榻他所經營的農家賓館。
金無血很是客氣地表示暫不需要,等我們游玩一圈再去你那農家賓館吃飯住宿。
但是那個面色紅潤的老者仍舊攔在車前、臉上堆滿笑容很是熱情地繼續邀請著,任憑金無血再三謝絕,老人家仍舊不肯讓路。
脾氣火爆的老五火無毒馬上摁下車窗探出頭去,表示最煩這種軟磨硬泡強行拉客的,別說不需要吃飯住宿,就算今天需要在通天峽吃飯住宿也絕對不在這一家!
“呵呵,這周圍的飯店酒店、農家賓館雖然牌子不一樣,但絕大部分都是我經營的,”那個老者仍舊笑瞇瞇地邀請著,“你們幾個先下車吃些飯唄,也好有力氣進去游玩兒!”
就在水無影、火無毒他們大為反感、堅決不去的時候,我略略瞧了下那個老者,立即強忍心里面的意外震驚連忙表示快中午了,我們先在前面這個農家賓館吃些飯也行。
在我的堅持下,金無血他們幾個終于按照那個老者的指引,把車開進了前面的農家賓館。
“這家肯定是個黑店,你瞧瞧其他的飯店酒店都有不少客人,只有這家冷冷清清的!”下車以后水無影一邊走一邊小聲抱怨道。
“四哥說得對,老七他就是心太軟,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來這一家,”火無毒也是一臉的不快,“其實我最煩強買強賣、硬拉客的!”
給我們前面帶路的老者仍舊是一臉的親切笑容,并沒有反駁什么。
而我則是快步走了過去,沖著那個老者問了一句:“老板你的生意做得不小嘛,請問老板您貴姓啊?”
“呵呵,生意一般般,”那個老者謙虛地擺了擺手,“免貴姓左,叫左方霖。”
“左,左方霖?”旁邊的火無毒瞬間瞪大了眼睛、頓住了腳步,“你就是左方霖?”
“呵呵,是啊,知道你們要來找我,我專門用這個農家賓館招待各位,還算不失禮數吧?”那個老者笑著點了點頭。
金無血還是比較冷靜的,稍驚即定以后也是笑了起來:“哈哈,我還以為左老先生會在山洞地穴里面等著我們呢!”
老先生仍舊是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大隱隱于朝,中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像我這種人,進不了廟堂也住不習慣山洞地穴,就只好做個小生意中隱于市嘍!”
木無瞳與水無影他們幾個相互瞧了瞧,想要轉身去車里面拿大刀長劍,卻被左方霖抬手制止道:“在一塊坐坐喝喝茶聊聊天多好,干嘛非要動刀動槍的啊,放心吧,我這么大年紀了,早就厭倦了那種粗活兒!”
見金無血他們幾個扭頭看向了我,我馬上點了點頭,表示這老板雖然走的是旁門左道,但能把生意做這么大,也算是造福一方、如施甘霖,我們在一塊喝喝茶聊聊天確實比動刀動槍要好得多。
“呵呵,胡先生過獎了,”左方霖很是謙遜熱情地一擺手,“幾位里面請!”
左方霖沒有說謊,這個前面三層樓、后面又有一個大院子的農家賓館今天確實是專門為我們準備的,里面真的沒有其他旅客游人。
把我們迎進后院落座以后,左方霖主動開了口:“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吳方平已經死在你們手里面了吧?”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對于這個結果,左方霖沒有一絲半點兒的意外與慍怒之色:“方平師弟他還是心胸狹窄修為不夠啊,搭不成順風車就想要把車給砸了,世上哪有這個道理嘛!”
既然對方已經非常含蓄地承認了他就是整件事的背后主幕,我干脆問得更加直白一些:“請問左老板,是您老人家安排我一步步走向玉簪峰的吧?”
“沒錯,”左方霖坦言不諱地點了點頭,“我們雙方各用所長、各取所需,合則兩利、斗則兩傷,各位都是聰明人,所以我希望我們之間合作愉快!”
“既然如此,那么我想請教一下,上次令徒為什么用‘黑閻羅’那種毒蜂想要蜇死我們呢?”我也面帶笑容地立即追問道。
“很簡單吶,因為你們把路走偏了,所以小徒他想要幫你們糾正一下。”左方霖笑瞇瞇地看著我。
見整個事情的發展與昨夜的夢境基本完全一樣,我神色就更加輕松了:“那么請問左老板,正路應該是怎么一個走法呢?”
“正路就是,不要試圖與那些黃泉守墓人進行合力,不要試圖幫他們搬出來,不要做那些毫無意義的瑣事。”左方霖一本正經地回答說。
“左老板的意思就是,把那些黃泉守墓人統統殺完才好、才是正路?”我坐直了身體盯著左方霖。
“我這人還是非常通情達理的——個別與你合得來的也可以留下幾個,其余的嘛,完全沒有必要。”左方霖摸了摸下巴。
見聶曉婧在旁邊已經蹙著細眉怒容流露,我趕快直接問道:“如果我不那樣做呢?就是如果我堅持自己的想法,非要幫那些黃泉守墓人來到外面、讓他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呢?”
“呵呵,那樣你會后悔的啊!”左方霖很是和藹可親地笑了笑,然后一招手,站在門外的那個小伙子馬上就走了過來。
在左方霖的示意下,那個小伙子把羽絨服的袖子向上一捋,露出了半截胳膊。
在看清對方那半截胳膊以后,金無血率先驚叫了出來:“尸斑?這小伙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