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林大人之言,閔皇爺原來是先因你才惹惱皇上的?--這倒是讓人沒想到。”豈止是想不到,簡直就是大大出乎衆(zhòng)人的意料,尹東夜隨即斂起臉上訝異之色,笑了笑又道。
“不過閔皇爺與林大人能冰釋前嫌惜英雄重英雄,可算佳話一樁,兩位若能同心協(xié)力爲(wèi)皇上辦事,也是朝廷之福。”
尹東夜回來京城時日尚淺,對朝中各位同僚之間的各種事跡還所知有限,卻爲(wèi)?yīng)殞﹂h皇爺和林懷安這兩個之間的恩怨?fàn)巿?zhí)聽得最多,這不早兩個月前才聽說這兩人爲(wèi)了京城裡有名的花魁爭風(fēng)吃醋還鬧出不小動靜,還鬧得皇帝出面責(zé)罵了這不省事的皇弟一頓。這件風(fēng)月豔事更淪爲(wèi)京城衆(zhòng)人好長一陣子的談資,就憑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足以證明這兩人之間是何等的不對盤,怎地卻又爲(wèi)對方不惜頂撞皇帝。
也不知是不是這事憋在心裡太久,還是這陣子被禁足心下鬱悶,平素總是冷冷清清的林懷安這會兒也有些平復(fù)不下情緒,深深吸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切齒道。“我倒寧願他沒有說過那些話,他這和皇上一鬧,卻是將我制於何地。我本不想與他計(jì)較,他卻偏生不肯罷手,實(shí)在-----實(shí)在讓我氣惱,他這人就是愛胡來。”說著輕嘆一聲似是嘆盡這段時日來爲(wèi)此鬱結(jié)於心的不平之氣,接著便又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說得含糊不清,尹東夜是越聽越是如墜雲(yún)裡,眉頭都要擰成個”川“,真恨不得變成他肚子裡的蟲,好弄明白這林懷安與閔皇爺究竟是敵是友。他這趟來可是要向他套消息的,可是被他這雲(yún)裡霧裡的繞了半天,除了知道他和閔皇爺之間並不全然如世人所想的勢成水火之外,卻是什麼也沒聽出來。看著對面的林懷安又斟了一杯,好像乾脆想把自己灌醉了事,尹東夜連忙制止。
“酒入愁腸愁更愁,林大人心裡不舒坦我也很明白,但借酒消愁並不能解決問題。不是尹某存心誇耀,但自問在太后與皇上跟前還能說上兩句話,若林大人與閔皇爺是因爲(wèi)某些誤會失敬於皇上,尹某斗膽或能幫著和皇上解釋一二,林大人若信得過尹某把事情說清楚,或許還有轉(zhuǎn)機(jī)。”
“沒錯,尹大人說得沒錯,喝酒不能消愁反而添愁,酒這東西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本就不應(yīng)再碰。”尹東夜不過是怕他只顧著喝酒不好往下問,誰知林懷安聽了卻是大爲(wèi)感觸,本來已經(jīng)放到嘴邊的酒杯頓了頓,接著“啪”的一響放回桌面之上,眼神深沉看著晃動不停的水面恨恨道。“若不是這惹事害人的穿腸毒藥,我又怎會弄成如今這地步,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都是它,把我害慘了,我還喝它做什麼!”越說越是生氣,最後更是遷怒的將杯子一手砸在地上,頓是碎了一地酒濺四處。
“林大人你這是-----”尹東夜見他突然發(fā)難也是意外,也不知道這林杯酒怎麼惹到林懷安令他氣惱成這個樣子,一時不知所措。這林懷安怎麼像小孩子似的,本來還好好的,卻是說變臉就變臉。
“少爺,這是怎麼了?”聽到這“呯嗙”一響,在外面守著隨時聽使喚的藍(lán)衣小廝被嚇了一跳,馬上進(jìn)來瞧個究竟。看了看自家少爺正冷著臉盯著地上化做一灘的酒水,還以爲(wèi)他和尹東夜談得不愉快發(fā)生爭執(zhí),但看著同樣臉露疑或的尹東夜又不像是剛剛與林懷安言辭不合的模樣,撓了撓頭腦袋怯怯地等著林懷安發(fā)話。
“沒什麼大事兒,方纔手滑不小心摔了杯子,這就把它收拾好便是了。還有,再給我沏壺茶送來。”卻見片刻恍神後,林懷安似乎被那摔杯子的衝動之舉抽出力氣,神情疲憊地衝他擺了擺手,吩咐著。
那藍(lán)衣小廝想來也是不信什麼“手滑”的理由,但也不敢多問,連忙答應(yīng)了把地上的物事收拾好,很快又給他換了一個新杯子來。但林懷安卻沒有再往杯子裡斟酒,卻是先向尹東夜賠不是。“方纔因爲(wèi)忽然憶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時氣憤,驚擾了不得尹大人,林某失禮了。”
說著說著連杯子都砸了。看來這林懷安是在”酒“字上面栽過跟頭了。只是卻不知是怎麼樣地大跟頭讓他惱成這樣。只怕還是和閔皇爺有那麼點(diǎn)干係。尹東夜暗暗想著。也沒有就這事追問。但也看得出這定是林懷安地一塊心病。
杯子不摔也摔了。本來就是有所求而來地尹東夜還能說些什麼。爲(wèi)免氣氛越弄越尷尬。自是好話一句接一句爲(wèi)他開脫。就差沒叫”砸得好“。
林懷安也知他用意。感激地笑了笑。接著回答他之前地問題。“尹大人有心爲(wèi)林某給皇上說情。可見尹大人是個熱心君子。林某十分感激。只是-----這事說起來實(shí)在有些難以啓齒。
枉讀聖賢書也無法對尹大人明言。只得辜負(fù)尹大人一)且連太后也沒能說動皇上。林某也不想尹大人陷於其中。塗添煩惱。這事我還是不說也罷。今日尹大人就請權(quán)當(dāng)同僚之誼分上來探訪我這有罪之人。林某能結(jié)交你這樣地朋友也很欣慰。其它地就順其自然好了。天意弄人強(qiáng)求不得。林某便以茶代酒。再敬你一杯。”說罷就真地用藍(lán)衣小廝新送上來地茶水代酒。又喝了一杯。然後便轉(zhuǎn)移話題不欲再說。
這一說。算是徹底打住了尹東夜本來想厚著臉皮再往下問地可能。尹東夜雖然心又不甘但又無可奈何。只得苦笑著回道。”既然林大人不想說那尹某也不便再問。今兒個就當(dāng)尹某來與好友相聚。只談天說地論盡四海。”尹東夜與林懷安素?zé)o交情。如今第一次拜訪林懷安不願將心事直言相告本就在意料之中。因而尹東夜也沒有過分強(qiáng)求。心裡卻是另有打算。
“如此甚好。”林懷安見尹東夜答得爽快沒有追問也是開懷。二人便不再糾結(jié)於此事。一番談天說地也頗是投緣。
既然尹東夜去拜會林懷安的叟主意是錢小米想的,那不管結(jié)果如何尹東夜這個“跑腿”還是要給她一個交代。這不第二天一大早,尹東夜就又來到昨天與她見面的地方,而正如他所想的一樣,心急如焚的錢小米早早就在等候他了。
毫不意外,當(dāng)錢小米聽聞他昨晚與林懷安聊了半夜,可是還是沒有從他嘴裡問出詳情,失望之情盡現(xiàn)臉上。
“你跑去林府和林懷安大人談了半晚,卻什麼也沒問出來?那不是白費(fèi)勁了,唉,我早該猜到事情不會這麼順利,只是沒想他嘴巴這麼緊。虧我還以爲(wèi)你本領(lǐng)高強(qiáng)能有意外收穫,看來我還是想得太好了些。”三顧草蘆的準(zhǔn)備是有,可是真知道初捷失利還是讓人備感失望,只是這失望是來自她對他能力高估更勝於事情本身。
其實(shí)她也明白以尹東夜和林懷安毫無交情的前提來說,林懷安肯將內(nèi)情告訴他的可能少之又少,但她心裡又隱隱對尹東夜的能力抱有希望,期待他會有所收穫。
錢小米也不知道她對尹東夜的希望是從那裡來的,但就是那樣自然而然的覺得,就好像他本來就該無所不能,誰想?yún)s讓她失望了。
“我又不是大羅神仙通天法力,有些事情無可控制也屬常事,而且這結(jié)果你也早該料到,我已經(jīng)盡了力,,你也不能怪我無能。”尹東夜?jié)M不在乎聳了聳肩,笑看著一臉不甘願的錢小米,眼角卻是透著一絲狡詐顏色。
錢小米雖然情緒低落,眼力卻沒減,一下子就瞧見他眼神中的古怪,馬上逮住他這點(diǎn),瞇起眼盯著他語聲拉得長長。“尹東夜,你又想揹著我藏起什麼消息,別忘了這次你可是要還我人情的,有聽到好東西可不能自個收著,好歹要開誠佈公。存心欺負(fù)我出不去打聽消息,隨便糊弄我,可不是君子所爲(wèi)哦。”
尹東夜本來就沒想自己私藏收穫,方纔不過是逗她,這會被認(rèn)穿了也不隱瞞。“說你聰明你不是,說笨倒也不算嘛。”
“怎麼?林懷安他真對你說了?他怎麼說的,快說來聽聽。”錢小米聽了他這話大喜過望,也沒工夫”追究“他剛剛欺騙她的所爲(wèi),心急火燎地問著。好小子,還想騙她玩不是,幸好她的金睛火眼也不是蓋的。
“林大人沒告訴我啊。”然尹東夜仍舊強(qiáng)調(diào)。
錢小米急了,直跺腳嚷道。“怎麼還說沒告訴你?你還想賣什麼關(guān)子有話就一次快說完我都要急死了。再嘰嘰歪歪,我可要揍人了。”每次到關(guān)鍵時刻他就給她來這招,真是活活被他急死。
尹東夜見關(guān)子也賣夠了,這才收起玩笑之色,正兒八經(jīng)回答。“我不算騙你,昨晚林大人的確沒有和我講內(nèi)情,但言語之間還是有有所透露,所以昨晚我自林府告辭後,便馬上去了一趟怡紅院,然後又-----”
“等等!”錢小米臉色一白,猛然打斷他的話,手指顫抖著指著他問。“你剛剛說你從林府出來後-----又去了哪裡?”
尹東夜被打斷話愣了愣,但接著老實(shí)再次重複。“哪裡?怡紅院啊。”
錢小米頓時像被雷劈中一般,呆若木雞,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怡紅院!那不就是傳說中和正經(jīng)旅館悅來客棧並稱古代兩大連鎖經(jīng)營,青樓中的翹楚,知名度最高的溫柔鄉(xiāng)!
這小子正經(jīng)事沒辦成,竟然還跑去青樓找樂子!錢小米剎那間受了莫大打擊,再也想不到任何事情。(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後事如何,請陸n,章節(jié)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