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家向來人丁單薄,到了平安這一輩,只有他這麼一個男丁,難免溺愛了一些,他雖然不成器,配王妃的丫鬟還是綽綽有餘的,古語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妃你這樣橫加阻攔,實在是……實在是……哎。”
總管搖搖頭,似乎很是惋惜的樣子。
姚芊樹見了,只覺得怒衝膽邊生,聽他這口氣,自己成了阻攔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了。
姚芊樹瞪大眼睛,“啊,這樣啊,不知道你這侄子看中了我哪個不成器的丫鬟啊。”
總管看向平安,平安的嘴腫的跟香腸嘴似得,伸出手去指指小娥,想想又指指小夭。
姚芊樹故作不解,“你這指來指去的,到底是哪一個啊。”
平安忍著痛含糊道:“她們兩個。”
小夭聽了,不由得看向小娥,小娥冷笑一聲,“承蒙總管侄子不棄,只不過小娥實在是粗笨,配不上總管高門大戶。”
小娥咬中高門大戶幾個字。
小夭聽了,照葫蘆畫瓢,“承蒙總管侄子不棄,只不過小夭也很粗笨,配不上總管高門大戶。”
兩個人說完,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姚芊樹暗自點頭,這樣纔是她培養(yǎng)出來的人,她愁眉苦臉,“哎,你這侄子說得對,就連本王妃,配他都讓他委屈了,我這兩個粗笨丫頭,就更加配不上了,總管,你說是不是?”
總管嚇了一跳,諾諾的說不出話來,姚芊樹這問話,擺明了就是陷阱,說是,等於當(dāng)面辱罵王妃。
說不是,那就是說王妃配得上他侄子,也是不恭之罪,怎麼回答都不妥。
總管臉色陣青陣白,只好走上前去,拉著平安就走。
“總管這是公然違抗本王妃的命令嗎?”姚芊樹在他身後冷冷地道。
總管聽了,頓住腳步,回過頭去,他就不信王妃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女,敢把他怎麼樣,雖然最近王妃整理王府初見成效,那也是王爺在,有王爺給她撐腰,向姚芊樹這種商賈人家的人,他見多了,最是狐假虎威。
“王妃,平安不懂規(guī)矩,屬下這就回去好好教訓(xùn)一下他。”
畢竟這裡這麼多人,他太囂張跋扈了,王妃面子有些下不來,總管覺得他這麼說,很給姚芊樹留面子了。
姚芊樹笑容可掬,“本王妃剛剛下令,把平安拖到二門打十板子。”
總管的臉皮劇烈的抖動了幾下,皮笑肉不笑,“王妃就給屬下這個面子如何?”
姚芊樹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淨(jìng)地看著他,“我很給總管面子啊,要不然,直接送進(jìn)宮去了。”
總管臉色變了一變,好好地一個男人怎麼送宮裡去?那是要給切了子孫根啊。
“王妃這是非要跟屬下過不去嗎?”總管的臉抖動的越發(fā)厲害。
姚芊樹一臉無辜的看著總管,“啊?難道不是總管和本王妃過不去?”
總管指著姚芊樹說不出話來。
姚芊樹臉色一沉,“你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拖到二門去,給我打。”
“既然要打,王妃是不是要公正處理,連兩個大丫頭一起打呢。”總管咬牙,既然撕破臉,那大家索性就攤開來說好了。
“本王妃正有此意。”姚芊樹悠悠地道。
孫媽接口道:“小夭小娥自然也是要罰的,只不過,這兩個丫鬟是王妃身邊最得力的,王妃現(xiàn)在身懷有孕,她們的打暫且記下,等王爺回來,找到得力的人照顧王妃再說。”
總管斜睨著眼睛看著孫媽,“主子說話,哪裡有你這老奴插嘴的份。”
孫媽嗤笑,“咦,你不是總管嗎?什麼時候成了主子。”
總管一窒,怨恨的看著孫媽。
姚芊樹走上前去,接過一個婆子手中的棍子,照平安的屁股上打過去,唧唧歪歪是想要把這頓打混過去嗎。
平安嗷的一聲,跳了起來。
衆(zhòng)人嚇得頓時噤聲,恐怖地看著姚芊樹。
打平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竟然親自動手,她親自動手並不恐怖,恐怖的是她現(xiàn)在可還懷著身孕呢。
姚芊樹打那麼一下,其實就是起著帶頭的作用,她扔下棍子,掏出手帕擦擦手,看了一眼衆(zhòng)婆子,“還要我吩咐嗎?”
衆(zhòng)婆子對上姚芊樹的眼神,噤若寒蟬,連忙搬了凳子,把平安按下去,狠狠地打了十棍連姚芊樹打得那一棍都沒敢算在裡面。
總管的臉鐵青,默默地扶起自己的侄子。
“叔叔,我疼。”平安聲音裡帶著哭腔。
“給我挺起腰來。”總管威嚴(yán)的瞪了平安一眼,這個時候,纔看出來他作爲(wèi)總管的威嚴(yán)來。
他的背挺得比在場的任何一個奴僕都直,只是,這裡面有著一份刻意。
“王妃,刑罰已經(jīng)用過,屬下和我這不成器的侄子,是不是可以走了。”
姚芊樹忽然扶住腰,“哎呦”了一聲。
孫媽和宋媽見了,臉色馬上變了,連忙上前去扶住姚芊樹,“王妃你怎麼了?”
總管眼中閃過戾氣,她的胎就此沒了最好。
小雅連忙拉著一個人,“你趕緊跟我去擡個椅子來。”
椅子很快的擡來,孫媽和宋媽趕緊扶著姚芊樹坐下。
小夭小娥也從屋裡裡面衝了出來,跪在姚芊樹的面前,拉著姚芊樹的手嗚嗚地哭著,“王妃都是我們不好,惹的你生氣。”
孫媽見了,心中焦躁,“你們兩個圍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弄點熱湯水給王妃喝下。”
姚芊樹反握住兩個人的手一捏,隨即放開。
兩人一愣,小夭不由得看向小娥,小娥擦了一把眼淚,“小夭,你跟我過來,我們趕緊給王妃弄點熱乎的東西。”
小夭答應(yīng)著跟小娥進(jìn)去,一會功夫就拿了薑糖水過來。
姚芊樹就著小娥的手喝了兩口,這才順過那口氣,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衆(zhòng)人,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大家都散了吧。”
她就是故意的,她就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盼著她出事的。
總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未免太小看她姚芊樹了。
平安剛纔覺得挺痛快,叫她打他,怎麼樣,現(xiàn)世現(xiàn)報了吧,連老天爺都看她不順眼了,想要懲罰她,這個時候見姚芊樹沒事了,他嘆了一口氣,只覺得被打的屁股痛的錐心,大聲呻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