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觸即發(fā)之際,紀仁揮揮手道:“過去吧。”
水洛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三人也不急,淡定自若的從城門走了進去。一直到走的有些遠的地方,水洛煙才在拍著不斷加快的心跳,喘息著。這太像在玩007的游戲。好不容易平緩過來后,看著三人都易容過,顯得相貌平平的一張臉,就莫名的笑出了聲。
“笑什么呢你。”慕容修撈起了笑的前仰后翻的水洛煙,皺著眉頭問道。
“沒什么,只覺得,你這樣和你的氣勢感覺太不符合了。難怪門口的人把你攔了下來。哈哈。”水洛煙又笑了起來。
“你喲……”慕容修一臉的無奈。
小七也悶著笑,看著眼前粗布衣裳,還易容成了一張粗獷的臉的慕容修,也覺得有些不穩(wěn)妥。慕容修瞪了小七一眼,小七這才止住了笑,但仍然掩著嘴。最后他干脆朝后轉(zhuǎn)去,肩頭仍然在一聳一聳的。
“不鬧了不鬧了,快些到晉王府吧。”水洛煙終于停下笑意,開口說道。
小七也停止了笑,輕咳了一聲。三人這才朝晉王府的方向而去。一路上,水洛煙看著原本熱鬧的集市,如今變得冷清,小販少了許多,不少商鋪也關了門。和那個記憶之中繁華的京城相差甚遠。水洛煙仔細的看著這京城之中的一切,不免感慨萬千。
“若是先皇看見這般的情景,會如何呢?”水洛煙淡淡開口說道。
慕容修和小七站在一旁很沉默。水洛煙收回了眸光,斂下眉眼。這慕容修就算奪下了皇位,那也是極為艱辛的幾年。要知道,造就一個繁華盛景,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光陰。而毀滅一個繁華盛景,也就僅僅只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就足夠。
這樣的帝位,是否會讓慕容修疲憊不堪呢。越是接近那帝王位,水洛煙的心,似乎想的酒越多。帝王的無奈,帝王的愛恨情仇。面對萬千的百姓和臣子時,慕容修又該如何平衡。水洛煙發(fā)現(xiàn),一旦這些想法竄進腦海時,她就會莫名的開始反省,是她想多了,還是……
收起自己的胡思亂想,水洛煙笑了笑,道:“走吧,回晉王府。”
慕容修似乎有些明白水洛煙的想法,卻沒多言什么,只是堅定而有力的擁過水洛煙。而小七則安靜的跟在身后。就在這時,突然集市上混亂了起來。慕容修立刻斂下了眉眼,護住水洛煙,小七也蓄勢待發(fā),警戒的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
一個穿著藏青色布衣的人,飛快的朝水洛煙的方向撞了過來,還不時的看向身后,是否有人在追著自己。慕容修還來不及把人給推開,這人就已經(jīng)飛快的從水洛煙的身側(cè)跑開,似乎后面有人,再追殺一般。倒是水洛煙,一臉淡定,一直到集市的這一出鬧劇消停下來,水洛煙才斂下眉眼,若有所思。
“煙兒,沒事吧……”慕容修上下打量著水洛煙,小七也跟了上來。
這時候,水洛煙卻從自己的袖口之中抽出了一張字條。慕容修和小七都驚了眼,看著水洛煙,水洛煙淡笑不語。三人看著字條上的字,只有一個“晟”字,再無其他。
“是晟字號的當家李晟。”水洛煙下了結論。
想來,先前來撞自己的人,也應該是李晟安排的。正確說,她和慕容修進入京城起,李晟的人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才會演出這一出。公然上前,目標太為明顯。現(xiàn)在京城草木皆兵,危機四伏。一個不注意,在暗處的禁衛(wèi)軍便會出來逮捕你。畢竟,對于慕容澈而言,現(xiàn)在寧可錯殺,也不愿放過一個。
而這動亂,則是這半年的京城最經(jīng)常發(fā)生的事情。這樣演上一出,就也不覺奇怪了。而又可以把想要傳達的信息傳到水洛煙的手上。
“李晟?”慕容修疑惑的看向了水洛煙。
水洛煙又道:“想來,我們應該先去一趟晟字號,再回晉王府。若無事,李晟不會這么警告我們。肯定是,晉王府今日來,會出事。我們?nèi)糇∧牵瑫兴话踩!彼f了自己的想法。
小七聽得皺起了眉頭,道:“夫人,王府早就已經(jīng)被查封了,里面現(xiàn)在就是個無人居住的地方,怎么會有事呢?”
“去看看就知。反正也不急著回王府。”水洛煙下了決定。
慕容修道:“去晟字號走一趟。”
三人在分叉口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朝東頭的晟字號走去。晟字號還如同往常一般,低調(diào)。永遠都只開半扇門,商鋪內(nèi)陳列著許多奇珍異寶,牌匾上,晟字號三個字,顯得蒼勁有力。水洛煙現(xiàn)在可以肯定,這晟字號三個字,定是前朝的皇室后裔唐睿所寫。在晟字號的門口站了會,水洛煙才提步朝晟字號內(nèi)走去。
門口的掌柜看見來人的時候,走上前,問道:“三位,有什么需要的嗎?”
水洛煙走上前,把字條交給了掌柜,道:“找你們當家。”
掌柜疑惑了下,接過字條,看見上面的“晟”字的時候,驚了一下,看向了眼前的三人,立刻快速道:“三位,隨我來。”說著,掌柜招呼了一旁的下人來看著商鋪,便在前面帶路,把兩人帶到了后院。
后院的格局和在邊陲的晟字號一樣,別有洞天。在東邊能有這么大的府邸,可見晟字號的實力之雄厚。三人隨著掌柜的到了一個偏廳,李晟已經(jīng)再此等候,看見慕容修和水洛煙的身影時,立刻迎了上啦,對著掌柜點點頭,掌柜退了下去。
“晉王爺,晉王妃,許久不見。”李晟打著招呼。
慕容修笑道:“李當家還是一路盡知我的行蹤。”
“請王爺見諒,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為上的好。”李晟也笑了起來。
水洛煙倒不說話,看見一旁的茶具,從容的坐了下來,泡起了茶。這似乎是這么長時間以來,她能坐于此,聽人對話,而她卻在安靜的泡茶。
李晟見水洛煙如此,道:“晉王妃對茶道研究頗深,有機會喝到,實乃是幸事。”
“過獎了,李當家。”水洛煙仍是淺淺淡淡的聲音。
李晟點點頭,這才看向了慕容修,道:“晉王爺,若您和王妃不嫌棄的話,那就還請現(xiàn)在府下居住數(shù)日。今日,你們進城門攔下你們的人,叫紀仁,是新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紀仁和李權相比,更為的城府和陰沉。今日,睿王爺那邊,應該受到不少功績,紀仁和慕容澈提出,要活捉王妃,來牽制晉王爺。而諸多沒得手后,恐怕也是有了懷疑,這城門才會今日來變得如此戒備森嚴。”
李晟把早些時候在城門口發(fā)生的事情,解釋給了水洛煙和慕容修聽。慕容修和水洛煙對視了一眼,兩人點點頭。這時,李晟才又繼續(xù)說道。
“讓晉王爺和晉王妃現(xiàn)住在我的府上,是因為,紀仁的性格而言,定是會去晉王府仔細搜查過。當然,紀仁來的時候,兩位可以不在府中。但是凡有人居住過的地方,就會有痕跡,走漏了風聲,才會讓事情變得難以控制。若有需要回晉王府,那是絕對可以,但住的話,我不建議。”李晟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慕容修點點頭,水洛煙突然開口道:“先前到京城的周寅,就一直居住在晉王府中,這……”
“周寅在相國寺。是我交代他的。”李晟看著慕容修,說道。
“李當家真是心思甚密的人。”水洛煙點點頭,贊同了李晟的說辭。
李晟笑了笑,又道:“也無需幾日。就委屈下晉王爺和晉王妃。只要睿王爺帶大軍一到京城,那么。一切就也無所謂了。也許,無需這么長的時間。靜觀其變。只要紀仁去過晉王爺后,就相對安全了。”
“也好。這幾日,就有勞李當家了。”慕容修對著李晟道。
李晟點點頭,又說道:“王爺,這些是這段時間來京城商賈和朝廷內(nèi)官員往來的名單……”李晟又細細的說起了這段京城發(fā)生的事情,慕容修斂眉看著手中的名單,聽著李晟的述說,而水洛煙則安靜的坐在一旁,重新開始泡起茶。
很安靜,卻又暗潮涌動。
——媚骨歡:獨女毒后—— ——
風云無驚,就這么過了七日。
皇宮,御龍殿。
“皇上……”紀仁一臉不安的站在慕容澈的面前。
慕容澈走向了紀仁,道:“紀仁,這可是你說的,用此辦法。但現(xiàn)在,人呢!慕容修的人已經(jīng)快逼近了城門,水洛煙人呢?”他對著紀仁吼著,腳踹下了紀仁,紀仁連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反抗。
“皇上,也許,慕容修和水洛煙并不在大軍之中呢?”紀仁顫抖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慕容澈逼近了紀仁。
“這這……這只是奴才的猜測而已。”紀仁快速的說道,在慕容澈冷冽的眸光下,他繼續(xù)道:“也許,慕容修和水洛煙先行回了京城,打探情況也不一定。若是回來,那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們就可能在晉王府內(nèi)。”
“紀仁。”慕容澈冷聲叫著紀仁。
紀仁立刻答道:“奴才在。”
只聽慕容澈又繼續(xù)道:“若讓慕容修得逞,你的狗命一樣保不住。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朕想,不需要朕多言。這事,沒辦清楚,那么,你的死期也快到了。”他說的森冷,雙手負在身后,看著紀仁。
紀仁被嚇的渾身哆嗦,立刻道:“奴才這就去。”
說完,紀仁匆匆的朝殿外而走。越走腦子里越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七日前,那氣質(zhì)傲然,卻長相粗狂的男人的身影不免的在此竄到紀仁的腦海之中。他皺起眉頭,想著三人的身份。難道……紀仁的面色大變,立刻帶著禁衛(wèi)軍快速的朝晉王府的方向而去。
若沒猜錯,那三人,定就是慕容修,水洛煙和小七。
越想著,紀仁的面色更是大驚了起來。隨著禁衛(wèi)軍匆匆朝晉王府而去。但當紀仁站在晉王府的面前時,那查封的封條依然在大門貼著。他快速的進了晉王府,晉王府內(nèi)常年不曾有人居住,也早就結了蜘蛛網(wǎng)。到處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若真是水洛煙和慕容修,那么晉王府內(nèi)也應該會發(fā)生變化,怎么會如此一點動靜都不曾有?紀仁站在原地有些不解。難道是自己猜測錯誤?在紀仁猶豫猜測的當頭,一旁的禁衛(wèi)軍也搜查了一圈回來,匯報起情況。
“紀統(tǒng)領,晉王府內(nèi)無任何發(fā)現(xiàn),也無任何人居住的痕跡。”禁衛(wèi)軍恭敬的對著紀仁說道。
紀仁皺起了眉頭,不放心似的,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晉王府的環(huán)境,確認真的無一絲人煙存在的痕跡,這才一揮手,轉(zhuǎn)身離開了晉王府。走出晉王府的大門,看著那重新被關上的門,仍然一臉的疑慮未消。
稍有一些風吹草動,紀仁便會回身查看,但晉王府卻仍然死寂一片。一直到紀仁和禁衛(wèi)軍走遠了,慕容修和水洛煙才從暗中走出,看著一行人消失的身影,對望了一眼,慕容修的大手扣住水洛煙的腰身,兩人才一躍進了晉王府,就如同來時一般,無聲無息,不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皇宮,鳳鸞宮
慕容澈走到鳳鸞宮的宮門口,太監(jiān)看見突如其來的慕容澈時,不免大吃一驚,正準備進去通報,卻被慕容澈攔了下來。
“朕來看看母后,你下去吧,朕自己進去就好。”慕容澈冷淡的說道。
“是。”小太監(jiān)不敢有議,立刻順從的退了下去。
慕容澈走進了鳳鸞宮。鳳鸞宮內(nèi)的宮女們,看見慕容澈,紛紛跪在了地上。慕容澈隨后揮了揮手,直朝著張婉瑩的方向而去。張婉瑩從容不迫的坐在鳳椅之上,也不曾起身,只是淡淡的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慕容澈也沒在意,眸光又落在了張婉瑩邊上的水洛容的身上。那眼神里的凌厲一掃而過,這更讓水洛容的手心攥成的拳頭,握的更緊。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水洛容恭敬的對著慕容澈請安道。
慕容澈揮揮手,冷聲道:“皇后還是先行回未央宮。朕與母后有些事要商談。”
“是。”就算水洛容有所不甘,還是就只能這么順從的退了下去,一言不發(fā)。
一直到水洛容離開之后,慕容澈才走到了張婉瑩的面前,請安道:“兒臣見過母后。”
“哀家怎敢讓皇上親自來請安。皇上就連皇太后仙逝也不曾多過問一句,恐怕,哀家以后也就是這般下場。皇上,請回吧,哀家擔待不起。”張婉瑩說的冷淡。
她看著眼前站著的慕容澈,這個曾經(jīng)是她最捧在心尖疼愛的皇子。遠勝于慕容言。同樣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張婉瑩卻總是把最好的留給了慕容修。慕容言的不羈和放蕩,在張婉瑩看來,也很多時候是小時對慕容修的過分寵溺,對慕容言的放任造成的。也許曾經(jīng)若不如此這般,慕容澈也不會輕易的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樣狂妄的性格。
張婉瑩想著,不免又是一陣哀嘆。沉默的站起了身,一旁的老嬤嬤連忙走上前,攙扶著張婉瑩一起朝著寢宮而去。
“母后。”慕容澈卻叫住了張婉瑩。
張婉瑩站住了腳跟,連頭也不曾轉(zhuǎn)回來,淡淡的說道:“皇上叫住哀家,是有何吩咐呢?”
被張婉瑩這么一說,慕容澈卻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而張婉瑩卻繼續(xù)說了下去,道:“皇上若想讓哀家去找言兒,讓言兒停手,那么,哀家做不到。皇上,自從你登基以來,這西夏是什么樣的情況,皇上的心中應該比哀家更為清楚,這今日的情況是誰造成的,皇上心中難道不知嗎?先皇在位,無數(shù)次告訴皇上,要以民為主,以民為本,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顯然,皇上沒把先皇的教誨聽在心中。現(xiàn)在就算是先皇在世,也無能為力。何況是哀家這個連這深宮都沒出去的人呢!”
張婉瑩說的悲惋而沉重,也不管慕容澈聽見多少,說完后,便搖搖頭,朝著寢宮內(nèi)走去。
慕容澈看著張婉瑩的身影,一臉的陰沉。他來找張婉瑩也卻是如同張婉瑩猜測的這般。現(xiàn)在大軍逼近,在城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言。慕容修和水洛煙的身影不見了蹤跡,而且,慕容言的背后還有龍邵云和鳳驚天。這些都足夠讓慕容澈不再那么淡定。
慕容言身形桀驁不馴,但是對張婉瑩怎么的,都還有一份母子之情。張婉瑩在慕容言幫助慕容修起兵謀反時,就是死罪,若不是張婉瑩力挽狂瀾,那么,慕容言也不可能活下來,更不可能就只是去皇陵守墓而已。肯定早就被慕容澈處死。
所以,在慕容澈看來,張婉瑩若能親自出面找慕容言,那么,也許一切還有所轉(zhuǎn)機。只要慕容言心生猶豫,慕容澈就有空隙。能有空隙,就定能找到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只是,慕容澈不曾想到,張婉瑩竟然還沒等他開口,就已經(jīng)開口拒絕了他,這讓慕容澈眼底的冷酷更甚。
張婉瑩想來寵愛慕容澈,但在這一次的事情之上,竟然不再幫著慕容澈。
“母后,若是如此,兒臣便無需替七弟留情。這謀反之罪,就是死罪!”慕容澈在張婉瑩的身后,冷酷無情的說道。
張婉瑩的身形明顯的怔了怔,但半天,一句話也不曾說出口,漸漸的消失在慕容澈的視線之中。慕容澈斂下眉眼,對著一旁的太監(jiān)吩咐道:“去,把紀仁給朕叫來。再把丞相等人也給朕叫到御龍殿。”
“是。”太監(jiān)得令后,飛快的朝外跑去。
慕容澈這才轉(zhuǎn)身離開了鳳鸞宮,回到了御龍殿。經(jīng)過未明宮的時候,卻看見一個陌生的小太監(jiān)匆匆走入未明宮,慕容澈冷聲叫住了小太監(jiān)。
“你是哪個宮的太監(jiān),為何在未明宮內(nèi)出入?”慕容澈的聲音很冷,帶著質(zhì)問。
小德子看見慕容澈倒顯得不慌不忙的說道:“啟稟皇上,奴才一直在未明宮中做些雜事。是太監(jiān)總管程公公親自派來未明宮的,已經(jīng)一年多了。”
“朕為何從不曾見過你?”慕容澈顯然不相信小德子的說辭,又道:“令牌呢!”
“在這,請皇上過目。”小德子立刻把腰間的令牌取下,遞到了慕容澈的面前,又道:“奴才一直在未明宮的后院干活,從不曾到前院,皇上沒見到奴才,也不奇怪。今日是聽聞程公公病了,奴才才和娘娘告假,去看看程公公!”小德子說的天衣無縫,聽不出哪里有問題。
慕容澈仔細的看了眼小德子遞過來的令牌,卻是是東廠發(fā)出的令牌。而羅霓裳宮內(nèi)的太監(jiān),也卻是都是太監(jiān)總管親自安排的。最重要的是,這段時間來,程三子也確實抱恙在身。慕容澈又仔細的打量了小德子許久,才揮揮手道:“好好伺候娘娘。下去吧。”
“奴才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德子說完,才從容不迫的朝未明宮走去。
慕容澈看著未明宮那高懸的牌匾,停下了步伐,一旁的太監(jiān)立刻上前問道:“皇上可是要去未明宮找貴妃娘娘?”
“不。擺架未央宮。”慕容澈卻改變了主意。
“是。”太監(jiān)立刻高喊道:“皇上擺架未央宮,起駕!”
小德子聽到這樣的聲音時,不曾轉(zhuǎn)過身,但眉眼微挑,斂下眉眼之中的深意,走進了未明宮,在羅霓裳的面前站定,恭敬的道:“不知道今日皇貴妃娘娘專門喚來奴才,是為何事?”
羅霓裳看著在自己面前跪著的小德子,眼里有一絲的緊張和期待。她揮揮手,對著一旁的奴才們道:“你們先退下去吧。”
“是,娘娘!”一屋子的奴才們很快順從的退了下去。羅霓裳的貼身婢女還仔細的管好了門。羅霓裳這才起了身,確認無誤以后,對著小德子道:“起來說話。”
小德子倒也不矯情,起了身,看著羅霓裳,羅霓裳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倒是小德子向看出了羅霓裳的想法,開口道:“娘娘可是想問,奴才是否還能聯(lián)系的上周寅?”
“你……”羅霓裳臉上的驚訝藏不住,但很快,她也隱的很好,道:“你到底是誰?怎么會知道的這般清楚?”
別說這深宮之內(nèi)的奴才,就算是那些后宮的嬪妃,這朝堂上的大臣,若不是那一日親自前去,誰又能知道周寅的名字。而眼前的小德子,卻知道的清清楚楚。想來,這其中的一些細節(jié),他也不可能會不知。這難道還不覺得奇怪嗎?小德子到底是誰派在自己身邊的人?羅霓裳的腦海里一片混亂。
“娘娘,聽奴才說完,也許娘娘就明白了些。”小德子倒是顯得不慌不忙。
“快說。”羅霓裳急急說道。
小德子這才緩緩道來:“周寅那一日,被人救下。而后就投靠了晉王爺。這一年多來,一直和晉王爺在邊陲之地。如今這京城之內(nèi)的局勢,想來娘娘也再清楚不過。周寅會再出現(xiàn)在相國寺,自然是晉王爺所安排的,有意讓娘娘和周寅見上一面。若娘娘已再無心,那么,就請忘了周寅,若娘娘有心,那么就幫助晉王爺完成大業(yè)。”
小德子把前因后果大概的和羅霓裳說了一次。而后絲毫不畏懼的看著羅霓裳。羅霓裳聽到小德子的話,面色大驚,一臉的不可思議。
“本宮何德何能,能幫晉王爺完成大業(yè)。”羅霓裳說的有些自嘲,“若本宮有這般能耐,又豈會淪落到這深宮之中,和周寅無法再見。”
“娘娘,靜觀其變。只要娘娘有心便好。奴才看得出,娘娘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至于如何幫助晉王爺,等晉王爺有吩咐,娘娘便會知道。也許,什么也不用做。當然,晉王爺還讓奴才轉(zhuǎn)達一句話給娘娘,這是當年周寅的答案。無論娘娘變成何樣,是否貞潔,都是他周寅心中的霓裳。”小德子把周寅當時的話給原封不動的傳達給了羅霓裳。
羅霓裳聽到此話,情緒有些失控,兩眼再也無法抑制淚水,就順著眼角一點點的滑落下來,一個踉蹌,若不是小德子及時扶住羅霓裳,她就這樣跌坐在地上。
“我想見周寅。”許久,羅霓裳才開口道。
小德子卻拒絕了羅霓裳的要求,道:“娘娘,現(xiàn)在局勢緊張。您根本無從出宮。若想出宮,便就在未明宮內(nèi),靜候佳音。時機合適,王爺自然會派人接娘娘出宮。只要那時,娘娘舍得下這宮中的榮華富貴便好。”
“好,我等王爺?shù)募岩簟!绷_霓裳的聲音激動的有些顫抖,對著小德子說道。
小德子道:“奴才就在未明宮中,有消息便會告知娘娘!若無事的話,奴才先行告退。”
“好,你下去吧。”羅霓裳滿滿平順著氣息,對著小德子說道。
小德子這才從容不迫的退出了未明宮,而羅霓裳也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恢復了一臉的若無其事。走動的宮娥,奴才,絲毫不能從羅霓裳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一切像是悄然無聲,但一切卻又在無形之中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媚骨歡:嫡女毒后————
水洛煙看著這個已經(jīng)闊別了快兩年的晉王府,輕輕的擦拭去那蒙在桌面上的塵埃,一臉的感慨。
曾經(jīng)的晉王府,是水洛煙迫于無奈之下,而選擇來的地方。卻不曾想到,在晉王府里,會開始她如此精彩的一生。水洛煙也從不曾想到,那些在歷史中出現(xiàn)的一幕幕,那些在電視劇里不斷出現(xiàn)的情節(jié),會如此自然的在她的生命之中上演。對于晉王府,水洛煙有著別樣的感情,似深似重,似情似義。
“看來要收拾收拾才能住人了。”慕容修打量了一圈,對著水洛煙道。
但水洛煙那一臉的沉思的神情也落入到慕容修的眼簾,他擁過水洛煙,輕輕開口問道:“想什么?”
水洛煙笑了笑,道:“有些感慨,我們回來了。這個回來的時間比我想的早多了。我以為,至少要等個十年八年的!”她這話帶了幾分玩笑,也帶了幾分認真。
至少,在她回來前,水洛煙真是這么覺得。要知道,逼宮,寫起來就只是兩個簡單的字,在歷史上,換成文字,最多也就是那么寥寥幾頁,可是在這樣的寥寥幾頁之下,卻要承受著多少的壓力,花上多少的人力和物力。而在水洛煙的記憶之中,前世的她死去的時候,慕容澈至少在皇位上已經(jīng)坐了好幾年。
似乎,她無力更改慕容修落敗的歷史,但又似乎,她已經(jīng)輕易的推動了齒輪,讓慕容修重奪帝位的進程在加快。這一次,應該會水到渠成了吧。
“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慕容修倒是自信的對著水洛煙說道,捏了捏她的鼻尖,又道:“但,若沒煙兒,也許一切不會這么順利。”慕容修說的是肺腑之言。
水洛煙笑笑,也不曾多言什么。兩人就這么在晉王府內(nèi)走著,看著那些就算一年多來無人料理,卻依然堅強活著的花草,看著那些已經(jīng)漸漸快竄到墻頭的雜草,又重新走回到西樓,那是水洛煙在晉王府的第一個居所,似乎以往所有的記憶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輕易而來。
那些記憶,都太為深刻,在水洛煙的生命里,劃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就算有人把這些記憶,從水洛煙的腦海中挖去,大概也會留下殘留的余片,永遠無法抹平。
“去密室。”水洛煙站在東樓前,淡淡的對著慕容修道。
慕容修點點頭,兩人朝東樓的方向而去。小七則警戒的守在東樓外,以免有意外的情況發(fā)生。
重新走入書房,慕容修輕易的啟動了開關,密室的大門在兩人的面前打開。水洛煙和慕容修走進密室,沿著石階,慢慢的走了下去。慕容修小心的點燃了火把,再點燃了密室沿道上的油燈,小心的牽著水洛煙的手,一點點的朝著最底層而去。
“你當時怎么會想到在這個地方建一個密室?”水洛煙邊走邊問著慕容修。
“逃生。”慕容修答的極快。
“密室并無任何通到王府外的地方,你如何逃生?”水洛煙一臉的疑惑。
慕容修娓娓道來:“這密室,除了我和小七,百里行云,七弟以外,再無任何人知道密室的開關在哪里。若真的有一日,王府遭道滅門之災,那么,密室是唯一可以逃離的地方。在密室內(nèi),儲備了足夠一年的糧食。待一切風平浪靜之后,再離開,足矣。這密室,一旦有人進來,關上門后,外面的任何外力都無法打開,只能里面的人打開。就算晉王府被拆平重建,這個密室還是存在的。它在地下三四十米的地方。挖不到這么深的地基。”
慕容修給水洛煙解了惑,這密室的初衷也確實如此。慕容修做了完全的準備。自然不會如此的草草行事,不顧后果。
“而這個地方的選定則是因為百里。百里精通奇門異術,對風水的研究頗深。他當時說,這里是龍脈所在的地方時,我也覺得奇怪,畢竟是西邊,西落之地。但對于他的決定,我并沒說什么。密室挖成后,卻是,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源源不斷的水源,和當時你所用的那張冰床。冰床一年四季不化,徹骨寒冷。卻是療傷極佳的勝地。也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些,密室的格局也從最初的設定,稍作了更改,變成你現(xiàn)在所見的一切。”
慕容修繼續(xù)接著說了下去。兩人走過狹長的石階,終于抵達了密室的中心。水洛煙驚奇的發(fā)現(xiàn),一年多不曾有人來過,外面的晉王府早就是塵埃遍布,這密室之中卻絲毫看不出落敗,就如同每日都有人居住一般。
“這里一直如此,至于原因,我也不明白。”慕容修看出了水洛煙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水洛煙點點頭,也沒再繼續(xù)多問下去,從而繞著密室走著,細細的查看著密室內(nèi)的一切。密室都是由大塊的石頭建造而成,無窗,無多余的入口,用現(xiàn)代的格局來說,簡單的三房一廳。而那張冰床,就在客廳之中,那水源也在大廳之中。
密室內(nèi)的每一塊石頭都緊緊的貼合在一起,更無任何縫隙可言。這三房一廳內(nèi)的格局,讓人一覽無遺,盡收眼底。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從何去藏那大批的寶藏呢?水洛煙的眉頭越發(fā)的緊皺了起來。
繞了一圈后,水洛煙看向了慕容修,道:“藏寶圖所指的地方是王府的密室,這是三娘繪完那張藏寶圖以后,告訴的答案。但是,這密室之內(nèi),一目了然,去哪里有地方藏這大批的寶藏呢?”
慕容修也順著水洛煙的視線仔細的看了一圈,最后搖搖頭,也有些不明。
“是否這些石頭后面有玄機?”水洛煙順著墻壁的石頭小心的走著,耳朵貼在石頭上,聽著是否有異常的動靜。
慕容修很快給了水洛煙否定的答案,道:“不可能,這密室最初就是挖了雛形,而后順著雛形貼上石頭,砌一間間房,不可能別有洞天。”
慕容修說的很肯定,這密室是他親手完成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里面的玄機。聽著慕容修的話,水洛煙點點頭,但仍然順著墻壁走了一圈,最后她在水源的地方停了下來。墻壁上接了一個小口,里面不斷的有水流流出,而在小口的下面,則有一個石盆,奇怪的是,石盆里的水卻永遠只維持了一個高度,但不會滿溢而出。
水洛煙走前,手在池子中晃了晃,問道:“這下面是否連接到哪里?”
慕容修笑了起來,道:“煙兒想多了,我只是在水源的出口的地方,接了個管子,做了一個循環(huán)而已。若這里能通到外海,那么地基絕對不穩(wěn)的。至于這水源,還真說不清來源,地下水大概。”
水洛煙恍然大悟。而后她又走到了冰床邊,此刻,水洛煙無傷無毒,那手只要輕輕的觸道冰床就顯得刺骨的寒冷,很快便收了回來。
她看著慕容修,又道:“這冰床是天然形成的嗎?”
“算是吧。這個位置極為寒冷,但卻不影響整個屋內(nèi)的溫度。后來我嘗試拿著冰在這,卻發(fā)現(xiàn),可以終日不化,維持原狀。才想到了在這里造一個冰床。應該說,利用了這里的天然情況,才有了這個人為的冰床。”慕容修解釋道。
“冰床的下面呢?”水洛煙又問道。
“下面?”慕容修皺了起來,有些不太明白水洛煙的意思。
水洛煙遂解釋道:“就是你安置這個冰床以前,冰床下面是什么情況。”
“土地,再正常不過的土地。”慕容修仔細回憶了下,給了水洛煙肯定的答案。
水洛煙還想開口多說什么的時,慕容修卻警戒了起來,快速的朝密室外的方向而去。水洛煙連忙跟了上去。慕容修卻道:“你在密室內(nèi)等著,我出去看看,就回來。”
“怎么了?”水洛煙完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慕容修快速的解釋道:“外面出了情況,小七觸動了開關,在提醒我。”
“好。”水洛煙快速的應了聲,便停在了原地。
沒一會,慕容修就從石階走了上去,密室的門被打開后又重新的關了上。水洛煙心中有一絲忐忑,很快收回眸光。倒是重新走向了冰床邊,細細的研究起來冰床的情況。卻始終無一發(fā)現(xiàn)。
沒一會,密室的門再次傳來打開的聲音,慕容修又回到了密室內(nèi)。兩人彼此凝望了一眼,慕容修開口道:“煙兒,我們先上去。”
水洛煙看了眼慕容修,收回眸光,倒也順著慕容修的話,重新走出了密室,密室的門悄然關上,一直到書房之內(nèi),水洛煙才開口道:“可是有人來了?”
慕容修道:“煙兒看了不就知道。”
水洛煙皺著眉,也不再多問什么,和慕容修一起走出了東樓,小七在一旁候著,看見水洛煙出來時,小七立刻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