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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宇也知道釬說的是實話,兩人功力相當,自己就算跑得精疲力盡也不可能甩脫他。
再說,她心中也很好奇,這兩年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同時,她的心底處有著隱隱的期待,期待著那些讓自己不得不逃的煩惱已不再有了。
想到這里,她的心跳加速,腳步也不自覺的越來越慢。
釬見她這個樣子,不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沒有加速,依舊雙手負在背后,與歐陽宇隔個二三百米遠,繼續說道:“這二年里,我走遍了天涯海角,只想找到你,可是你卻像從人世間消失了一樣,怎么也沒有半點蹤跡留下。”
歐陽宇聽到這里,心突突地一跳,她抿著唇低聲說道:“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釬苦笑了一下,“我想,當時你那么決絕,那么痛苦,這一次肯定是去了一個極為遙遠,而且極為偏遠的地方躲著我們。因為這兩年來,我專門往各大王國最偏遠的地方跑。那天,在經過這里時,無意中聽幾個農人說起有你這么一個神秘地。功夫極好的獨身女子,我一聽便動了心,便按他們所說的地址前來尋找,才走到半路便正好與你相遇。”
頓了頓,釬低低地嘆了一句:“還真是上天垂憐。”
那一句嘆息中,含著千言萬語,含著無盡快的相思。歐陽宇直聽得心又怦怦地跳動。她悄悄地轉過頭朝釬瞟了一眼。
他依舊是一身白衣。可是整個人卻比以前凝實多了,不再那么虛幻,依舊飄逸,卻在清冷之時也散發了一股滄桑。
他的眼圈發黑,薄唇也有點干巴,看來這陣子為了尋找自己,他還真是累著了。
歐陽宇想到這里。心便是一軟。剛剛一軟。她馬上恨恨地想著:他之所以這樣不辭勞苦地找我。自是因為他自己有那個念頭。我為什么要同情他?他。他們給我添地煩惱還不夠多嗎?
這樣一想。她地心頓時又氣又羞又惱。這二年中。歐陽宇天天與清風明月相伴。天天在山水之間流連。這片山林。每一處角落。每一株野草。她都仔細地觀察過。這樣地日子過到最后。她幾乎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情緒激烈地人。
這種又氣又羞又惱地久違地情緒了涌出心頭。歐陽宇便慌亂起來:難道。又要回到以前地日子?
她咬著嘴唇胡思亂想著。想了一會后。歐陽宇慢慢轉過頭對上釬。站定了腳步。
看到歐陽宇站住。釬也慢慢地收住雙腳。他抬頭溫柔地凝視著他。雙眼中柔情無限。那一瞬也不瞬地目光。仿佛是想把她牢牢地看個夠。
隔著二三百米地距離。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一陣無語。
又過了一會,歐陽宇微微側頭,讓開了他的目光,低聲問道:“這兩年里發生了什么事?”
釬靜靜地凝視著她,半晌后才回道:“說來話長,我們要這樣一直站著說話嗎?”
見歐陽宇又咬著自己的嘴唇,他笑了笑,輕哄道:“我們隔了這么遠,說話多不方便?宇,我們回到你地獨帳中去,好好的說一下話吧,你放心,我不會做半點讓你不開心的事的。”
釬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在說到獨帳時,聲音咬重了些,俊美飄逸的臉上也帶上了一淡淺笑,那笑容怪怪的,讓歐陽宇有點臉紅心跳。
釬所說的話都在理,可歐陽宇就這樣帶著他回到自己的住處,還真有點不情愿。
可是,不情愿又能怎么樣?兩人站在這里也罷,自己再轉身逃離也罷,都是沒有效果的事,還不如妥協吧。
想到這里,歐陽宇轉過頭,向來路處走去。
釬站在那里,靜靜地等著歐陽宇走近。不一會,兩人便走到了一塊,釬上前幾步,與歐陽宇并肩而立。
他轉頭靜靜地打量著她,看了半晌后,他忽然開口問道:“宇,這兩年來你就一直呆在這里嗎?在這山林當中孤零零的一個人?那你寂寞地時候呢,不舒服的時候呢,是怎么過的?”
釬地聲音十分十分地溫柔,溫柔得如同在耳邊呢喃。歐陽宇聽著這聲音,心中不由一陣發堵。一個人的日子,再自由也是孤獨地,何況是她這樣綺貌華年的美麗女子?曾經無數次,她都會想起釬,想起希狩,想起柳,想起在他們身邊地日子。
歐陽宇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她一直在輾轉奔逃,沒有一刻安生,那時,她也有感覺到過孤獨,可是那種感覺淡淡地。而這二年里她自由了,沒有人再讓她四處逃竄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種孤獨卻緊隨而來,在她吹著清風時,數著星星著,踩著月光時,在湖泊上凌波而行時,都如影隨形,漸漸刻骨!
到了后來,她漸漸有一種感覺,感覺到這天地間只有自己一個人。仿佛自己下一秒死去,化成白骨,也不會為人知道。她有一種四顧茫然,身如飄絮一般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孤獨的,寂寞的,也是讓人惆悵的。
這種種感覺其實很強烈,強烈得每每在午夜夢回,歐陽宇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不適合清靜地過日子?使得她都不明白自己想要地是什么。
釬一句話,便令得歐陽宇胸口發堵,眼睛酸澀。
她眨了眨眼,把淚意給眨回去。為了不讓釬發現自己的失態,她迅速地低下頭來。
直到眼睛的酸澀不再,歐陽宇才抬起頭看向他,“你還沒有說這兩年發生了什么事呢。”頓了頓。歐陽宇低低地說道:“希狩,柳,他們都怎么樣了?”
釬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地笑容,他盯著歐陽宇,徐徐地說道:“我以為,我們一見面,你說的第一句話中便會出現他們的名字。幸好,直到第四句才出現。”
他的聲音依舊淡淡地,可語氣中的酸意那是聞也聞得出來。
歐陽宇瞟了一眼依然顯得飄逸高貴的釬。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挑。
釬瞟了她一眼,見歐陽宇在笑,不由郁悶起來。
郁悶了一會,他慢慢放松臉上的肌肉,說道:“柳是天下至主了,這兩年里,他忙著整合各方面的勢力。把反對他的掃盡,把自己的忠實部下分散到每一個角落里。柳是梟雄之才,看他現在這布局,只怕不出十年。他只需要一個命令,便可以把這些小王國都給肅清,當上真正的至尊了。”
“哦。”歐陽宇輕應道。她望著前方天空中飄浮的白云。暗暗想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猜得到。
她真正想問地。是柳在自己走后有什么反應,可是釬明明知道卻不說。她又怎么能太直白?
釬留意著她的反應,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至于希狩。那日后我們便各分東西了,這兩年來一直都沒有見過面,也不知道他近況如何。”
廢話!
同樣是廢話!
歐陽宇恨恨地想道,我就不相信同為大人,你會不知道他的詳情,你要這樣說我也沒有法子。轉眼她又想道,這個釬,剛才還騙自己說,這事一言難盡,結果當我聽了他的話走到他的身邊時,他兩句話便把事情給說了,還是那種說了也是白說的話!
歐陽宇有點郁悶,不過她也知道,釬的性格便是如此,他想說的自然會說,不想說的那是誰也沒有法子。
釬見歐陽宇一臉郁悶,薄唇微微一揚,亮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他頓了頓,又說道:“你當時進了那個飄移洞中,可領悟到了什么新地東西?”
他這個時候笑得雖然漫不經心,可語氣中卻流露著不自覺的關注。歐陽宇一聽,便知道這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是了,上一次自己從飄移洞中出來,便對法術有了免疫了,這一次說不定又有了別的能力啊。
對,一定是這樣!那我應該怎么說,才能讓釬對我不敢枉動呢?
一時之間,歐陽宇心如電閃,各種各樣地理由紛至沓來。
釬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她地表情變幻,直到歐陽宇的表情漸漸地轉為堅定,顯然下定了決心要怎么回答自己,他才微笑著,以一種自言自語地口氣說道:“啊,我怎么問這個幼稚地問題呢?你要是從飄移洞中學到了什么,肯定早就用了,現在更是逃之夭夭了,哪會還站在我的面前,與我說著這些閑話?”
這句話一出,歐陽宇不由一噎,一時她地小臉時青時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歐陽宇沒有注意到,釬雖然笑吟吟地看著她,說著這樣輕飄飄的合情合理地話,可他的眉頭卻是微鎖的,眼中的憂慮并沒有完全消去。
歐陽宇咬了咬唇,半晌擠出一句話來:“那,那個山丘也是飄移洞?”她越說越好奇,便轉頭看著釬,問道:“你怎么知道那是飄移洞?不對啊,這次明明是山丘,就算進了里面,”她說到進了里面四個字時,釬的雙耳一豎,當然,歐陽宇并沒有注意到。
雖然沒有注意到,她還是自然而然的省去了一些話,只是繼續說道:“那與上次的完全不同啊,根本就不是一個山洞,怎么你也叫它飄移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