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高興,心情就跟著愉悅了起來,心情愉悅了,人自然也就有些放松了,一放松下來,說話便自然就沒有那么拘謹了。
許雪笙看著面前優雅吃相的褚書離,突然就問了一句,“褚老師,你也喜歡吃辣啊?”
印象里,似乎一般的男子都是不怎么喜吃辣的,她的潛意識里面,便也覺得褚書離這樣的人,更是應該不會吃辣的,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喜歡吃辣的!
褚書離放下碗筷,看著許雪笙的眼睛,半晌輕輕的笑了笑,卻沒有一個回答。
許雪笙以為他是不想回答,‘呵呵’的笑了兩聲,便也低頭認真的吃飯,不再說些什么。
回到學校的時候,兩人一路無語,到了去教室樓和教師辦公室的分岔路口,褚書離停下步子,許雪笙本來是低著頭跟在后面的,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正要一鼻子撞上去,被他及時的扶住肩膀。
一抬眼,便見他微蹙著細長的眉眼,鳳眸里有點點的無奈,“走路不看路,想什么呢!”
許雪笙被他的這個動作弄的有點不知所措,低了眼,看著自己的足尖,在地上畫著圓圈,就在剛剛要畫第四遍的時候,頭頂傳來幾不可聞的輕嘆聲,“什么時候才長大啊。”
這一句很低很低,仿佛有著軟軟綿綿的味道,就像是勾在舌尖,極輕極緩的吐了出來。
由于中午沒休息,下午的時候,許雪笙在看了不久的書之后,就覺得困意連連,看著書上面的字也覺得一個字就像是兩個字般重疊,綿延不斷。
顧想看她無精打采的疲憊樣子,拿書遮住自己的頭,伸了臉過來,問她,“沒睡午覺?中午干嘛去了?”
許雪笙實在是困得不行,眼睛都睜不開了,哪里還能聽清楚顧想說的什么,只低低的咕嚕的一句。
“唔……幫我看著老師,我……睡一會。”
話音落,人已經趴在了課桌上,呼呼的睡了過去。
顧想瞪著眼,沒見過這么快就能睡著的,卻也趕忙把自己課桌上的書拿過來,放在許雪笙課桌上,高高疊起的一摞書,剛好就遮住許雪笙埋著的腦袋。
這是高中生的慣用手法,只要是老師沒有明確規定課桌上不能放書的話,基本上大家都是會用上這一招,在想睡覺或做點其他什么地下活動的時候。
許雪笙們班,其他老師都是強調過的,說是上課的時候必須將所有的書放下去,只能有筆、教材和一個作業本,卻偏偏這政治老師對這樣的情況視若無睹,就算是有時上課看到高高的一摞書,他也當沒看見般,繼續講自己的。
所以,許雪笙才敢這么名目張膽的睡覺,知道后面有顧想善后,她哪還用擔心什么?
課就這么睡過去了,課間的時候,許雪笙還是趴在課桌上睡得不知所云,顧想上廁所回來,溫之如也剛好從外面回來,他指了指還睡得香甜的許雪笙,淺淺的笑了笑,“把她叫醒吧,下節課是歷史課。”
要知道許雪笙們歷史老師那可是出了名的‘話嘮子’,明明只不過才五十多一點點,卻像個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樣,說話絮絮叨叨的,真的是比老媽子還老媽子,要是被逮到,考慮的可就不是這節課能不能被說完,而是,這一天能不能說完的問題了,那話題絕對是上自古,下至今,上國家,下百姓,各方面都要涉及,讓你自己不覺得自己都是千古罪人了都不行,只差痛苦懺悔了!
許雪笙正在做夢,夢里仿佛有個高大的身影,她看不清他的臉頰,卻能清晰的聽見他的呢喃,小妞兒,快點長大啊。
她剛想睜大眼睛,走近那個身影看清他的樣子,后背便開始被大力的拍了起來。
她一個驚嚇,便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視線里還一片模糊的時候,耳邊就聽到溫之如輕輕的嗓音,“你輕點吧。”
然后就是顧想的聲音,大大的吵在她的耳邊。
“輕點這家伙就醒不來了。”
這聲音一聽便知道是誰的,許雪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才完全的睜開了眼睛,卻在下一秒看到兩雙眼睛的時候,尷尬的紅了臉。
溫之如笑笑,淺淺的酒窩便若隱若現,他抽出被壓在下面的歷史書放到許雪笙的課桌上,說,“快上課了,去洗臉清醒一下吧。”
許雪笙看到被放在面前的歷史書,懊惱的低嘆一聲,怎么又是歷史課了?她點點,看了眼旁邊一臉興味看著她的顧想,起身一把拉起她的手,“走,陪姐姐一起去。”
顧想被她拖著走,象征xing的掙扎了一下。
回到教室的時候,剛好上課的鈴聲響起,顧想是坐在里面的,許雪笙等她進去了,這才也趕緊坐了下去。
不一下,那歷史老師就兩手空空的走進了教室,站在講臺說了句,“這節課,大家自己復習。”
然后,就在講臺上面坐了下去,剛開始的時候還是視線一直看著班上的,沒過多久,就低了頭下去,也不知道是在玩手機還是什么的。
整個教室里面,一片鬧哄哄的讀書聲,許雪笙在看了一會兒書之后,便要顧想問她問題,看看自己能不能答出來,被她纏的沒法,顧想才放下書,撈起許雪笙的課本就隨口問了個很簡單的問題,許雪笙很快便回答了出來。
兩人就這么邊聊著邊問,倒也進展的很順利,這個順利自然指的是顧想問的很順利,而許雪笙的回答就不那么盡如人意了。
后來,顧想索xing放下了書,拍拍許雪笙的肩膀,說,“孩子,任重而道遠啊,你還是看書吧。”
一句話,說的許雪笙直泄氣,揪著自己的短發,半天不想動。
顧想看她如焉了的皮球般,伸手一拍她的頭,說,“泄氣個毛線啊,考不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還沒習慣啊!”
“……”
這句話,究竟是在安慰她,還是在諷刺她?
可能是聽見顧想的話,前面的溫之如回過頭來,秀致的唇邊掛著笑容,看見許雪笙苦著臉,他想了想,輕輕的說了句,“能看多少算多少,只記個大概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