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待發放錄取通知書的日子,其實,當然,這樣的日子也是難免有點焦躁的,除了那種百分之百確定一定能上第一志愿的人,基本上的都是在懸著著渡過的,許雪笙的成績上d大是穩穩當當的,所以,她沒什么可焦躁的,天天不是在外面和朋友們一起瘋就是在家閑著什么的,整個人都無聊的要發霉了。
鐘茗婚禮的那天,許雪笙和顧想一起去的時候,婚禮上,她們倆也終于見到了那個叫做陳天靜的男人,那是一個很儒雅的男人,高挺的身材,筆直的西裝,鐘茗領著他過來打招呼的時候,很紳士的伸出手來,墨黑的眼睛里帶著笑意,說,“你們好,早就聽茗茗提起你們兩位,今天終于有機會見面。”
鐘茗的臉上也是帶著明顯的笑意,許雪笙卻覺得自己似乎是在那里面看到了淡淡的失落和勉強,想起鐘茗那天說的那些話,卻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畢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顧想先伸出手去,淡淡的握上陳天靜的手,平時的嬉皮笑臉早已不復存在,看著陳天靜的眼,慢慢的,極為認真的說,“陳先生,茗茗說過你們的故事,不管如何,希望你好好的對她,珍惜她、包容她,你的閱歷畢竟比她豐富很多,她不懂的,也希望你帶著她慢慢的成長。”
許雪笙站在顧想的旁邊,看著一身白色婚紗的鐘茗,莫名的就有點想掉眼淚。
曾經一起笑過、鬧過、瘋過的三個小女孩,如今真的是長大了,就要嫁作他人婦了,有點心酸,有點感傷,更多的卻是舍不得!
多好的一個女孩子,就這樣要早早的踏進一個不知道未來是喜還是悲的結局里,明天的她會怎樣?明天的她們又會是怎樣?
鐘茗緊緊的抱了抱她,許雪笙眨眨眼,將眼里的酸澀狠狠的眨了回去,聲音輕輕的在鐘茗耳邊,說,“不管以后如何,你永遠都是我們的茗茗,我們一直是你堅強的后盾,有什么,也不要忘記告訴我們,我們一直在這里,永遠都在
。”
許雪笙不知道抱著自己的鐘茗是不是哭了,肩上淡淡的濡濕傳來,她剛剛要開口,身旁便傳來陳天靜聲音,“好了,我們都進去吧,大家都在看著我們呢。”
參加鐘家本來就是大家,來參加婚禮的人也大都是有頭有臉的,許雪笙和顧想就是兩個例外,坐在一旁安靜的喝著飲料,耳邊是熱熱鬧鬧的喧囂,兩人卻都提不起什么勁兒來,許雪笙把玩著手機,看到‘褚老師’的名字的時候,她頓了頓,隔了好久,終于鼓起勇氣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褚書離這個時候,正在北京的餐廳里,一大群人吃喝閑聊著,見他忽然掏出手機來,大家便都紛紛的偏了頭過來,更讓眾人目瞪口呆的是,他居然對著手機認真的回著短信。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褚書離是從來都不會回短信的人,有什么事情,也是打個電話便解決的事情,誰曾想,那樣一個清傲的人,也會這樣溫暖了目光,認真的對手機打起字來。
陳步軒是知道許雪笙的,此時看到褚書離瞬間溫柔下來的表情,他挑挑眉,等褚書離收回手機之后,才笑著開口,“我猜,應該是你那為學生小朋友吧。”
褚書離挑挑眉,狹長的眸子淡淡的掃過眾人一圈,清冷的神色讓紛紛想看好戲的人都在心里嘆息了一聲,還是決定待會兒私下里問陳步軒比較容易一點。
許雪笙烏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手機屏幕,顧想叫了她幾聲都沒反應,人不知伸了頭過來看,“阿笙,看什么呢你!”這么入迷的樣子!
許雪笙慢慢的收回手機放進兜里,放遠視線看著遠處正敬酒的鐘茗和陳天靜,搖搖頭,說,“阿想,你覺得陳天靜是那種會好好照顧鐘茗的人么?”
顧想也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良久之后,回過頭來,認真的看著許雪笙,“阿笙,老實說,我不知道,真的。畢竟是他們兩人在相處,我們聽鐘茗講起來也就是那一晚,對于陳天靜這個人,我們也都不了解,還是到了今天才有機會見面
。”
許雪笙看著面前透明的杯子,點點頭,是啊,她自己也不知道,年齡的差距在那里擺著,它,永遠也不會消失。
這些,她知道,顧想知道,鐘茗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只是,很多事情,已經發展到一定的地步,就再也沒有退回去的可能了!
鐘茗的體質不行,兩人一直這樣耗下去也不行,所以,似乎也是唯一的結果就是,兩人結婚,然后將孩子生下來,大家共同維系這樣一個家。
顧想受不了這樣沉悶的氣氛,站起身,說,“我先走了,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忙不完,等哪天空下來,大家再一起聚吧。”
許雪笙點點頭,說,“你先走吧,我再坐一會。”
不一下,褚書離的短信便回了過來,很簡單的一個字,許雪笙卻覺得那樣溫暖的字眼,一下子竟也滿滿的溫暖了她的心。
她問的是:褚老師,你說,婚姻會讓人幸福嗎?
褚書離的回答是:會。
那樣肯定的語氣,一如他曾站在講臺,說的鏗鏘有力的‘補差’那兩個字般堅定和毋庸置疑。
抓著手機反反復復的看了好幾遍,許雪笙才慢慢關了短信的界面,這一刻,卻突然很想很想看到那個人,似乎,真的是很久都沒有看到他了。
來不及思考,情緒已經超越了理智,在她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編輯了一條短信很快的發了出去。
——褚老師,你現在在哪兒呢?
褚書離細長的眉眼低垂著,靜靜的看著手機熒幕上那條短信,慢慢的融化了清冷的線條。
他起身,丟下一句,“我出去一下。”
人便已經朝著門口走去,留下滿室的嘩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