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閑被關在了一個陰森漆黑的監(jiān)獄中。
地府總是不會缺少這種關押犯人的地方。
十八層地獄就是個超大號的監(jiān)獄,還有各種遙遙領先于其他諸界的刑法手段。
斷掉的骨頭在菩提真巖的幫助下慢慢的復原,內(nèi)力也一點點的回歸到了丹田之中。
不過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卻不容易。
監(jiān)獄別說大門了,連窗戶都沒有,怪異的是,這里居然還有點光亮,至少保證宋閑能夠看清楚整個監(jiān)獄的全貌,而不至于抓瞎。
沿著監(jiān)獄的墻角走了一圈,伸手不停的摸著墻壁,想要找到大門所在,可惜墻壁嚴絲合縫,好似根本就沒有大門。
這讓宋閑很憂傷。
來這個地方可不是當犯人的,奈何實力不如鬼,分分鐘變成了階下囚。
哀嘆憂傷都沒啥作用了,宋閑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與此同時,人界青巖山。
扁洛恒正在仔細給萌萌檢查身體。
可憐的小姑娘魂魄被鬼卒給拘走了,現(xiàn)在徹底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雖然扁洛恒用各種珍貴的藥材保持了她的肉身不腐爛,不過這也是有限制的,時間拉得太長,扁洛恒也束手無策了。
傳聞仙界有中奇寶能夠讓人的尸首萬年不腐,只不過扁洛恒沒有那個本事去仙界搞來這樣的寶貝。
二弟玉書走到扁洛恒的草屋,看著躺在冰棺內(nèi)的萌萌小人兒,臉色也有些哀傷。
小姑娘被霍山送回來的時候,他們就都知道了徒兒宋閑瘋狂的打算,居然還想著去鬼界溜達一圈,把血魂找回來。
這個家伙,先是跑去妖界旅游,現(xiàn)在又溜達去了鬼界,假以時日,是不是還準備去仙界乃至神界溜達啊。
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但是宋閑是他們一手帶大的孩子,性格如何他們再清楚不過了,絕對的驢脾氣,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拽不回來。
“大哥,閑兒去了應該有半個月了吧。也不知道結果如何,真是讓人憂心。”玉書嘆息一聲,表情有些擔憂。
扁洛恒收起藥箱,淡淡的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是什么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鬼界如果好闖的話,當年也不會鬧到那樣的程度。多想無益!”
“我卜算過,但是算出來卻只是一團迷霧。”玉書說。
“二弟,切莫再算了。上次你為了算出妖界入口,已經(jīng)大大的損耗了神識,如果再做這樣的卜算,我擔心你的身體會撐不住。”扁洛恒急切的說道。
“沒錯二哥,那個混小子運氣好的很,上次去了趟妖界不也平平安安的回來了么?區(qū)區(qū)鬼界,難不住他。”
老三諸葛手持羽扇從外面走進來,穿著一身絲綢長袍的他,倒是比玉書更像是算命先生。
諸葛背后,老四罡斬、老五草谷、老六莫相忘還有小師妹韓柯魚貫的走入了扁洛恒的草屋。
扁洛恒微微有些驚訝:“你們這是要干什么?跑我這里打秋風啊。”
諸葛嘿嘿笑了笑,說道:“
大哥,你忘了今天是啥日子了?”
扁洛恒不解。
“老大,今天是我們七兄妹認識三十年的紀念日啊。小妹一早就嚷嚷著要慶祝,說這樣的日子,過一次少一次,何況三十年算是一個坎兒。當年二個不是算過……”老五草谷大聲的嚷嚷道。
“老五!”玉書呵斥了一聲:“亂說什么。”
草谷訕訕的笑笑,撓頭:“嘿嘿,是我嘴賤,大家別介意啊。”
扁洛恒哭笑不得,說道:“好了,老五也不是有意的。再說這件事情也沒啥好隱瞞,畢竟當年二弟你算出來的結果就是這樣,三十年之災啊。”
玉書有些憂心,他之所以要過這個紀念日,就是感覺老大扁洛恒這段時間狀態(tài)不太對勁,有點厭世!
他們幾兄妹是避世,跟厭世是扯不上關系的。
不過看到扁洛恒的眼神,玉書就什么都明白了。
扁洛恒走到韓柯面前,揉揉小師妹的腦袋:“今天感覺怎么樣?好點了嗎?”
韓柯笑笑,說道:“大哥,不用擔心我,我好的很。”
扁洛恒聲音莫名多了幾分的哽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妹,你恨我嗎?”
“大哥!”
其余幾人都有些著急了,此起彼伏的喊了出來。
扁洛恒擺了擺手,凝視著韓柯的雙眸:“小妹,三十年了,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這個問題。因為我怕,因為我懦弱。今天,是咱們幾兄妹三十年之災,如果二弟沒有算錯的話,過了今日,我們就將永無寧日。所以我必須要搞清楚這個問題,回答我小妹,你恨我嗎?”
其余幾人無比緊張的看著韓柯,同時用眼神不停的暗示對方。
老大的狀態(tài)越發(fā)的不對勁了,如果韓柯這時候再說點刺激他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今日小妹好不容易神識清明,老大卻偏偏要問這樣的問題。
真是讓人掃興。
韓柯眨了眨眼睛,點頭說道:“是的,我恨你。”
“小妹,你胡說什么!”
一直都很沉默的罡斬怒了,大聲的呵斥道。
扁洛恒擺了擺手:“無妨,讓小妹說下去,這些事情不光在我心里憋了快二十年,我想你們心里也同樣如此把。小妹不僅僅恨我,還有你們。”
“我們都是劊子手!”
其余幾人的慢慢的低下頭,屋內(nèi)的氣氛變得凝重肅殺。
韓柯嬌俏的笑了笑,掩著嘴,好似偷吃到了香油的小老鼠。半百的年紀做出這幅小女兒的心態(tài)卻一點也不膈應人,相反,更是顯得韓柯萌萌呆呆。
“你們幾個都給我聽清楚了,我恨你們,從二十年前就開始了。于是這二十年來,我變著法的給你們煮飯,看著你們吃著我煮的飯那痛苦的樣子,我就特別的開心。最討厭的就是宋閑那個小兔崽子了,居然練出了一手的好廚藝,讓你們過了好多年幸福的生活。閑兒走了一年多,你們又接受了一年多屬于我的美食懲罰。也足夠了。現(xiàn)在我宣布,我不恨你們了,一點也不。”
說著說著,韓柯就已經(jīng)淚流滿面。
扁洛恒將韓柯抱在懷里,老淚縱橫。
“小妹,對不起!”
韓柯嚎啕大哭,仿佛要將二十年的委屈在這個瞬間全都釋放出來。
其他幾位眼眶也紅了,尤其是老四罡斬,牙關緊咬拳頭緊握,整個人站在原地居然發(fā)出了一連串咔吧的骨爆聲音,好似要跟誰打架一樣。
哭了約摸一刻鐘韓柯才停下來,背過身用手絹擦了擦眼淚,又拿出小鏡子補了個妝,嗔怨的說道:“大哥,你真是討厭死了,今天可是咱們歡慶的日子,你居然都讓我流眼淚。”
扁洛恒捋著胡須說道:“哈哈,是是是,小妹教訓的是,大哥認錯,大哥認罰。你想讓大哥為你做什么,盡管開口!”
韓柯想了想,說道:“大哥,能不能還像二十年前那樣,唱首歌給我聽?”
扁洛恒愣住了,其他幾位更是捂著嘴強忍笑意。
扁洛恒那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五音不全,別人唱歌要錢,他唱歌要命啊。
小妹還真是蔫壞蔫壞的,居然讓大哥唱歌給她聽。
報復,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報復。
“能不能換個要求?”扁洛恒的嘴角抽了抽,無奈的說道。
韓柯撒嬌:“不,我就要聽大哥唱歌,還有你們,都別走。”
扁洛恒也豁出去了,豪邁的說道:“行,不就是唱歌么?誰怕誰啊。都給我坐下,洗耳恭聽。”
草谷幾人面有菜色,老大的歌聲可是堪比小妹廚藝的存在啊!
扁洛恒清了清嗓子,嗷的一聲就嚎了出來。
其余幾人為之絕倒。
一曲終了,房間內(nèi)響起了有氣無力的掌聲。
扁洛恒倒是感覺挺爽的,沒想到唱歌還有這樣的效果,真是難得難得,要不然再唱一首。
“大哥我們錯了,你大發(fā)慈悲繞了兄弟們吧。”莫相忘作為代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道。
扁洛恒橫了他一樣,罵了句沒出息,倒也沒有固執(zhí)的要求繼續(xù)唱下去。
過了一會,二丫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草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二丫,這是你師父做的,還是你做的?”
韓柯冷冷的說道:“五哥,你這是啥意思,看不起小妹的廚藝啊。”
草谷連連擺手,說道:“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哥哥近日試藥的時候,吃壞了肚子,我怕……”
玉書抬頭看著天花板,表情有些悲憤。
諸葛手中的羽扇都快要揮斷了,但是冷汗還是止不住的往下躺。
莫相忘偷偷的往嘴里塞了一顆藥丸。
只有罡斬臉色未變。
“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二丫,把東西分發(fā)下去,我今天要親眼看著他們吃下去!”韓柯大聲說道。
二丫笑嘻嘻的把碗筷放到每位師父的面前,然后走到師父身邊,對著其余幾位師父做了個鬼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來我趕上了一頓大餐,二丫小姑娘,給你霍山爺爺準備一副碗筷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