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流年》
劇烈的喘息,痛苦的壓抑的shenyin,暗夜里翻滾的欲望……
林錦瑟覺得自己被地獄熾熱的火焰燃燒著。此刻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讓她萬劫不復的魔鬼。
可是她無法反抗他更無法拒絕他。她活在塵世,她需要生存。這個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童話,她想要生存想要成功就必須付出代價。
絕望。絕望。
胸口劇烈的起伏,她覺得痛,不管是軀體還是心靈都痛得讓她幾乎痙攣!咬緊牙關,她偏過頭去,緩緩的,靈魂抽離了身體……
多可笑,在身體被污穢骯臟的時候,她竟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眼如琉璃心若水晶的美好少年,漲紅了白皙的臉,閉著眼睛輕輕吻著她時的情景。不敢深入,纖長黑翹的睫毛像蝴蝶羽翼般輕輕顫抖著,他的吻青澀極了,可那雙手卻異常堅定的抓緊了她。那掌心的溫暖如今卻如同凍結了的絲線,將人心死死圈繞,時不時的拉緊,冷徹心扉。
記憶藏得如此隱秘,經過如此漫長的時間,原本以為早已慢慢消釋不見,卻在這時突然降臨……
“……”
“什么?”男人頓了下自己的動作,將耳朵湊近,俊眉微皺,他輕輕誘哄道,“錦瑟,你說什么?”
“……許舟……對不起……”
她低泣著,意識模糊不清,眼前的一切宛若搖晃的水,晃晃蕩蕩讓人眩暈,終于,在一片黑暗中失去了意識。
而她的話如同魔咒,讓一切突然戛然而止!
到底是怎么認識了唐流顏?
林錦瑟依舊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多月前。
一起大官司歷經半年終于搞定,她答應部下請客,并提前讓助理小王訂了一個足以容納二十多號人的包廂。在來的途中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時間,所以當她到達唐璽酒店時,已是約定時間的半個多小時后了。
怕大伙兒等急了,她一停了車,就邁著匆匆的步伐朝包廂走去。
沒想到,這一急就撞上人了。
痛。林錦瑟強忍著揉鼻子的沖動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件質地高貴的襯衣,再往上看,是線條優美的下巴——
到此為止,她不露痕跡地向后退了一步,低聲道了句“對不起”便打算繞道而過。
“慢著。”手臂被一股大力拉住,她詫異地回頭,撞上了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你是……林錦瑟?”
林錦瑟在這座城市里的知名度可以和央視主持人相提并論,所以被人認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所以她微笑地抬眼回視拉住她的人,瞬間被震撼了下,真是個好看到極點的男人,但她的聲音還是禮貌溫和的,“我是。”
那男人興味的勾了勾唇,若有所思地望了她數秒,突地放開了手,緩緩道,“久仰大名。”說完,轉身就走了,身后還呼啦啦地跟著一大串衣著光鮮的人物。林錦瑟發現跟在后頭的幾個人竟是經常能在財經節目上露臉的人物。
就這樣?略帶疑惑地挑挑眉,對于這個看似來頭很大陌生男人的異常舉動她也沒多想,繼續找尋小王在電話里告訴她的包廂地址。
“這里這里,林姐這邊——”她聞聲望去,不禁笑開。這個小王,名牌大學法學系畢業的大學生,此刻穿著件邋遢的襯衣,衣角還露在外頭,一手拿著啤酒瓶另一只手朝她揮著,長著青春痘的臉上通紅通紅,想來是還沒等到她就忍不住開瓶子了。
見她走過來,小王又開始跟在她身后八卦,“林姐林姐,你知道你剛才撞到誰了么?唐流顏啊!唐流顏你認識不?——你一定不認識,他前幾年出國的時候你還沒來B市呢……那廝,嘖,別看原來是混黑道的,現在漂白了啊……聽說他爺爺去世的時候,別說警察局長了,連省長都親自參加了葬禮……”
“得了得了,這干我何事?”林錦瑟笑瞇瞇地把醉醺醺的小王推進包廂,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卻不料到,在不久后,她會費盡心思接近唐流顏,在他的面前,一件件的,剝落尊嚴。
待林錦瑟起床時,天已大亮。窗簾不知何時被拉開,刺眼的陽光讓她適應了好久才敢睜開眼睛。
環顧四周,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氣味,就在不久前,她還從這張床上醒來,穿衣,眼神嫵媚地吻著一個男人的嘴角。
想到這里,不禁苦笑,她又違背了與小優的承諾。
她不恨唐流顏,真的。昨天與許舟那樣的相遇,讓她心亂得失了分寸,而唐流顏的行為,恰恰使她回到了殘酷的現實。
是了,許舟的幸福,已經與林錦瑟無關。如今他們已是陌路,勉強相對也是一種傷害。那么,相見,不如,相忘于天涯。
摸摸身旁,早已一片冰涼。床頭柜上壓著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某人剛勁有力的筆跡,“醒來后打我電話。”挑眉,雖然一貫命令的口氣讓她不舒服,但起碼還是讓她心情稍微好了點,要面對唐流顏,真的很需要勇氣。
她不是個懦弱的女人,但每個人都有自我保護的本能。唐流顏太富有侵略xing,所以懼怕他,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種本能了吧。
邊畫著唇線她邊輕輕嘆氣,昨晚的妝都被眼淚哭花了,丑得要命,化了的睫毛膏一道一道的掛在臉上,襯著蒼白的膚色,還有紅紅的眼角,像女鬼。搖頭,還真不知道昨晚唐流顏面對這張臉時心里是什么感覺。
昨晚糊里糊涂的,她被唐流顏帶上了車,之后風馳電掣被他拉扯著上了公寓,再然后……不是很記得,隱約是他把她壓在床上……后來,她哭了。為什么會哭呢?疼吧?唐流顏那樣粗魯地闖入她身體,她當時疼得慌,心里堵,一時沒忍住,眼淚就掉下來了。
思緒至此,她微微怔仲。到底有多久沒哭過了?已經記不清楚。還是年少的時候吧,那時他們這些孩子,鮮衣怒馬,無拘無束,放肆不羈。
可是……
如今她再也不能像年少那樣,放肆的愛,然后用力的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