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的話從來都不帶半點拐彎抹角。
大少爺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假裝咳嗽兩聲,咕嚕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大嫂。”肖岳凡開了口,他皺著一雙眉,“夫妻間吵下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一次你與二哥就要不要納妾的事大打出手,還生氣跑回你娘家那么久,我們都覺得正常呀。”
難得見肖岳凡置喙家里的事,二少奶奶便臉也紅了,低聲咕嚕:“我那哪里一樣嘛?”
“閉嘴。”二姨娘喝斥她,“為什么每次吃飯,總是少不了你的這張嘴呢?”二少奶奶好像只懼怕她婆婆一人,婆婆一埋怨她,她便立馬禁聲。
二姨娘白她一眼,朝大太太道:“大姐你也該管任娟了,的確是任性過了頭,隔三差五的發脾氣,不吃飯、摔碗、砸花瓶,肖府就算再富有,也經不得這樣的砸法,岳軒我問你......”
大少爺忙應聲:“是,二娘請講。”
“你們房里的古董花瓶,現在還剩下幾個?”
大少爺面露尷尬,求救似的看著他娘,大太太亦有些為難,只是說道:“說過她了,說過她了。”
眾人還想說,一直沉默的老夫人卻是將手中的筷子往桌面一拍,眾人都不說話,只是看著她,老夫人卻又緩緩拿起了筷子,埋頭吃飯。
頓了一頓,飯桌那頭又有聲音傳來:“我聽說今天三少姨娘和芕蓉的丫頭吵了起來?”
是大夫人,語調冰冷,一雙眼里含著冷光,冰涼涼直朝那天向葉玉笙射過來。
“是啊大娘。”二少奶奶言語委屈,“芕蓉是我的陪嫁丫頭,如果她做了錯事,三弟妹直接跟我說便是了,何以要打她呢?請大娘為我做主啊。”
葉玉笙早已料到事情不會那么輕易了結,原本做好了二少奶奶會來找她的麻煩的準備,不料她卻會直接報給了大太太。
想必那金粟受了委屈向她哭訴,卻又諸多保留,沒有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于她,原本便是個心懷鬼胎的人,要讓她坦蕩,怕是難了。二少奶奶原也是個心急的性子,只怕是金粟一哭訴,她便急不可耐的直接報告給了大太太,大太太自從上次的祠堂一鬧后亦正等著揪她的辮子呢。
只是今天這一戰,不用戰,她已經勝了。她幾乎想抑天大笑。
“又亂說什么。”肖岳凡果然極度不耐煩,將筷子往桌上一摔:“剛剛是大房,現在是又輪到三房的不是了。”
“雖說玉笙是你的姨娘,可是三弟你也不能這么慣著她。”二少奶奶輕聲道。
“二嫂,”肖岳凡有些怒了,“能不能少挑些是非。現在我們家還有個家樣么?天天吵。今天這事,你也不先打聽打聽清楚,金粟是我讓李媽媽打的,因為她目中無人。喜香送了玉笙一顆百年老參,她看我最近身體不好,叫青草燉了給我補身體,不料青草竟然燉了好幾個時辰,原來竟是金粟占著好幾個爐子,不讓她燉。還出言不遜,辱罵玉笙出身青樓,最后竟連月茹姑娘也一起罵上了。肖家是大戶人家,她一個丫環,豈可如此跟主子說話?我打李媽媽賞了她兩耳光,便是叫她記住,主仆有別,別仗著自己是個賠嫁丫頭就可以目中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