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得越多,越容易被人滅口。
所以,她干脆的閉緊了嘴巴,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干笑了兩聲,道:“娘娘苦盡甘來,也算蒼天有眼,過去的事,也就過去了,自此以后,娘娘風光無兩,往日的辛苦,也算值得了!”
“值得?”影后呵呵的笑起來,“什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值得就是不值得!不值得就是值得!”
沈千尋一臉黑線,這說什么呢?繞口令?這云里霧繞的,她可招架不起!
她輕咳一聲,道:“娘娘若沒事,奴婢便去仁德了,奴婢想去瞧瞧皇上,用了那么久的藥,皇上的肺癆應(yīng)該已經(jīng)痊愈,是到停藥的時候了!”
“停藥?”影妃聲線陡然拔高,失聲叫:“你要給他停藥嗎?”
“這個……視情形而定!”沈千尋小心翼翼的答,同時仔細瞧了瞧影妃的神色,是她眼花了嗎?她為什么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就是,影妃不想讓她停藥!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影妃輕咳了聲,緩緩道:“本宮的意思是說,這肺癆之癥是頑疾,若無十二分的把握,還是再用些時日吧!如今天寒地冷,又是風寒的多發(fā)季節(jié),皇上的身子近來也不大好,若是再犯病,可就不好了!”
沈千尋不自覺一驚,看來,她的直覺還真是沒有錯,只是,影妃是什么意思呢?
她腦間轉(zhuǎn)了轉(zhuǎn),遂固執(zhí)道:“可是,依奴婢的藥方,到此時確實該停了……”
“用完這個冬天!”影妃毫不客氣的打斷她,不悅的強調(diào):“沈千尋,你是個聰明人,該能理解本宮對皇上的苦心!”
“是!”沈千尋方才不過為了確認自己的判斷,此時得到確切答案,自然不再堅持,不過,影妃的這顆心,還真是有點苦,她想干什么?
影妃自然不會直言相告,又跟她閑聊了兩句,便放她回去,沈千尋滿心困惑,回王府后說與龍?zhí)烊袈牐執(zhí)烊翥墩肷危Φ溃骸叭缃窨磥恚@出戲愈發(fā)精彩了!”
“皇室真亂!”沈千尋嘖舌。
“哪兒不亂?”龍?zhí)烊舴磫枺叭松谑溃揪褪窃趤y中求穩(wěn),在鬧中取靜!”
“說得好!”沈千尋鼓掌,她懶得再管影妃的事,反正她只要龍熙帝的人頭祭奠龍?zhí)煺Z就好。
太亂不好,可是,太閑了也難受,尤其是這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和清閑,讓她忍不住又要胡思亂想,她理了理頭發(fā),問龍?zhí)烊簦骸白罱┏抢锟捎惺裁窗缸右k?”
“嘩!”龍?zhí)烊舻裳郏皠偛胚€嫌亂!這會兒又要案子,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小僵尸,你這種想法很可怕,你不能為了滿足你的斷案欲,就巴望著京都不停死人吧?”
沈千尋蹙著眉頭回:“我只是隨意問了一句,你怎么反應(yīng)那么大?嗯,你平時可不會這樣,這么說,確實有案子發(fā)生了?”
“沒有!”龍?zhí)烊羰箘艙u頭,“這眼瞅著都快過年了,喜慶的日子,誰去觸那個霉頭?就算有想殺的,仔細思量一下,也好歹把這年過了,再殺也不遲嘛!”
沈千尋輕哧:“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殺人還得看日子!不過,這過了年,春天可就到了,你那股東風,能不能刮起來?”
“急什么?春天自然是要刮東風的,沒聽說過東風送暖嗎?”龍?zhí)烊舻故菤舛ㄉ耖e。
沈千尋卻沒他那么好的耐性,但這些事,他不讓自己插手,她也懶得打聽太多,只咕噥說:“你不跟我講,當我自己打聽不出來嗎?八妹,你把我的披風拿來,有好些日子沒見到姚大人了,我去看看他!”
八妹“哦”了一聲,那眼卻瞧著龍?zhí)烊簦執(zhí)烊艨嘀樀溃骸靶〗┦氵@不是沒事找事嗎?”
“找個事做,心里就沒那么慌!”沈千尋答得坦白。
“你不相信我?”龍?zhí)烊艨粗?
“這世間的事,從來沒有絕對,皇室的變數(shù)更多!”沈千尋回。
“好吧!”龍?zhí)烊糨p嘆,“你別去找姚啟善了,他很忙,你等一下,我馬上給你答案!”
他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不多時,又跑回來,笑道:“別說,還真有人命案!你若是能斷了這案子,這京城里的人肯定又能拿你當菩薩供著!”
“嗯?”沈千尋扯扯耳朵,說:“講!”
“最近京城里好像來了采花大盜!”龍?zhí)烊粝肓讼耄终f:“不對不對,不能這樣說,應(yīng)該說,這京城里,一直有一個隱形的采花大盜!新近又做了一樁案子!他把新任太守余剛的兒媳婦給禍害了!”
“太守他也敢動?”沈千尋搖頭,“果然是個有膽色的!余剛這名兒有點熟,可是原先任京兆尹的那一位?”
“是!”龍?zhí)烊酎c頭,“后來龍從文調(diào)任京兆尹,他便去做了太守!”
“那他的兒媳……豈不是是余雷余公子的妻子?”
“那是自然!”龍?zhí)烊粽f,“他這妻子剛過門不久,至多不超一個月,聽說家是外地的,余雷在外游學,看中了便八抬大轎娶回家來,他那妻子生得十分美貌,人見人夸,比你那個妹妹沈千碧還要俊俏,小夫妻恩恩愛愛,好得蜜里調(diào)油,誰承想會出這種事?我聽阿癡說,這會兒正要尋死上吊呢!”
“倒是個情種!”沈千尋輕嘆,“那妻子怎么樣了?是被人糟蹋了,還是殺了?”
龍?zhí)烊袈柤纾骸盎畈灰娙耍啦灰娛 ?
“那怎么知道被采花賊禍害了?”沈千尋追問。
“我剛剛說過,這個采花賊在京城隱匿已久,他的一些作案習慣,京城人也都熟悉了,他劫色時有個愛好!他……”
龍?zhí)烊艨戳丝瓷蚯ぃ杂种梗蚯ぐ櫭迹骸澳阍趺催€扭扭捏捏的?有什么不好講嗎?”
“采花嘛,你懂的!”龍?zhí)烊裘榱怂谎郏娝荒樤频L輕,這才說:“他劫色時喜歡把那女的衣服扒個精光后抱走,每次事發(fā),那香閨中都會留下女子的貼身衣物,而這些女子失蹤之后,隔幾日,會有女子的裸身畫像送至當事人府上,余雷已接到妻子的畫像,豈能不痛不欲生?”
“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沈千尋慨嘆,“這采花賊做得真是……他這是算是通知死訊嗎?”
“自然!”龍?zhí)烊裘娆F(xiàn)不忍,嘆道:“那畫像之上的女子,一看便知是死人了,采花賊的畫功不錯,連身上的傷痕都畫得清晰異常!”
“***!”沈千尋咬牙,“這人肯定是個大***!迄今為止,有多少女子遇害了?”
“這個,不太清楚!”龍?zhí)烊艋卮穑暗裟阆胫赖脑挘铱梢园丫碜谡{(diào)來給你!”
“好!”沈千尋點頭,“你快點去辦,我一定要把這壞家伙抓到!”
龍?zhí)烊舳⒅戳艘粫海瑤撞豢陕劦膰@息一聲:“你真的要插手嗎?這可是個厲害角色!這些年,官府不知派了多少人,始終無法將那賊人捉拿歸案,每次都以為他要銷聲匿跡之時,他卻又突然犯案,令人措手不及,事實上,我也曾試圖尋找過他的蹤跡,只是,就算我的人出馬,亦未得到半點消息!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你又要從何處查起?”
“不知道!”沈千尋搖頭,“查查看吧,左右閑著也是閑著!不然,你找點事給我做?”
龍?zhí)烊粑⒄w快搖頭。
沈千尋笑:“鬼殿下果然莫測高深,連我這個盟友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事!”
“不是這樣的!”龍?zhí)烊艏奔钡膿u頭,“千尋,我要做什么,怎么做,都沒有瞞你!我不讓你插手,不是不信任你,而是……”
他說到一半,忽地哽住,良久,方啞聲道:“你也說過,世間無絕對之事,千尋,若我不能成事,你從未與那些人有過接觸,便不會牽連到你!老四當初也是這么做的,不是嗎?”
沈千尋呆呆的看著龍?zhí)烊簦鋵嵥仓皇琼樋谝徽f,卻沒料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看他鼻翼翕動,眼眶發(fā)紅,一臉激動,她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只低低道:“我沒說你不信任我!你干嘛這么委曲?”
“我……”龍?zhí)烊粲杂种梗昂昧耍徽f了,你若想去查案,別忘了帶上阿癡。”
“我忘了,他也從不忘的,不是嗎?”沈千尋輕笑。
“可上次去錦王府,你就把他甩掉了!”龍?zhí)烊魫灺晲灇獾恼f,“是有什么悄悄話要同老五說,怕阿癡回來告訴我嗎?”
“你想像力真的很豐富!”沈千尋淡淡回,“我甩掉他,是怕萬一出事,不讓你牽扯進來罷了!”
“原來是為了我!”龍?zhí)烊粝沧套痰男ζ饋恚昂昧耍闳プゲ苫ㄙ\吧,我有大事要忙,就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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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時候要你陪過?”沈千尋咕噥著。
“沒良心!”龍?zhí)烊粲脑沟牡伤谎郏半y不成爺這些日子陪著的,真是一只小僵尸嗎?”
沈千尋不理他,自顧自去換出門的行頭,龍?zhí)烊魧χ谋秤靶α诵Γ瑤е⒋舭⒈恳魂囷L似的旋了出去。
沈千尋收拾停當,正要出門,卻聽青鸞紅鸞急急來報:“王妃,不知從哪兒來了一群人,現(xiàn)下正齊唰唰的跪在咱們府外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