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后來就裝死來騙你了?”沈千尋追問。
龍?zhí)煺Z點頭:“后來是龍嘯天以為這事未能離間我和哥哥,便又生一計,在一次狩獵中派人刺殺我們,當時情勢危急,哥哥為救我負了傷,后來就亂套了,又有人要刺殺龍嘯天,哥哥便又為他擋了一箭,兩次受傷,他重傷難愈,臨死之時,他說,讓我冒充他,這樣龍嘯天就會信任我,我便能獲知他的許多秘密,為母親為宇文家復仇!”
“他還真是聰明!”沈千尋感嘆,“龍嘯天要殺你們的事,只怕他事前就知道了,便將計就計,一箭雙雕,不,何止雙雕?他假死,獲得了安全,你冒充他,他便同時擁有了你的力量,龍嘯天信任他,你完成奪位之爭,他盡得漁翁之利,世間的便宜,真的全讓他占了,順便還把自已喜歡的女人圈禁起來,供自己享用!”
“是啊,哥哥這一招,確實用得漂亮!”龍?zhí)煺Z笑,“如果不是他這一計,讓我從此騙取了龍嘯天的信任,我這奪帝之業(yè),只怕還要再往后延幾年!所以,你看,不管他怎么對我,我都不能恨他的!我答應過母親,這一輩子,都不會傷害他,絕不會殺他!”
“你不殺他,只怕他很快就要來殺你了!”沈千尋慨嘆。
“他殺不了我!”龍?zhí)煺Z搖頭,“一個委曲的孩子,會做很多任性的事,可是,因為他任性,他不顧后果,所以,他成不了大事!”
“為什么?”沈千尋怔怔問。
“因為他失卻了人心!”龍?zhí)煺Z微笑答,“事是人來做的,成事在人,只要人心不倒,他又能奈我何?這凌云峰頂,確實只有百十來號人,可這一百多人,全是各路中的精英領(lǐng)袖,這么多年的經(jīng)營,我盡得他們的忠心信服,他們又何嘗不是得盡屬下的心?真相大白之后,眾臣必將群起而應,哥哥看似兇猛,其實不過是個紙老虎,一碰就會散掉!”
“照你這么說?復國的事,稀松平常,根本就不用操心?”沈千尋將信將疑,心中猶自打鼓。
“哪能不操心啊!”龍?zhí)煺Z呵呵笑起來,“為人君主,便是操心費力的活兒,若哥哥不是這般偏執(zhí)嗜殺,我便將這新得的江山拱手相送又如何?我樂得逍遙山林之間,只可惜,我不能,他若為帝,只怕要生靈涂炭雞犬不寧了!”
“說的好像你有多英明似的!”沈千尋不服氣的咕噥一聲,“你哥哥壞,是壞在明里,你壞,卻是壞在暗里,讓人說不出道不出,你也就是洗腦的功夫比你哥哥高明罷了!”
龍?zhí)煺Z皺眉:“洗腦?腦子也可以洗的嗎?這叫什么話?”
“鬼話!”沈千尋揚眉,“僵尸自然要說鬼話的,有什么稀奇啊!”
龍?zhí)煺Z莞爾,伸手揉她的發(fā),寵溺道:“我就喜歡聽你說鬼話!”
沈千尋嫌棄的躲避著他,正鬧騰間,阿呆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主子,龍?zhí)烊舻拇筌娨呀?jīng)包圍了凌云峰!東方大人他們請你去安然廳議事!”
“嗯,知道了!”龍?zhí)煺Z淡定的點頭,阿呆也不多說,轉(zhuǎn)身離開。
沈千尋卻有點發(fā)怔,她扯住龍?zhí)煺Z的袖口問:“你確認你聽清阿呆的話了?”
“聽清了,有什么問題嗎?”龍?zhí)煺Z微笑著反問。
“大軍包圍了凌云峰!”沈千尋愕然,“你……怎么可以是這個反應?”
“嗯?我應該怎么樣?”龍?zhí)煺Z濃眉微蹙,“我該……嚇得尿褲子?”
他說完自顧自笑起來。
沈千尋橫他一眼:“都快被人包了餃子了,你還這么淡定,我還真是服了你!”
“誰包誰的餃子,還不一定呢!”龍?zhí)煺Z把手伸到她面前,“愛妃,給朕更衣!”
沈千尋把手縮到背后,站著不動。
龍?zhí)煺Z眨眨眼,換了個口氣:“沈神醫(yī),可憐可憐我這病漢吧,好歹幫我蓋點遮羞布在身上!”
“這還差不多!”沈千尋從衣柜里扒拉了一件袍子給他,龍?zhí)煺Z唰地拉開被子,健碩精壯的身材袒露眼前,一覽無遺,沈千尋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忙移開視線,臉卻又開始沒出息的發(fā)燙。
說來也怪,當龍?zhí)煺Z扮作龍?zhí)烊舻臅r候,她哪怕見到他的身體,亦是滿臉麻木,同樣一具身軀,此時此刻瞧在眼里,卻面紅心跳,不自覺便扭捏起來。
她難得有如此嬌羞的時候,這樣好的調(diào)戲機會,龍?zhí)煺Z豈能錯過?遂大模大樣問:“千尋,方才可是你給我療傷,把我脫了個精光,當時我正在暈迷中,你沒對我做什么吧?”
“我能對你做什么?”沈千尋又羞又惱,“我是為了給你縫合傷口方便,才脫你的衣袍!”
“話雖如此,可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記得要負責的!”龍?zhí)煺Z肆意舒展著自己的身體,慨嘆道:“我還是處子之身呢!你要是不肯負責,我跟你沒完!”
“那柳蔓還看過呢!”沈千尋哭笑不得,“你是不是也得找她負責?”
“你先看的!”龍?zhí)煺Z認真的回,“貞操毀在你手里,初夜是你奪的,當然要找你負責!”
“誰奪你的初夜了?”沈千尋抓狂大叫,“我什么時候奪你的初夜了!”
“是哦,我的初夜還在呢!”龍?zhí)煺Z作恍然狀,忽爾又輕拍沈千尋的手,說:“千尋,你別急,我一定會抽出時間來,盡快跟你洞房的!”
“喂!誰要跟你洞房了?你怎么這樣啊?”沈千尋一個頭兩個大,這人怎么說話的啊?好像是她欲求不滿強烈要求要跟他親熱一樣!
見沈千尋一臉吃癟的神情,龍?zhí)煺Z甚是得意,一臉壞笑,沈千尋不甘被他調(diào)戲,當即惡意提醒:“我好像記得,某人不舉,不能人事,一動就會翹辮子!”
“有嗎?”龍?zhí)煺Z搖頭,“龍?zhí)烊舨挪慌e呢!我可以舉得很高,你不信嗎?”
他猛地抱緊了她,臉上的笑愈發(fā)曖昧,沈千尋只覺腰間一陣異樣,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不由面紅過耳,倏然噤聲,再不敢多說一句話,只僵著身子站在那里,龍?zhí)煺Z輕笑一聲,放開了她,將衣袍穿好,牽起她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安然廳走去。
他的步子快而平穩(wěn),呼吸均勻順暢,絲毫沒有那種血虛飄浮之相,沈千尋被他扯著,幾乎是一路小跑,她迷迷糊糊的想,這是剛剛那個傷得快要死的人嗎?他該不是又是騙自己去脫他的衣服吧?
可到底是不是,也只有龍?zhí)煺Z知道了,沈千尋便是想破腦袋,只怕也想不明白。
安然廳里,東方敬姜博容等人已焦灼的等候在那里,見龍?zhí)煺Z到了,都一起起來行禮,龍?zhí)煺Z向他們點頭致意,沈千尋自尋了一處角落坐下來,聽他們議事。
被大軍圍困,眾人十分心焦,為制定突圍之計,各抒已見。
“臣以為,應派藝高膽大之人先行突圍,向北行往雪國搬救兵!”東方敬道。
“只怕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柳興搖頭,“老臣倒覺得,讓精英之士護姜將軍突圍,去尋他的舊部,才更穩(wěn)妥一些!”
“你們所說的方法都可行,可是,前提條件是,得能突圍出去才行!”姜博容深感憂慮,“這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要突圍,難啊!”
“皇上,讓我去吧!”柳蔓突然站了出來。
眾人一驚,龍?zhí)煺Z微笑:“你一個弱質(zhì)女子,連武功都不會,能做什么?”
“我是不能做什么,可是,只有我能活著從大軍中通過,因為龍?zhí)烊舨粫⑽遥 绷┵┒劊暗任页鋈ィ慵僖庀螨執(zhí)烊羟脵C溜走,逃往西柳國去找我父皇搬救兵!西柳國離這兒并不遠,不過一日的路程,我雖不會武功,可是,騎馬射箭卻是極精通的,當初在龍熙帝與眾貴女比箭,還曾拔得頭籌呢!”
“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東方敬眼前一亮,“西柳國若能出手相助,我們的困局立解!”
“只是,這要委曲柳姑娘了,與虎謀皮,兇險異常啊!”柳興說。
“我不怕!”柳蔓仰頭,嬌艷如花的臉上,滿滿的堅韌頑強,她深深的凝望著龍?zhí)煺Z,一字一頓道:“只要能幫助皇上復國,便是赴湯蹈火又如何?”
沈千尋默然看著她。
這個女子,應該是真心愛龍?zhí)煺Z的吧?
看她那神情,為了龍?zhí)烊簦孟窨梢粤r赴死,那般濃烈如火的感情,令她都震動不已,心頭莫名的升起一縷不安恐慌。
這種感覺來得快而猛,讓她有種莫名的焦慮,她下意識的看向龍?zhí)煺Z。
自從進入議事廳,龍?zhí)煺Z一直安靜聆聽,自始至終,鎮(zhèn)定自若,氣定神閑,眾人初時焦躁,滔滔不絕,然而說到最后,卻奇跡般的安靜下來,一齊盯著他看。
“皇上似是已胸有成竹?”東方敬猜測著問。
龍?zhí)煺Z含笑點頭:“是,朕一直在等龍?zhí)烊舻拇筌姡〉戎麃戆鼑蓿 ?
“啊?”眾人訝然,紛紛問:“這是為何?”
“他們不來,朕怎么操縱他們,跟大宛人打架?”龍?zhí)煺Z笑得詭秘。
“跟大宛人打架?”柳興不解道,“皇上,他是來包圍我們的,大宛人可沒那么好心,來解我們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