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天變曖,漸漸地桃花謝了春紅,灼灼杏花也慢慢凋落,轉眼紅豔豔的杜鵑花和雍容華貴的牡丹開遍了周城的每個角落。周城自古繁華,尤牡丹在全國開得最盛最美,每當牡丹開放之時,有不少的人千里迢迢趕來觀賞。一時之間,街上便是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天麗一身素衣,低調(diào)地穿過十里長街,來找容若。
那清雅的男子仍是一身白衣,黑髮襯著如雪的白衣,異常地鮮亮。男子烏黑的眼珠如在雪水中浸潤過,瑩澈透明,他微笑著看著面前的素衣女子,女子心中顫了顫,走近一步。
“有事?”容若帶她走進內(nèi)室,隨口問道。
“沒有。”天麗答得乾脆,也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容若微微一笑,道:“是來取藥的吧?”
五月初三,自然是來拿藥的。天麗答道:“是。”
“我再幫你把一下脈吧。”容若說著便動了動衣袖,伸出雪白的手指。
天麗苦澀地笑道:“算了吧。”還不是老樣子?多看一次就能改變現(xiàn)實嗎?只不過是徒增失望罷了!
容若也不再勸解,轉過身去取藥,天麗看著他忙碌的背影,略微有些出神。當容若將兩顆藥丸遞過來時她才如夢初醒般有些慌亂地接過。
從醫(yī)館出來,天麗斂息光芒,低調(diào)地走在回去的路上。這段時日以來她謹小慎微,花紫沫並未來找她的麻煩,很有可能是覺得她是無害的對她構不成什麼威脅的,所以也未多留意她。她的楓晚居上上下下都非常安靜而低調(diào),儼然一個死院。人們對一個死院自然不會關注太
多,所以天麗才能這麼容易地出府,本來府裡小妾出門也是要坐馬車或者是坐轎子的,但是天麗不願意這樣,在府裡關了太久,她想要出來走一走。有些事,她要重新好好想想了。
走得有些累了,天麗隨意地在路旁的一塊石頭上坐下歇息,石頭旁邊是一棵大樹,投下樹蔭剛好將她籠罩,因此分外清涼舒適。樹下卻是開滿了叢叢簇簇的映山紅,非常美麗。
冬梅在一旁侍應著,這裡比較偏僻,並沒有多少行人。忽然,冬梅靠近了一些,跪在天麗的腳邊,神情嚴肅認真地說:“夫人,奴婢有事稟報。”見天麗用眼神示意自己說下去,冬梅繼續(xù)壓低了聲音說道:“不瞞夫人,奴婢被調(diào)來侍候夫人其實還有別的目的,請夫人責罰!”
天麗的眼睛瞇了瞇,輕聲道:“想必是將軍夫人讓你來監(jiān)視我的,對吧?”
冬梅點了點頭,又說道:“是,將軍大人也訓過話,讓奴婢將夫人的所作所爲包括見了什麼人買了什麼東西都稟報於他。”
“爲什麼跟我說這個?你是將軍府的奴婢,聽從於將軍及夫人的吩咐是理所當然的,我怎麼會責罰你呢?”天麗滿不在在乎地說道。
“不!將軍大人的話奴婢不敢不聽,只是奴婢更願意爲麗夫人赴湯蹈火。”冬梅望著天麗,眼神堅定。
天麗的眼睛閃了閃,但笑不語。冬梅的投誠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很快就會分曉。
午時三刻,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時值春末夏初之際,午後便有些悶熱了,天麗覺得煩悶,便出了門去透透氣。
她在池塘邊的柳樹下坐了,剛坐下不久便聽得不遠處有人走來,那腳步聲……呵呵,很熟悉。
天麗的嘴角勾起一抹輕笑,俯身便往池中一跳。
只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伴隨著天麗的驚叫,冬梅那驚慌的呼救聲頓時響起:“夫人,麗夫人,來人啊,麗夫人掉進水裡去了!”
剛好經(jīng)過附近的左戈翌聽到呼喊聲,又看到冬梅在邊上焦急地呼喊,二話不說便迅速跳進池塘,向著水中的天麗游過去。
天麗在水中驚惶失措地撲騰著,喝了好幾口水,身子慢慢下沉。
她不會游泳。
冬梅顯得更爲焦急,不停地喊道:“麗夫人,麗夫人!”
左戈翌在水中猶如一條蛟龍,他飛快地向著目標游去,剛剛還露在水面的天麗已經(jīng)完全沉入了水底,他便鑽入水底搜尋起來。
眼見兩個人頭皆已不見,冬梅嚇得又是叫又是哭。她的哭鬧聲和呼救聲劃破長空,傳了很遠。
這邊的聲響鬧得極大,在這原本就安靜的午後更顯喧鬧,很快地四周便聚集了不少的人。先是府中的侍女家丁,慢慢地各院的閒得無事的姨娘們也朝這邊涌過來。
冬梅在岸上焦急地走來走去,害怕得哭出聲來,趕來的其他侍女在一旁安慰著:“冬梅姐姐你彆著急,有左將軍去救麗姨娘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是啊,麗姨娘會沒事的。”冬梅的同鄉(xiāng)翠兒一邊看著水面一邊說道。
冬梅哭得更大聲:“要是麗姨娘出了什麼事,我,我一定會被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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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