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臉色一變,差點驚叫出聲,只恨不得能立刻鉆進地底下去。
沒能等她轉(zhuǎn)身回避,無顏的目光已經(jīng)徑直落在了鳳淺身上,把鳳淺從頭看到腳。
最后停在鳳淺的臉上,眼里漸漸化開笑意。
這一瞬,鳳淺以為自己被他認(rèn)出來了。
無顏卻只是勾唇笑了一下,就轉(zhuǎn)過頭去,把手里的書丟回柜臺,收了手中扇子,用扇子在封面上敲了敲,“這個怎么說?”
鳳淺松了口氣,他沒有認(rèn)出她來。
看來,這易容丹果然不錯。
掌柜地陪笑,“我一定把公子的意見轉(zhuǎn)告給他,讓他下一冊把裙帶解了。”
“不但要解裙帶,還要……”無顏湊到掌柜耳邊,說了幾句什么。
掌柜怔了一下,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妙,妙啊,一定,一定要這樣?!?
無顏嘴角噙了些似有似無的笑,退了開去,眼角見鳳淺仍在看他,轉(zhuǎn)頭過來,沖著她眨了下一只眼,嘴角勾起一絲嫵媚笑意。
鳳淺身子一僵,立刻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地逃出書鋪。
原來止燁賣的那些春宮,竟是他弄出來的。
難道這才是無顏的本性?
鳳淺頓時凌亂了。
問題無顏到這里來做什么?
鳳淺出了書店,云末和惜惜已經(jīng)走遠(yuǎn)。
她繞回住處,見千巧正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轉(zhuǎn)悠。
抬頭看見鳳淺,立刻拽了她,叫道:“賊……賊……抓……”
鳳淺忙上前捂了她的嘴,“是我,鳳淺。”
千巧聽見聲音,怔了一下,轉(zhuǎn)頭過來,手捧著鳳淺的臉,仔細(xì)認(rèn)了半天,也沒能認(rèn)出她來。
“郡主?”
“真是我。”鳳淺把她的手扒開。
千巧雖然是個丫頭,卻是有見識的丫頭,很快反應(yīng)過來鳳淺易了容。
再看鳳淺一身男裝,立刻覺得不妙,“公子們到處找郡主呢。”
“我去紅秀坊找他們?!?
“不行,不行,被人發(fā)現(xiàn),可就活不成了?!兵P淺在北朝和虞國身份雖然精貴,但在這里行不通。
鳳淺出了事,她也別指望能活。
“我還是覺得跟他們近些,比較安全。不過,你不告訴別人,誰知道?”
“云公子說了,這地方除了朔月,陰煞的東西不敢靠近。等朔月的時候,公子們會出來陪郡主?!?
“話是這么說,但萬一呢?”
千巧還想勸。
鳳淺搶著道:“就這么說定了,你敢告訴別人,我就不回來了?!?
千巧跟了鳳淺這些日子,知道她決定的事,雷打不動。
只盼鳳淺只是一時貪玩,進了紅秀坊,覺得沒什么意思,就回來了。
“那公子們問起。”
“你就說我在睡覺,不想人打擾?!蹦菐孜恢浪趯W(xué)習(xí)煉丹,她說不想打擾,他們一定以為她在煉丹,不會再打擾她。
鳳淺檢查了一下帶的東西,確認(rèn)沒有錯漏,朝著紅秀坊而去。
到了門口,把那塊雕著李秘的紅木牌子遞給門口官爺。
官爺抱著本身份薄,翻到最后一頁,才翻出李秘這個名字。
李秘,齊國人,一階藥師,精通算數(shù)。
齊國是一個邊遠(yuǎn)的小國,所以李秘這個人沒什么人認(rèn)得,很完美。
接下來鳳淺被帶去了一間煉丹房。
鳳淺輕車熟路地?zé)捔艘涣;貧獾ぃ缓笞隽藥椎浪銛?shù)題順利過關(guān)。
邁進紅秀坊的門檻,鳳淺覺得自己簡直走了狗屎運。
望著頭頂天空,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三生碎片。
一身金晃晃的無顏,搖著扇子,邁進門檻,看見正笑看著天空的鳳淺,勾唇一笑。
鳳淺嘴角的笑意瞬間僵住。
實在想不通無顏一個戲子怎么也會被邀請來尋寶。
幾個護院管事打扮的人走到門邊,拿起掛在門框上的木錘往鑼上一敲,“關(guān)門了。”
“等等,還有人?!?
外頭一下涌進來六七個人。
門里的鳳淺被他們撞得往前撲倒。
站在她面前的無顏順手把她接住。
鳳淺抬眼,看見低頭看著她的那張嫵媚臉龐,唯恐被他認(rèn)出自己,嚇得立刻站穩(wěn),匆匆走開。
無顏手臂抬著,還保持著接住鳳淺的姿式。
剛才抱著她身體的一瞬間,只覺得淡淡幽香飄進鼻息,而手臂間的身體嬌小柔軟。
女人?
無顏細(xì)長的桃花眼一亮。
紅秀坊絕不允許女子進入的,被邀請的人絕對是經(jīng)過精挑細(xì)選,絕不可能是女子。
無顏勾嘴角微微上揚。
今年的紅秀坊會很有趣。
低頭,見腳邊有一塊紅木名牌。
他彎腰拾了起來,上面雕著‘李秘’二字。
“李秘?”他低念了一下這個名字。
忽地,一只雪白的小手伸來,一把搶過他手上紅木名牌。
他抬頭,看見鳳淺急匆匆跑開的身影。
手一抖,打開金骨扇子,搖了兩搖。
鳳淺對紅秀坊不熟,找到人員管理處的時候,她是最后一個報道的了。
為了顯示公平。
住房由抽簽來抽取房號。
鳳淺來的太晚,別人全抽完了。
據(jù)說只剩下一間房可以加人。
所以這簽,鳳淺是不用抽了。
報上名字,剛要領(lǐng)取住宿房號。
一個下人匆匆跑來,“人字一號房的那位,說可以加一人?!?
管事看著鳳淺眉開眼笑,“小伙子,你真是走運了。”
“走什么運?”鳳淺迷惑。
“人字一號房那位,不知多少人想跟他一屋,住不進去。”
鳳淺好奇,人字一號房住著什么大人物。
往住宿名冊上看去。
紅秀坊分為天地人三個院子。
云末,惜惜,容瑾住了天字院的一號房。
止燁和薛子莫住在地字院的一號房。
管事指著人字院其中一間房號,“人字院一號房,本是單間,不能加人的。”
鳳淺向那間房的人員名單看去。
上頭寫個‘無顏’二字。
鳳淺打了個哆嗦,“另一間房呢?”
“人字二號房的兩位脾氣都不好,你人長得跟姑娘一樣,怕是經(jīng)不起他們打,你還是住人字一號房吧。”
人字二號房名冊上是皇甫天佑和玉玄。
鳳淺果斷選擇了人字二號房。
管事不能理解。
人字二號房的那兩位,一個是煞星,一個火炮筒。
那兩位,早上進來就已經(jīng)打了一場了。
往后的日子不知得打多少架。
眼前這位,長得柔柔弱弱,跟他們擠一屋,隨便挨上一下,都能要了半條命。
而另一間的無顏,不知多少人想跟他住一屋,住不進去。
現(xiàn)在這位可以住進去,居然寧肯跟煞星皇甫天佑和火炮筒玉玄擠一屋,也不去跟無顏住。
管事不知這個從小地方來的人,是不了解行情,還是故意找虐。
迷惑地把房牌給了鳳淺。
鳳淺抱著領(lǐng)來的被褥,走向人字院。
忽地見云末和惜惜二人朝這邊走來,驚了一下,手一抖,手里捏著的房號牌和紅木名牌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