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絕驀然轉(zhuǎn)身離開,眸色異常清冷的離開,但其實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眸子的深處,是不自然。
這要是被人知道,堂堂的絕王爺竟然也會不自然,那么,整個西秦國就該瘋狂了。
侍衛(wèi)將安然和小白等人一起帶上,跟著北宮絕回宮了。
臺上,封顏溪從震驚中回過神,這個愚蠢的女人,就算是父皇都從未對她這個外甥大聲的說過話,這個女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的外甥輕薄,非禮。那么以她這個外甥的性格,絕對不允許玷污他的人繼續(xù)活在這個世界上。
安世番滿意的笑了,這安然不僅推封顏溪下水,今天又在眾目睽睽之下侵犯了絕王爺,這進(jìn)了宮,根本就不可能出來了。
而那兩個小野種是安然的孩子,根本也不會被赦免,那么,只要那個小鬼被罰,那么,他就是狀元了。
安延的眸子一冷,這大逆不道的逆子被帶進(jìn)了皇宮,明日他再向皇上請奏大義滅親,能讓皇上知道他為朝廷可以大義舍親情,又能向朝陽公主示好,還能為皇上解了一樁心事。他也知道,以封炎的性格,不會也不能因為推封顏溪下水就殺了安然,可不殺,皇上心里定不會舒服,而他這么一上奏——安延想到這里,笑了。
蘇紅琴簡直想拍手,這抓的實在是太好了,這抓進(jìn)去以后再也不要放了。
比賽結(jié)束,圍觀的人們開始離開。
在人群中,只見一個白發(fā)白胡子的老頭笑呵呵的捋著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看著小黑他們離開的方向,一直到看不見,他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離開。
皇宮。
“絕兒——”封顏溪的話音剛落,北宮絕的眸子一下子對上她的眼睛,眸光一片寒意,嚇得封顏溪硬生生的改口,她想著今天北宮絕這么幫她,還想拉攏一下感情,沒想到:“絕王爺,這幾個人就交給本公主吧,本公主會處理的。”
“叔叔,你不要把我們交給這個可怕的姐姐。”小白一下子跑過來抱住北宮絕的腳。
北宮絕一對上小白水汪汪,圓溜溜的眼睛,只覺得瞬間閃過一陣暈眩。
“你個小屁孩竟然敢說本公主可怕!”封顏溪一步上前氣憤的要找小白算帳。
“叔叔——”小白刻意拖長了可憐兮兮的聲音。
方才的暈眩更加的厲害了,但莫名的,北宮絕已經(jīng)一手將小白護(hù)在了身后:“本王自會處理。”說完,一把抓起小白,跟提劍一樣,往前走去。
后面的侍衛(wèi)頓時都傻了,然后捂著嘴,努力壓抑不讓自己笑出來。這,這,他們的絕王爺好可愛,居,居然,抱小孩跟提劍一樣,而且,而且,這姿勢也太僵硬了吧!
難道——他們的絕王爺從來沒有抱過孩子?
小白的視線只能看見不斷被搖晃著的地面,笑容凝固在小臉上,這個叔叔是在跟她開玩笑吧,她這么可愛,居然,居然就這樣拎著她?
小白突然想到小黑那一張常年面無表情的臉,她家哥哥就是個冰塊,那她素未謀面的爹爹也很有可能是個面無表情的大寒冰。小白瞬間擔(dān)心了,這要是以后她跟爹爹相認(rèn)了,爹爹該不會也像這個叔叔一樣,就這么面無表情,一聲不響,跟提劍一樣提著她吧!
小七一個上前,要把小白抱回來。北宮絕本能的設(shè)防,卻見是小七,兩人直直的對視,然后,北宮絕將小白扔給了小七,是的,就是扔,不是遞,是扔,扔?xùn)|西一樣的扔。
小白:“.”
“痛嗎?”小七抱住小白。
小白一把扎進(jìn)小七的懷里:“還是七哥哥最好了!”
前面的北宮絕握了握剛剛提小白的手,那種感覺好——奇怪!
還有,為什么他只要一看見那小女娃娃的眼睛就會頭暈,該不會他對小孩子——過敏?
可他對那個小男娃就不頭暈啊!北宮絕回頭,小黑感覺到,抬頭跟北宮絕對視,瞬間,那種莫名的感覺再一次席卷上兩人的胸口,可,北宮絕卻依舊沒有頭暈的感覺。
難道,他只對小女娃——過敏?
“絕王爺,他們怎么處理?”一邊的侍衛(wèi)請示道。
北宮絕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覺中已經(jīng)到了寒殿。北宮絕掃視了一圈,他明白封炎是想暗中處置這件事,所以,將這個瘋女人關(guān)進(jìn)大牢不合適,何況——北宮絕的視線落在小白小黑色身上。
“叔叔,你不要把我們關(guān)到小黑屋里好嗎?小白最怕黑黑了!”小白適時的開口,可憐兮兮的望著北宮絕。
暈眩再次閃過,北宮絕無聲的轉(zhuǎn)過頭不看小白,他果然對小女娃過敏,看樣子,以后他要遠(yuǎn)離小女娃。
“把她們關(guān)在后面的廂房里。”北宮絕開口,大牢是不合適的,何況,有罪的只有那個女人,孩子無罪。
“啊?”侍衛(wèi)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這,這絕王爺向來最討厭有陌生人進(jìn)入寒殿,所以皇上特意下旨,閑雜人等不許進(jìn)入寒殿,統(tǒng)統(tǒng)要繞著寒殿走。
可,現(xiàn)在,絕王爺居然要把這幾個罪犯關(guān)在自己的寒殿內(nèi),這到底是為什么?侍衛(wèi)完全想不明白。
“嗯?”北宮絕拉長了聲音,那侍衛(wèi)趕忙將安然等人帶到后堂的廂房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賊頭賊腦,將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人從寒殿出來,北宮絕冷冷的看著那人小心翼翼的東躲西藏。
一個侍女走過,那人一下子后跳,躲進(jìn)了草叢里,等那侍女離開后,那人一身葉子的從地上起來,繼續(xù)探頭探腦的前進(jìn)。
北宮絕平靜的收回視線。這人不是自己的好友白絡(luò),又是誰!北宮絕突然郁悶,當(dāng)年,他到底是怎么跟這么一個人成為朋友的。
到底是他的哪一只眼睛瞎了,還是兩只都瞎了。
夜。
白絡(luò)一進(jìn)寒殿,就氣呼呼的把臉上各色各樣的布扔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半天他才1發(fā)現(xiàn),對面的北宮絕居然連句關(guān)心的話都沒有:“喂,北宮絕,我怎么樣都是你的朋友吧,難道你都不知道要關(guān)心一下。”
北宮絕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繼續(xù)看他的書。
白絡(luò)氣的站起身:“你這個人實在是太狠心了,你知不知道,你唯一的朋友被人打成豬頭,而且那個人居然逃走了。”他去那個大宅,那大宅里面居然一個人也沒有。那個可惡的女人一定是害怕他會報復(fù),所以連夜逃跑了。
白絡(luò)重重的哼了一聲,千萬別讓他遇見,千萬千萬不要讓他遇見,要是遇見——嘿嘿。
后堂,廂房。
“哥哥,你笑一個。”小白湊到小黑面前,不斷努力的想讓小黑笑,可小黑至始至終都是一個面無表情,甚至于連瞥也不瞥一眼小白。
小白終于放棄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哥哥,完了,你連笑都不會,那我們的爹爹可能連臉都沒有了!”小白感覺自己已經(jīng)預(yù)見了悲慘的未來。
小雪在小白的手腕間游動,那小腦袋一下一下的蹭著小白,小白又嘆出一口氣:“小雪,你不用安慰我了,你看,哥哥都不會笑,那爹爹肯定更嚴(yán)重,一定連臉也沒有。”一邊說著,一邊搖頭:“真不知道娘親為什么會喜歡沒有臉的爹爹。”
小雪:“.”它只是想說它餓了,它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小白繼續(xù)道:“算了,沒有臉就沒有臉,只能希望爹爹不要像今天那個叔叔一樣,只會提劍,不會抱小孩。”
小雪:“.”默默的盤好姿勢,還是繼續(xù)睡覺吧,這樣能減少饑餓感。
在廂房的最后一間,侍衛(wèi)站在門前把守著。
安然的臉從白天開始就沒有舒展開過,籠罩著她的黑影越來越濃郁,差不多整個人都要黑化了。
突然,安然的表情凝固,然后眨了眨眼睛,她現(xiàn)在這么傷心絕望干什么,又不是要給阿狼收尸了。
再說了,那個絕王爺?shù)谋秤案⒗悄敲聪瘢砩系奈兜馈袝r候也跟阿狼一樣,那個性格——安然仔細(xì)回想了一下白天里跟北宮絕的接觸,似乎,也很冷啊!那就是說,性格跟阿狼也很像,只不過就是比阿狼還冷漠一點。
他們之間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會是阿狼,一般人哪里會有這么多巧合的相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阿狼的話,一定是因為那個晚上的事情,所以不想跟她相認(rèn),想要裝作不認(rèn)識。安然想了想,確實,以阿狼的性格,經(jīng)過那一夜的事情,還會跟以前一樣,那才怪了呢。
所以——
安然嘿嘿的笑了起來,只要她堅持不懈的,死死的糾纏住絕王爺,那么,不管阿狼再怎么偽裝,她都會找到突破口,證明,絕王爺就是阿狼。
如此一想,安然頓時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仿佛看見萬丈光芒的希望。
“哈哈——哈哈——哈哈———”安然仰天長笑。
門外的侍衛(wèi)聽到這跟狼似的笑聲,又是在這大晚上,不禁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喂。”冷不丁的,安然打開門喊道,這一下把門外的兩個侍衛(wèi)著著實實嚇到了。
安然莫名其妙看著臉色蒼白的侍衛(wèi),撇撇嘴,這皇宮里的侍衛(wèi)膽子也太小了吧,連她家小白都不怕天黑,他們這么大的人了,居然還怕。
“你干什么?”被嚇走了三魂六魄的侍衛(wèi)甲不悅道。
“我要洗澡,給我去打些洗澡水來。”安然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啊,居然還敢命令我們。”侍衛(wèi)甲更氣憤了。
安然也沒生氣,只是聳聳肩:“我只是一個平民老百姓,既然兩位大哥不愿意給我這個小女子打洗澡水,小女子只能自己去了。”說著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