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媚聽的懵懂,好歹從他的言語裡捕捉到一些信息,見他有如此覺悟,也不管事情起源爲何,高興地點頭表示讚許。
後來他就沒再親過青媚了。
前幾天他去趕墨易離開,墨易拉著他小聲嘀咕了好一會兒,讓他無論如何也要試著親吻青媚的嘴脣一次。如果一個女孩喜歡男孩,她是不會因那個男孩親了她的脣而生氣的。
之後又唆使檢辭:“親吻嘴脣也是表達愛意的方式之一,而且親嘴的感覺比親臉好太多,二者簡直不能比,青媚不肯和你交歡肯定是因爲她還是把你當小孩子看,只要你親了她的嘴,她肯定會改變對你的看法,把你當成大人看待!”
清純小男孩聽了邪惡大灰狼的唆使,猶豫著走上了調戲良家小妹妹的不歸路。
可是……
青媚不高興,她剛纔不知在想什麼,突然變得不高興。
他腦海中迴響起墨易臨走前對他說的那句話。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明明喜歡你喜歡的要死,卻一定要假裝不喜歡。當然我家淺淺絕對不是那種人,她可可愛了……咳咳,你這樣看著我是不相信還是怎麼的?想打架啊?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跟你說啊,就算是這樣,她們是不是真的生氣還是看得出來的。如果阿春真的因爲你親了她而真的生氣了,只能說明她是真的真的不喜歡你。要真是那樣,嘿嘿嘿……”
難道,青青真的不喜歡他?
青媚回過神來,伸手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脣,指著檢辭,“你你你”了幾聲。
“你剛纔在做什麼!”
怎麼調戲人的本事越發厲害了?不用多問,一定是墨易那個臭不要臉的教的!
她越來越覺得只把墨易趕出長青山脈是太便宜了他!
“青青……”檢辭的大手掌包住青媚的小手,拇指在她細膩的手背流連。柔和的語氣裡寫著淡淡的憂愁。“你不喜歡我嗎?”
墨色的眸子一閃一閃,似乎只要她搖頭說不,那裡就會馬上掉出兩滴淚來。
“你不喜歡我嗎,青青?”見青媚不答,他複述著問題。
“不……嗯?”見檢辭的臉因爲那個音節垮下來,她馬上改口道:“怎麼會不喜歡呢,可是……”
“青青喜歡我,我喜歡青青,青青爲什麼不肯和我歡好?”
“不是說了嗎?這不一樣的。”青媚眉心微蹙,“我喜歡你,不是那種喜歡,我們之間的喜歡和墨易、墨淺之間的喜歡是不一樣的。他們是夫妻……”
“那我也和青青是夫妻,如果我們也是夫妻了,就可以歡好,可以有一個長得和青青一樣的女兒嗎?”
“不是的,你聽我說完。”青媚覺得有些頭大,斟酌著道:“你只從墨易那裡聽到一些簡單的道理,那臭不要臉的欺負你很多東西都不懂耍著你玩呢。我和你之間的喜歡就好比親人之間的喜歡,我把你當做是親人,纔會喜歡你。”
“夫妻不是你說是就是,如果想要成爲夫妻……像墨易和墨淺那樣的夫妻,
是要有條件的。他們都是狼,可是我們呢?你是狐貍精,我是春藥精。”
這話爲什麼聽起來這麼怪!
“我們一個是走獸,一個是草木成精,怎麼能在一起呢?”
“爲什麼不可以?”
爲什麼不能在一起?青媚被問得一愣。
“走獸和草木怎麼能在一起呢?”她喃喃回覆。與其說在反問檢辭,不如說在反問自己。
可是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幻化成人形不就都一樣了嗎?
她連自己都不能說服,更不用說檢辭了。
瞧檢辭果然滿臉懷疑,她改口道:“吶,我們兩個都一直在山上生活,從來不知道那些情情愛愛的,你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周圍也只有我這麼個女的,現在進了發情期,當然是以我爲目標。等你以後遇到了母狐貍知道了母狐貍的好,就不會想和我歡好啦!”這話說得輕鬆,其實她心裡也在滴血啊!
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被野豬拱了一樣。
“不會的,我只喜歡青青。”
“你還不懂,當然這麼說。”
青媚終於也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說起理由來話也順暢得多。
“以前老槐在的時候提過這些情情愛愛的,我們都沒認真聽,如今你到了這個年紀,若不是墨易那臭不要臉的跟你提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可能連自己發情了都不知道呢。”
這麼說起來似乎這其中也有她的不是,她沒有盡到人生導師的責任。
可重點是她自己對這些也不清楚啊,所以不能全怪她。
“那爲什麼青青不發情?”好奇寶寶檢辭繼續發問。
“我好像聽老槐提過一次,說我是春藥,不會發情的。”想來也是,春藥本來就是催情的藥,如果春藥發情了,那得多可怕!
“青青永遠都不會和我交歡嗎?”檢辭顯得很低落。
“應該是的吧。”青媚說著,“慈愛”地揉了揉檢辭的頭,“我應該是不會和任何人交歡的,像狗尾巴草那類的草都是不交歡,自己和自己生出小狗尾巴草來,我說不定也是那樣,以後能自己搞出一些小春藥吶。不過放心,我找個時間帶你去外頭走走,讓你認識一些可愛的母狐貍……”
雖然孩子養大了就送給別的女人玩的感覺不太好,但她不能太自私,永遠霸佔著檢辭。
狐貍精和春藥雖然都不是什麼褒義詞,可是二者始終是不同的。
春藥只是催情的工具,狐貍精好歹還能算是主角啊……
等等,又想到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上了?
這種思維習慣一定得好好糾正糾正。
“等你認識了可愛的母狐貍,就會想和她們生很多可愛的小狐貍……”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檢辭急急打斷。
“我纔不要母狐貍。”
青媚只當他害羞,揮揮手道:“你以後見了母狐貍就不會這麼說了。”只不過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經過這麼一扯話題,她幾乎忘了自己剛纔被檢辭吻了這件事。
現在的她腦海裡還沒有初吻這一概念。
多年以後當思及自己的初吻陣亡在何時何地時,她纔想起來,自己原身的初吻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一個毫無經驗的大男孩奪走的。
“我又不是沒見過母狐貍。”
檢辭嘟囔,剛還想再證明自己對青媚的忠心不二的感情,突然神念一動,目光朝山下望去。
青媚注意到他的神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眼前都是樹,肉眼自然看不出什麼異常。
“怎麼了?”她問。
“那邊好像有……人。”檢辭語氣裡帶了不確定。
“人?”
他們住在深山老林,從來沒和人打過交道。
之所以都能無師自通幻化成人的樣子,都是妖精在化形時接受的傳承記憶導致的,這種傳承記憶每個妖精都有,也都只侷限於引導他們化成人的樣子,不會有任何附帶屬性。
如今檢辭竟然說那裡有人,難道真的有人不辭辛苦苦翻過一座座高山來到位處長青山脈中心的長青山了?
要真的是人,恐怕來者不善啊!
兩方人馬在山腳對上。
果真是人,活生生的人!
以前都是從老槐樹精口中聽說過關於凡人的瑣碎的消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活生生的人,相信也是長青山上的妖精們第一次見到人。
對方有十餘人不止,看那樣子似乎都還不賴。如果老槐樹精說的沒錯,那個年輕的穿著方格長袍、戴著恨天高發冠的應該就是道士無疑,而那個穿著素袍頂著個光頭的少女,自然就是尼姑了。其中還有一個穿著白袍揹著個揹簍的年輕男人,看模樣像是老槐口中的書生。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是老槐對書生唯一的評價。這羣人來意不明,還帶了個文弱的書生,意欲何爲?
那羣人見到從山上下來了人,立刻謹慎地圍成一圈,把書生圍在中間,讓道士和尼姑站在前頭。青媚扯了扯檢辭的衣袖,檢辭垂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她努努嘴,這傢伙爲什麼如此有恃無恐?
老槐可強調過,他們二人以後若是要出山玩耍,一定要小心道士和和尚,他們是專門捉妖的,有些更是捉妖狂魔,不管好妖壞妖見了就收,更多的爲了收妖連命都不要了。
如今他們還沒下山就碰到了找上門來的收妖狂魔,她有檢辭的玉佩護身,身上不會散發出妖氣,檢辭可沒有玉佩,怎麼能確定自己不被察覺呢?
不過看對方那雖然警覺卻不驚恐的模樣,似乎真沒有看出他們的身份。只見那道士口中唸叨了句“無量天尊”,和身邊的尼姑交換了個眼神,才上前一步。
“敢問二位,這裡可是長青山?”
青媚搖頭:“不是。”
檢辭:“是。”
青媚和檢辭相視一眼。青媚投給他一個“怎麼今天一點默契都沒有”的眼神。
檢辭回給她滿眼的哀怨:你都不肯和我交歡,我太難過了。
青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