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變聰明了，不再糾結于一時的勝負，也不再執著于一地的爭奪，它們舍棄了遲鈍緩慢的僵尸大軍，只憑鬼王和鬼尊帶著鬼魂大軍四處攻伐，而且絕對不打硬仗，純粹就是騷擾。

這是鬼族獨有的戰法，鬼魂原本就是虛體，幾千萬鬼兵可以壓縮成一團，由鬼王或者鬼尊帶著跑路，所以每一個鬼王，每一個鬼尊都相當于一支大軍。每到一個地方，它們總是第一時間把這些鬼兵撒出去，肆意殺戮一番，然后在妖族大軍到來之前將鬼兵收攏起來溜之大吉。

這套打了就跑的戰法，讓妖族頭痛無比，短短幾個月，不只是漠北，連中土都連連告急。

萬般無奈之下，妖族只能采用天寶州最早的辦法，把人員集中起來，安置在一些大城里面。

一些城變得越來越大，而另外一些城則被荒廢了。

即便謝小玉沒有提出那個計劃，即便他沒有改變原來的規矩，規矩也在不由自主地改變著。

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

在中土大陸的西部有一座城，一座非常大的城。

這里靠近西域，原本是一片不毛之地，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沙漠，白天太陽曬著，沙子熱得發燙，空氣也是滾燙的，即便現在已經進入冬季也不例外。

沒有水，沒有食物，原本根本沒辦法住人，這座大城完全是大劫到來之后，才由妖族一手建造的，但是短短十年，這里已經變得異常繁華。

原因只有一個，這座城的主人叫洪爺。

沙漠中最珍貴的應該是水，原本這里沒有水，但是現在城中央多了一片湖泊，湖泊的中央是一座小島，島上亭臺樓閣鱗次櫛比。圍繞著湖泊是城里最熱鬧的地方，這里有大量的店鋪，特別是城門口，店鋪林立，酒樓眾多。妖族和人族不同，不需要為度日而忙碌，大部分妖平時都很空閑，他們喜歡聚攏在這種地方。

在頂樓的平臺上，一群妖正在那里發呆，他們看著頭頂上那層半透明的光罩，心中充滿了憂郁。

“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一個老妖唉聲嘆氣。

“前一段日子不是好好的？聽說咱們還毀掉了鬼族的兩個小千世界，消滅鬼族無數，還把替鬼族干活的人全都殺光了，局勢一片大好，怎么轉眼間就變成這樣？“旁邊的胖子也是一臉愁然。

“聽說，是因為上面不公。“一個小妖輕聲說道，他一邊說，一邊朝著四周張望。

“噓--“老妖連忙捂住小妖的嘴巴，然后提心吊膽地說道：“這話不能亂講。“

“放心，咱們這里用不著如此小心翼翼，就算上面派下來耳目，也不敢在這里胡作非為，洪爺的性子最為護短。“胖子倒是很明白。

老妖聽到胖子提到洪爺，似乎想到了什么，緊接著又輕嘆了一聲：“這世道要亂了。“

“誰說不是？“一個滿臉風霜的中年妖族說道，這位顯然走南闖北，所以消息靈通：“我聽說天寶州那邊已經有了出事的苗頭。“

“說來聽聽。“胖子立刻來了興趣。

那個中年妖族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說道：“聽說新臨海城開始大肆封奉領主，一下子就封奉出去五百多位領主。“

“這沒什么問題啊？他們不是一下子多出來兩百位天妖嗎？天妖肯定會有封地，剩下三百多位.以他們的戰功，差不多足夠了？“小妖非常好奇。

那個老妖倒是聽出一些名堂來了。輕聲斥道：“你知道什么？他們剛剛戰勝了龍族，不但把龍族殺了個干干凈凈，連龍族拉來的援軍也沒放過，一下子得罪了太多頂級豪族，再加上他們表現出的實力讓上面感到忌憚，所以他們的領地申請一直被拖著不辦。

胖子也在一旁點頭：“我也聽說過一些傳聞，上面之所以拖著不辦，好像還有挖墻腳的意思，想要把那批天妖拉過去。“

“這好像太過份了，晉升天妖得領地，那是妖皇親訂的規矩，也是咱妖族的根本。“老妖連連搖頭。

“有功不賞呢？上面壞規矩的地方多了去。“胖子一臉不以為然。

周圍那些妖族一個都不說話了，大家心里明白。

就在這時，角落里面有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陰測測地問道：“你們覺得那幫家伙受了委屈，我卻覺得他們有問題，咱們這里恨不得聚成一團，因為一旦分散就會遭到鬼族的襲擊，他們卻在封奉領地，鬼族為什么不找他們麻煩？“

“你的意思是.新臨海城和鬼族有勾結？“小妖問道。

老妖不太敢肯定地搖了搖頭：“不能？幾次對鬼族的戰役都是他們計劃的，現在能夠讓鬼族吃癟的也就只有他們。“

“這可不好說，或許鬼族故意輸給他們的也有可能。“那個尖嘴猴腮的家伙一開口就不是好話。

眾人的心被說得活動了，為了那個中年妖族不以為然，輕嗤了一聲：“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誰不知道他們能打？“

“妖族能打的人多了去，難道就只有他們？“尖嘴猴腮的那位毫不退讓。

一個明顯在幫新臨海城說話，另一個拼命唱反調，兩個人頓時爭執了起來，而且吵得越來越兇。

突然一道遁光由遠而至，一個妖從窗戶跳了進來，這位身體清瘦，身上穿著一件長衫，看上去像是一位書生。

只見他拉過一把椅子，自顧自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說道：“最新消息，最新消息，新臨海城那邊又開始招人了。“

“招人？什么條件？“胖子問道。

那個書生看了胖子一眼，搖了搖頭：“你沒資格，他們要的是鳥族、水族、和鼠兔兩族，你不夠格。“

“有什么條件嗎？“老妖動心了，因為他就是鳥族。

“去了就給土地。“書生淡淡地說道。

“給土地？不是領地？“老妖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么可能一上來就給你領地？你想得太美了？“書生哈哈一笑。

“給土地又有什么用？現在這局勢能守得住嗎？“角落里面的那位對新臨海城顯然充滿了敵意，一開口就不是什么好話。

書生搖了搖頭：“咱們這里守不住，天寶州那邊卻沒問題。第一，莫空是妖族最厲害的陣法師，他在天寶州北方用三百六十座城組成了一片超巨型法陣群，方圓十萬里全都被法陣群籠罩住，那些鬼族別說前來攻打，稍微靠近一些都會喪命。“

他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這才繼續說道：“人家不只是單純防御，還能反擊，這就是他們招募鳥族的原因。鳥族的大妖飛得比鬼王和鬼尊都快，鬼族在我們這里可以打游擊，在天寶州就做不到了。“

“怪不得。“老妖再也沒有懷疑，眾所皆知，新臨海城對鳥族一直頗為青睞，鳥族占據的比例極大。

以前大家都猜測，這是因為闌、莫空、舒都是鳥族的緣故，現在明白了，這是針對鬼族。

連那個躲在角落里面一指唱反調的家伙也不能不承認，用鳥族對付鬼族確實有效。

可惜，別的領主想學這招，卻做不到。

鬼族以數量取勝，想要對付它們，鳥族的數量也不能太少。

但是鳥族除了鳳凰、朱鸞、龍雀這樣的上等族群，大多實力孱弱，沒有攻擊力，沒有防御力，只有速度，所以一直都不怎么討領主們的喜歡，就算招募鳥族，也只是當歌姬或者信使來用。

天底下只有新臨海城敞開接納鳥族，而且當做戰兵來培養。

現在大部分擁有自由身的鳥族，就在天寶州，在新臨海城，在闌的麾下聽用。

別人想學，一是沒那么多鳥族，二是沒那么多時間，三是沒那樣的號召力。

“新臨海城的招募榜有嗎？拿來讓我瞧瞧。“老妖心動了，雖然鳥族的身份水漲船高，走到哪里都吃香，但是前往天寶州畢竟要安全一些。

“我又不是鳥族，哪來的招募榜？“書生叫了起來。

“那你說說具體的條件。“老妖不甘心。

“你不會自己去看嗎？來回一趟天寶州又用不了多少時間。“書生說道，他其實是沒記住，反正他不符合條件，上面寫些什么都和他無關。

在旁邊的一間雅座里面，有三個人正聽著外面的爭論。為首的那位正是洪爺，他的旁邊坐著小白頭，對面則是悠太子。

“你們怎么看？“洪爺問道。

小白頭看著悠太子，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這邊畢竟離得太遠，很多情況并不了解，要問，還是得問悠。“

悠太子沉吟半晌：“那家伙的心思.實在太深遠了，你們恐怕不知道，現在就算是天妖投靠過去，也已經沒領地了。“

“沒領地？“小白頭有些意外，這和他得到的情報完全不同，他聽說那邊在大肆封奉領地。

“他把規矩給改了。“悠太子知道這兩位不信，連忙解釋：“他給的領地是虛的，最后會折合成出產。“

“這算什么規矩？“洪爺眉頭一皺。

小白頭就要聰明多了，稍微一想，立刻明白過來：“這有點像人族的制度。人族已經沒有領主了，只有官府和地主，地主有土地，但是必須受官府的管轄，官府掌握在官員手中，這些官員拿的是俸祿。“

“他的膽子倒不小。“洪爺悚然動容，這可不是小改動，等于把規矩全都推翻了，不過他有一點不明白：“以前分出去的領地怎么辦？已經得到領地，已經成了領主的那些手下難道甘心自己的領地被剝奪？“

“當然不會這樣，以前歸以前，誰讓他們是最早跟著的人呢？總要有所區別？“悠太子回答。

洪爺默然點頭。

小白頭卻在一旁喃喃自語著：“這是要成為的妖皇的架勢啊！“

悠太子沒有回答，不過這已經是一種回答了。

現在整個天寶州，就只剩下新臨海城和他，他自然比別人更明白那邊的想法。

小白頭苦笑了一聲，看著悠太子：“當初他取消下等族群，大肆搜羅鳥族，恐怕就已經在為今天做打算了。“

“他高明就高明在這里。“悠太子已經生不出嫉恨之心，只剩下佩服了：“因為出身是下等妖族，所以他知道下等妖族最想要的是什么？他的理念很容易被下等妖族接受，無形之中就讓下等妖族和上等妖族對立了起來。

現在他學人族的方式，取消領主，把土地平均分派給每一個族群，大家一視同仁，沒有高下之分。得到土地的人只有經營的權力，管轄區卻在他的手里，一切都由他統一調派，效率自然比別的地方高得多，又不至于因為土地被分下去的緣故，造成領主不再聽命，甚至反客為主的情況。“

悠太子侃侃而談，這些全都是他和輝分析出來的。

“他這么干，上面想必會火冒三丈。“洪爺幸災樂禍地說道，他既想看新臨海城的好戲，又想看上面如何收場？

悠太子看著小白頭，剛才小白頭擠兌了他一下，現在輪到他了：“咱們三個人里面你最聰明，你倒是說說看，最后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小白頭知道搪塞不過去，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家伙很狡猾，別看他肆意搶占地盤，實際上他留了一手，他搶占的全都是天寶州北面的海域，到了冬天，那里全都屬于極北冰原，以前一直是鬼族的地盤。所以嚴格說起來，他這種做法并沒有錯，畢竟他是在進攻鬼族，占據的全都是自己打下來的地盤。“

悠太子一臉苦澀的聽著。

小白頭的看法和輝一樣。

此刻他才發現自己上當了，當初謝小玉和他說南北平分天寶州，卻沒有明說從哪里開始劃分，現在看來，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從正中央劃分，而且貼著北面劃了一刀，把最豐腴的地盤全都讓給了他。

可惜，這些地盤根本就是燙手的山芋，他躲還來不及呢。

正說話間，突然一道信符朝著他飛來。

悠太子接過信符一看，臉上越發露出了凄苦的神情。

“怎么了？“洪爺問道。

“麻煩事來了，上面讓我出兵討伐。“悠太子唉聲嘆氣。

“哈--“洪爺大笑起來，旁邊的小白頭也面如微笑，這早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你打算怎么辦？“洪爺笑著問道

“龍族拉攏了那么多上等妖族，集合了上千天妖，最后落得個全軍覆沒的結局。現在上面讓我一個人去討伐，這不是欺負我嗎？這樣的命令也好意思發出來。“悠太子怒氣沖沖地說道。

他的憤怒當然不是真的，只是擺擺樣子罷了，這就是他不打算出兵的借口。

洪爺哈哈大笑，小白頭也滿臉笑意，他們猜到悠太子會這樣說。

“你沒有罵他們借刀殺人？“小白頭又幫悠太子找了個借口。

“用不著我自己開口，自然有人替我說的，之前他們還少算了我的戰功，看來我現在也漸漸有了莫空的待遇。“悠太子早有算計。

洪爺和小白頭對視一眼，緊接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曾幾何時，他們為悠太子感到不值，覺得上面做得確實有些離譜，但是此刻他們卻意識到這里面有蹊蹺。

他們多少知道一些內情。

悠太子被少算戰功是因為有人在背后進讒言，說悠太子的功勞和莫空有關，是莫空有意相讓，青龍一族私底下會給新臨海城一筆補償，所以上面決定連悠太子一起打壓。

就在不久之前，那幾個曾經進讒言的家伙全都遭到了暗殺。

原本大家都懷疑這件事是明太子做的，但是此刻，洪爺和小白頭卻已經明白，悠太子用的是苦肉計。

“原來我們兩個才是傻瓜。“小白頭看著洪爺搖頭苦笑。

當初他們是有協議的，謝小玉充當出頭鳥，悠太子立刻跟進，他們緊隨其后。

現在謝小玉耍滑頭，搶占的是從鬼族那里打下來的地盤。悠太子老謀深算，先用了苦肉計，他們卻沒有任何理由。

突然，小白頭坐直了身體，他想起了悠太子剛才說的話：“上面下討伐令了？“

悠太子苦笑著點了點頭：“戒律王的投影分身此刻正在新臨海城，他們打的恐怕是先禮后兵的主意。“

洪爺和小白頭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苦澀。

謝小玉的花招，悠太子的苦肉計全都沒用，上面根本就不講理，顯然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別看他們這些人平時高高在上，在真正的上位者眼中，他們根本什么都不是。

“媽了個巴子，老子反了。“洪爺猛地一拍桌子。

小白頭雖然沒說話，但是從他那閃爍的眼神來看，他的心里也已經有了決定。

在臨海城大殿之上，那位有戒律王附身的中年人又來了，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沒了當初的和睦，只有憤怒和失望。

同樣，謝小玉的神情也寒冷如冰。

“您一再讓我顧全大局，我也一次次退讓，結果換來的是一次次的緊逼，為什么我重來沒看到您讓上面那幫家伙也顧全一下大局？妖族是大家的妖族，不是他們那一小撮家伙的私產。“謝小玉怒吼道。

這話簡直是大逆不道，但是偏偏戒律王是個另類，他居然沒有發火，還打算最后再勸一次：“我承認他們做得不好，但是你開了一個壞頭，你現在做的一切將會導致妖族的分裂。“

“分裂？妖族從來就不是一體，而是上下兩個階層，上面的階層可以任意欺壓下面的階層，下面的階層只能忍受欺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讓兩者變成了同樣高度。“謝小玉毫不退讓。

“笑話，妖族最根本的一條就是弱肉強食，上等妖族之所以擁有現在的地位，是因為他們血脈之中蘊含的力量，你能讓老虎和兔子平起平坐？“戒律王有他的一套理由。

可惜，這套理由唬不住謝小玉。

謝小玉笑了起來：“老虎有老虎的生存之道，兔子有兔子的生存之道，老虎是獵食者，兔子是被獵食者，這一點沒錯。但是在自然界之中，老虎并沒有得到優待，它們也要憑自己的努力去獵食，如果捕獵不到，老虎也是要餓肚子的。

您所謂的弱肉強食是這樣嗎？

如果把上面比作老虎，這些老虎根本就不會獵食，因為他們利用一套規矩，讓兔子自動跳到他們的嘴里。可悲的是那些兔子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套規矩，卻沒發現他們如果聯起手來抗爭的話，或許可以免于成為老虎的口中之食，甚至反過來把老虎給吞了。“

“一派胡言。“戒律王氣得胡須亂抖，不過他的心底卻如同明鏡一般，這小子說的話一點沒錯，太過安逸的生活使得妖族的實力整體退化了一大截。

這在萬年之前就已經看得非常明白。

當初他們也曾大舉入侵，卻遭遇了神皇大軍。

對于戒律王來說，那一戰絕對是噩夢，現在想起來都感覺后怕。

原本擁有的信心，在那一戰中全都被打沒了，他們不得不退了回來，蟄伏萬年之久。

為了不打擊大家的信心，上面封鎖了消息，甚至用大神通抹掉了與之有關的記憶，但是他和幾位老資格的妖王是知道此事的。

“你有沒有想過別的領主會學你的樣，他們可沒你的智慧，還一個比一個自私貪婪，他們一開始只會圈占無主的地盤，但是隨著無主之地越來越少，他們肯定會為了領地自相殘殺，卻忘記了還有鬼族這個大敵，同樣也忘記了人族還沒有被徹底滅亡，隨時有可能卷土重來。“戒律王憂心忡忡地說道。

他說這話，相當于退了半步，部分承認了謝小玉之前的言論。在他想來，自己既然已經退了半步，謝小玉肯定也會就勢下臺階。

可惜他失望了。

“您說那些領主自私貪婪？“謝小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卻認為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正因為上面更自私，更貪婪，所以才會導致了現在這一切。

至于說到鬼族的威脅，現在這樣一盤散沙，難道就能對付得了鬼族？

在我看來，還不如讓大家放手廝殺一陣，優勝劣汰，適者生存，能夠活下來的絕對是強者，而且通過互相吞并，最終會變成幾個大勢力，反倒能夠集中力量對付鬼族。“

戒律王沉默了。

沒人能夠準確預知未來。

剛才那番話或許是正確的，人間的妖族就是因為形不成合力，所以面對鬼族節節敗退。原本眼前這個小子是很不錯的人選，卻被上面搞糟了。

如果任由人間的妖族互相吞并，或許能夠形成幾支實力強悍的大軍。

卻也可能內亂不斷，最終妖族的元氣徹底消耗在內亂之中。

再說，就算不引發內亂，在也是飲鴆止渴。

當年妖皇制訂的規則雖然導致了妖族的衰弱，卻也讓妖族享受了百萬年的安寧。

如果打破這個規矩，各族絕對不可能平等，只會退回到最原始，最殘忍的那種弱肉強食狀態。

他不敢賭，也賭不起，所以他的選擇只能是維持現狀。

“看來我們之間不可能談攏了。“戒律王的態度轉為冷漠。

“這不是我希望的，但是現在看來，只能是這樣的結果。“謝小玉反倒像是松了口氣。

“既然這樣，你就準備好承受我們的憤怒，到了那個時候，你或許會發現自己有多么渺小，不過你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恐怕已經晚了。“戒律王搖頭嘆息，好像在為謝小玉感到惋惜。可惜，謝小玉并不領情，反倒毫不退讓地說道：“或許我見證的不是自己的弱小，而是妖族的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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