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弟倆被他所救，養大成人。弟弟性子急，好戰喜功，做事又不計后果。那次戰事，他獨自深入敵營，結果全軍覆沒。”

我聽到這里，心中無奈又悲涼，杜伊終是沒有聽進我的話，魯莽行事，終是害了他的性命。

“雖然弟弟死于戰場，但我從未怨過他，若不是他，我兄弟兩人便也早已不在這世上了。”他繼續說道，平靜無波的眼中，一絲感激一閃而逝。

他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但在這地界上，擁有這最大權力的，怕也只有長樂王竇建德了吧。

看著他依然平靜淡然的樣子，我的心中，卻是百轉千回。他雖三言兩語描述了他的過去，但其中的兇險與艱辛，想必只有他們兩人所知吧。

我輕拍他的肩，將一杯酒遞給他，然后起身，說道，“那些痛苦的日子總會忘掉的，活著，總要快樂的活下去。”

漫天梨花中，我笑道，“讓我為你舞一曲如何，真正的舞一曲。”

我一直認為，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支舞。

下腰，折轉，回旋，微笑。

愿我舞盡你的傷悲，你的苦痛。

笛音傳來，憂傷一絲絲減輕，灑脫，寧靜，歡快著。我微笑，希望你能快樂。

這樣的人，該如他的笛音，該如曉月清風，自由徜徉在天地間，駕一葉扁舟，游遍五湖四海，瀟灑天下。

而如今他的眉頭從未有一天展開過，我知道，竇建德必會敗于唐軍，到時，他該如何？

想到這，我心中有一絲絲的傷感與惆悵，回頭看他，他靜靜的吹著笛子。

眼神卻一直在我身上，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真摯，與世民那日望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心中一顫，再也不敢看他，我不敢，也不能，他這樣的人，不應該為任何的人和事所牽絆。何況，我的心中早已被另一人填滿。

我驟然停下，淡淡說道，“夜深了，我有些累，先回去了。”說完，便疾步走了。

不敢回頭，不敢去看他望著我的目光，不敢去看他此時的反應。

我只是想要你快樂，別無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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