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轉(zhuǎn)瞬即逝。
前夜,李元吉來到我房中,我緊盯著他,他緩步邁到桌邊,自顧倒了一杯茶喝。
我心急如焚,卻也不敢表露,也走到桌邊,坐下,等著他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開口,“消息,我已打聽到。只是救他卻是有些麻煩。二哥防守嚴(yán)密,救人需要時(shí)間。”我心中一頓,他果然是被世民擒住,想著竇建德的結(jié)局,我不敢保證李淵有一日會像對待竇建德那樣對待杜若。
李元吉再次開口道,“明日你必須嫁給我,我會盡全力救他。”我現(xiàn)在知杜若完好,便已經(jīng)放心。世民惜才,我相信他會盡力護(hù)杜若完好。
我淡淡一笑,“好,我明日嫁你。”李元吉看著我平靜的表情,似是不敢相信般,怔怔的看著我,但是不一會兒,他的眼神由驚訝竟變?yōu)榱顺镣矗硢〉拈_口,“為了你的心上人,竟能做到如此,你竟也是個奇女子。”
原來他以為杜若是我的心上人,我搖搖頭,說道,“杜若,并不是我的心上人。”他抬頭豁然看著我,“那你為何?”我站起身,走到窗邊,想起那個曉月清風(fēng)的人,淡淡的開口,“一雙冷眼看世人,滿腔熱血酬知已。他與我落難時(shí)有恩,我必當(dāng)傾心相報(bào)。”沒有看背后的李元吉是何表情,想必他這樣的人,也定會看不起我這樣的做法。
等了半日,他終是開口,“你好生休息,明日會比較累。”說完,便出了房門。
我仍是站在窗邊不動,看著漫天繁星,月明如水,花影重重。風(fēng)吹起發(fā)絲,明日,或許這一切,就再也見不到了。
死,其實(shí)也并沒有那樣可怕。或許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只是,世民,今生難再見,奈何橋上,我等你。
迷迷糊糊的,我一人獨(dú)在一片黑暗中,彷徨,迷茫,我已經(jīng)死了嗎?想說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只聽到旁邊有人不停地叫我,卻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楊圭媚,楊圭媚是誰,我又是誰?
我心里想著,或許死了,我便可以回去了,回到那個污染遍布但卻無比熟悉的二十一世紀(jì),見到父母,見到朋友。可是不知是誰,大力的搖著我,一遍遍的喊著,“我不準(zhǔn)你死,不準(zhǔn),不準(zhǔn)。”搖的我的身子生疼,我沒有法子,只好睜開眼睛,嘴里卻干得很,“水,水……”出來的聲音卻是那樣虛弱。
入目的是李元吉焦急而又憤怒的面孔,他端著一杯水,樣子雖然可怕,但動作卻是那樣輕柔,他緩緩的扶起我,將水杯湊近我的嘴唇,我一口口喝下。
待一杯水喝完后,他忽然的一下子甩開我,我一下子跌倒在床上,他憤怒的看著我,“那個你買通的為你買毒藥的侍衛(wèi),已被我下令亂棍打死,你記住,他的命,是你害死的。哈哈,你想死嗎?我說過,我們今天必須成婚,即使你死了,你也是我的人,永永遠(yuǎn)遠(yuǎn),都是我的人。”
我看著他因憤怒而通紅的雙眼,低頭看著自己,竟是身穿一身大紅喜裝,苦笑一聲,原來,死竟也是這樣艱難。
他繼而坐在我床邊,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昨夜我就感到不對,若不是我去而往返,恐怕你早已,哼,我告訴你,若是你再想尋死,那杜若,我便是拼了命,也要?dú)⒘怂屇闼啦话矊帯!蔽覝喩硪徽穑目粗粗膳碌拿嫒荩犞{的話語,我的心中感到一陣陣的寒冷,不自覺的抓緊手中的被子。
李元吉是怎樣的人,我心中清楚。我的反抗,只會激發(fā)他的偏執(zhí)與憤怒。
低下頭看著自己的一身大紅喜裝,我痛苦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