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容坐到牀前,關(guān)切地問:“二師兄,你現(xiàn)在覺得怎麼樣了?”
“無礙了。就是之前被一隻海妖偷襲,吸進了一些毒汁,受了些小傷,調(diào)息幾天就好了。”餘悅的氣色還不錯,只是脣色有些發(fā)紫,看來之前確實中過毒。
香初接口說道:“你差點被人奪舍,你知道嗎?”
“當(dāng)然知道!”餘悅一跟香初說話,語氣就變得十分不善。“你們看我是躺著不動、昏迷不醒,很安逸的樣子,其實我一直在跟那個想要奪我舍的元神搏鬥。要不是我的元神比較強大,早就被奪舍成功了,都等不到仙君過來!”
香初忍不住嘲道:“有什麼好得意的,說到底,你也沒打贏他不是?”
“那你換個人試試,壓根就撐不了這麼久!”
慕容婉婷已經(jīng)見慣他們一點小事就能拌架,便笑著說:“你們這也能吵上……餘師兄,蕭師兄和溫師姐是特地過來看望你的呢!你們好好聊,我去煎藥……藥方還是前兩天那個吧?”
“嗯。”餘悅應(yīng)了聲,正想說“有勞慕容師妹了”,眼角的餘光瞥到香初,便沉了沉臉色,往她瞅了瞅說。“我可是因爲(wèi)你受的傷,人家慕容師妹都幫我煎了好幾回藥了,你怎麼不去?”
“你……”香初被氣得不行,卻還不能反駁。
確實是因爲(wèi)她逞強上陣,餘悅?cè)ダ貋恚瑥亩庥鐾狄u受了傷。但他們劍修從來都是皮糙肉厚,受了傷,吃點丹藥,就打坐調(diào)息了,哪裡煎過什麼藥?她也是不想笨手笨腳地幫倒忙,才只讓慕容婉婷去。
之前他昏迷時,按時喂他服藥,還輸導(dǎo)過靈氣給他,她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卻被他這麼多。香初一時氣得眼圈有點紅,轉(zhuǎn)頭就往外走去。
慕容婉婷見狀,以防尷尬,連忙上前挽她的手說:“裴師姐一道去吧,正好幫我搭把手。”
香初轉(zhuǎn)過頭去那一瞬間的表情,餘悅自然也看到了。心裡驀然一沉,當(dāng)即就有些懊悔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看看香初離去的背景,又看看牀前的溫小容,有些不安地問:“你姐姐,是不是生氣了?”
“肯定啊!”對於這種情況,溫小容也司空見慣了。
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抑或是從認識之初開始,香初與餘悅就是這種情況。每每遇到一起,就會相互攻擊,吵個不停,然後以一方負氣離開爲(wèi)結(jié)尾。所以剛纔看到香初生氣走了,溫小容也沒覺得有什麼。見多了,也就淡定了。
“那你不過去看看麼?”餘悅心裡很是不安。雖然他經(jīng)常對香初惡語相向,將她氣得夠嗆。但從來沒有像剛纔那樣,生氣中帶了些傷心,眼圈都紅了!覺得肯定是自己剛纔的那番話太過分了,讓她受委屈了。
“慕容師妹與姐姐一起的。”溫小容的言下之意,慕容婉婷會勸的。
“……好吧。”餘悅想想慕容婉婷是極柔婉的性子,應(yīng)該能勸好香初,於是就猶猶豫豫地應(yīng)了聲。
見他這個樣子,溫小容心中忽然一動,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他身上轉(zhuǎn)一圈,忽然問道:“二師兄,你是不是喜歡我姐姐?”
“……”餘悅頓時覺得有些語噎,僵了半晌,才反駁說。“別瞎說。”
這麼一來,任是溫小容也看出些端倪來了,“嘻嘻”笑笑說:“那回頭我找機會撮合下姐姐和大師兄。”
餘悅怔了怔,立即說道:“大師兄不結(jié)道侶。”
“你怎麼知道?”
“我當(dāng)然知道!我從小就跟大師兄一起,每年明裡暗裡向大師兄示好的師姐師妹,不計其數(shù)!大師兄若是有結(jié)道侶之心,早就結(jié)了,怎麼可能等到現(xiàn)在?”
“說不定大師兄只是沒有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呢!”溫小容默默在心裡嘀咕,仙君還是渡劫期了纔想要結(jié)道侶呢!所以,不能看人家已經(jīng)化神期了,就斷言說他沒有結(jié)道侶之心。說不定只是像仙君那樣,開竅晚呢?
餘悅又說:“你姐姐粗枝大葉、又冷硬冷硬的,不是大師兄喜歡的類型。”
溫小容立刻問:“那是誰喜歡的類型?”
“我……怎麼知道?!”餘悅察覺自己險些被繞了進去,賭氣地應(yīng)了句,就趕緊引開話題說道。“師妹,你們難得來趟紫金礦場,就四處走走看看。雖然東溟海那邊危險,但是迷失森林那邊安全的很。有幾處風(fēng)景還不錯,你與蕭師兄一道去玩。”
溫小容抿了嘴笑,提醒說:“我之前在礦場呆過好一陣呢!”纔不是難得來一趟呢!
餘悅反應(yīng)過來,訕訕笑笑,不再搭話。正好藥也好了,慕容婉婷端了進來,送到餘悅牀前。餘悅?cè)滩蛔E頭往慕容婉婷身後瞧了瞧,香初並沒有跟進來,伸長脖子看,也只能看到門口隱約露著的一抹裙角。
溫小容將餘悅的反應(yīng)看在眼裡,暗自笑了笑,揚聲喚道:“姐姐,你人呢,怎麼不進來?”
等香初進來後,溫小容便說:“姐姐,二師兄有話與你說!”然後便一手拉著慕容婉婷,一手拽過蕭素行,快速出了去,留下他們兩人在裡面說話。
出來後,溫小容又趕緊將耳朵湊到門口,準(zhǔn)備偷聽他們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聽著。溫小容好奇地“咦”,探頭往裡面瞧了瞧。兩人還是一人坐在牀上,一個站在門口的對峙姿勢,沒有絲毫緩和的意思,不由暗暗有些著急。
蕭素行說道:“他們在傳音入密。”
“啊?”溫小容怔了怔,旋即反應(yīng)過來,蹭到蕭素行身旁,關(guān)切地問。“蕭師兄,你比較聰明,你說二師兄和我姐姐有沒有可能啊?”
“這個麼……”蕭素行故作高深地拖長了語氣,等溫小容催了之後,方纔慢悠悠地說道。“得看香初願不願意了。”
“看我姐姐啊……”溫小容暗自沉吟。
香初是受過一次情傷的,她當(dāng)初也是滿心喜歡著顧雲(yún)辭,準(zhǔn)備與他結(jié)爲(wèi)道侶的,卻是事到臨頭沒了下文。顧雲(yún)辭早就回到宗門,卻什麼表示都沒有,香初也絕口不再提當(dāng)初之事,將全部心力都投注到閉關(guān)修煉之上。
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還願不願意重新敞開心扉,接受一段全新的戀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