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故事被戳破了,還白得了一個別有用心的名頭,葉念夏委屈的無以復(fù)加,只能化悲憤為力量,繼續(xù)挖掘美好的回憶!
她就不信了,周依寧干過那么多缺德的事,能連一點痕跡也不留!
“還有你額頭上那個疤,你還記得怎么來的嗎?”
沈暮初表情淡定的看著她,大有我看你怎么往下編的架勢。
葉念夏沒得到回應(yīng)也不在乎,自顧自往下說。
“沈暮初!你竟然敢劃破我的新裙子!”
當(dāng)年的小公主已經(jīng)出落的亭亭玉立,容顏更加美麗精致,可惜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躁,一張小臉陰沉的嚇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比當(dāng)年勻稱挺拔了些,不過依舊瘦的可怕,似乎所有的營養(yǎng)都用來抽條了,身上一點多余的肉都沒有,掀開那一層薄薄的衣服,仿佛就能看到排骨一樣的肋條。
雖然過去了幾年,但是沈暮初對周依寧的害怕一點都沒有減少,反而日漸增多。
“不是故意的?你還敢狡辯!”
驕傲跋扈的小公主一把拉過他,在傭人的尖叫中舉起了剪刀,“你敢劃破我的裙子,我就刮花你的臉,看你長不長記性!”
他被抓住了胸前的衣服,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去,眼前黑暗一片,一雙無神的眼睛因為緊張而微微張大,雙手胡亂的揮舞著,“我沒有……”
小公主冷笑一聲,手中剪刀去勢不減。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門口跑進來一個女孩子,怎么樣?有沒有一種救星從天而降來拯救你的感覺?”
葉念夏期盼的看著沈暮初,問到。
沈暮初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你想說那個從天而降的人就是你?”
葉念夏本來想點頭,可見沈暮初的神色怎么也不像是感激,于是動作到半途就僵住了,變成了一個詭異的低著頭的姿勢。
“你低頭做什么?難道是想不起來下面怎么編了?”沈暮初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平常心平常心……我不生氣……
葉念夏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然后繼續(xù)講述,全當(dāng)沈暮初沒說過話。
那個女孩沖進來之后,推了他一把,所以剪刀沒碰到他的臉,反而從額頭上擦過去了,雖然后來及時處理過,可還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
葉念夏看向沈暮初的額頭,那里有一綹頭發(fā)剛好遮住疤痕的位置,這么多年過去,疤痕已經(jīng)很淺了,不在陽光下仔細(xì)辨別,是看不出來的。
“你額頭上的傷口,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疼了吧?”
“當(dāng)年我要是力氣大一點,說不定連額頭上這個疤也不會有了。”
葉念夏有些心疼的看著那張臉,不能說她深愛這么多年的只是一副皮相,可在年少青蔥的歲月里,他符合了她所有關(guān)于眉目如畫的想象。
小時候葉念夏三番五次的維護沈暮初,與他的長相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她有時會想,如果沈暮初沒有長得這么符合她的心意,她還會不會對他這么好,可世界上沒有如果,他們的相遇注定這樣美麗。
沈暮初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她,“是啊,如果你力氣再大一點,我直接毀容了也說不定。”
葉念夏:“……”
她幾乎有些挫敗的問:“周依寧又是怎么告訴你的?”
答案也不出乎意料,她和周依寧的角色又一次進行了調(diào)換。
“當(dāng)時明明是你要拿剪刀劃我的臉,是依寧不顧一切撲上去救我,所以我額頭上才會有疤,而依寧的后腰上,到現(xiàn)在還有一個疤痕。”
葉念夏愣在原地,周依寧救人?怎么救人會傷到后腰啊?
真是日了狗了,謊話編的這么不走心,偏偏還有人信!
看著面前的沈暮初,葉念夏有種想把他腦袋打開,然后把所有記憶都塞到里面的沖動,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想周依寧身上那條疤是怎么來的。
她記得周依寧一向嬌生慣養(yǎng),磕了碰了一下都要精心護理,留下疤痕的機會不太大,那是什么時候呢?
我知道了!
葉念夏想起了那條疤是怎么回事,卻越想越憋氣。
“她那條疤才不是什么救人弄傷的!那明明是她小時候減肥,非要跟我比腰圍,結(jié)果她減肥之后腰還是沒有我細(xì),所以她去弄了一堆什么偏方,后來胡亂折騰才留下來的傷痕。”
沈暮初看著她,“無稽之談,你覺得我會相信?”
“我……”
葉念夏一瞬間覺得身體里的血全部往腦袋上涌,大腦充血,心里卻冰冷一片。
她臉上的表情空白了好一會,才急急忙忙的說到:“那……那不說這個,我們還有別……對,別的回憶……”
沈暮初嘆了口氣,他壓下心里的煩躁,淡淡說到:“你非要跟我聊天,結(jié)果聊的就是這些你編造的虛假事實,葉念夏,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我沒有編造,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些都是事實!”
葉念夏皺起眉,表情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
“你真是……”是怎么樣,他沒有說完,疲憊的掐著眉心。
葉念夏的每一次出現(xiàn),都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而且她說的每一句話,對沈暮初來說,都是一種顛覆。
他忘了從前的一切,重新建立起來的判斷能力都是基于周依寧告訴他的一切,而現(xiàn)在,葉念夏信誓旦旦的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周依寧告訴他的都是騙局。
這意味著他重新構(gòu)架起來的世界全都是錯的,他對所有人的印象和記憶也全都是錯的,整個世界都被顛覆的感覺,沒人知道沈暮初要花費多大的力氣,才能保持理智和冷靜,身心俱疲。
“我不會相信你說的一切,”無論嘴上說的多么肯定,沈暮初心里卻明白,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渾然一體的世界,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裂痕。“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的。”
葉念夏本來有些沮喪,可聽沈暮初這樣一說,偏偏又重新燃起了斗志,我還非要你相信不可!
“你腰上有一道疤,那是你十五歲的時候……”
葉念夏滔滔不絕的說著,她雖然不能在每次沈暮初受傷的時候及時出現(xiàn),不過卻知道她身上每道傷的來歷,當(dāng)初她給他上藥的時候,想暗戳戳占點便宜的心思仿佛還在眼前,一眨眼就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了。
沈暮初煩不勝煩,他恨不得堵住耳朵,好聽不見葉念夏的每一句話,他是不會信的,葉念夏這樣做,只能加深自己對她的厭惡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一點用處。
“我不管,我就要說,我不相信,沈暮初,你一點觸動都沒有。”
沈暮初愣了一下,隨后察覺自己竟然將心里想的話說出了口。
葉念夏直直的盯著她,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他心里的怯弱和逃避,沈暮初有些狼狽的避開她的視線,神情更加煩躁。
“你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葉念夏看著他,“我知道你覺得我是一面之詞,可是周依寧也是一樣,就算你不相信我,為什么不能把我們的話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呢,暮初,我不相信,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難道失去了記憶就連感情也一起忘了嗎?”
沈暮初揉了揉眉心,“別說了。”
“你為什么不讓我說?你有感覺的是不是?”葉念夏急切的問到,一只手抓住了沈暮初的袖子。
“呦,來的挺快啊,葉念夏在你心里果然有些分量。”
林少白開始例行查房,遠遠的就看見歐翳沉著臉走上來。
“你不就是因為想看熱鬧所以給我打電話嗎?現(xiàn)在還裝模作樣干什么?”
“哈哈。”林少白笑了一聲,毫不掩飾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表情。
“她的傷怎么樣?”
“這個嘛,”林少白扶了扶自己的無框眼鏡,說到,“還挺嚴(yán)重的,跟你上次住院差不多嚴(yán)重。”
歐翳勾了勾嘴角,“明白了。”
歐翳來時匆匆忙忙,現(xiàn)在卻不著急了,他不緊不慢的找到葉念夏的病房,手剛剛搭到門把手上,就透過玻璃看到了病房里的一幕。
葉念夏正緊張的抓著沈暮初的手,沈暮初背對著門,看不清表情。
歐翳臉色一沉,不怒反笑,他咔嚓一聲按下把手,推開門。
病房里的倆個人都是一愣,不過葉念夏的表情很快就變成了驚喜,歐翳在她心里就是神助攻,而神助攻在此時出現(xiàn),簡直再合適不過。
沈暮初也看到了歐翳,不動聲色的將臉上的情緒全部隱藏,并且從葉念夏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袖子。
“葉小姐,既然歐少來了,我就先走了,歐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說著站起身,對歐翳點頭示意。
歐翳笑著點了點頭回應(yīng)。
葉念夏卻大喊到:“不行,我腿還疼呢,你不能走!”
沈暮初根本不理她,同時輕輕往旁邊一側(cè),葉念夏就再抓不到他的衣服。
要完,葉念夏心里想到,裝病也不好使了,沈暮初是鐵了心要走,但是她剛看到一點點苗頭,還什么也沒問出來呢,怎么能讓沈暮初就這么走了,于是拼命的對歐翳使眼色,示意他想辦法把沈暮初留下來。
歐翳看到她快抽筋一樣的眼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