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她,行不行?”夏月萱冷冷地說道,“如果你不愿意把孩子帶走,我去叫凌管家,以衍小時候就是她帶的。”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辰宇墨走了過去,把歡歡抱了起來:“好,我把孩子帶過去,你好好睡覺。”
看著辰宇墨和歡歡都走了,夏月萱呆呆地坐在那里,開始默默地流眼淚。
她想,她真的不應該活下去,當初在被綁架的時候,就應該很有骨氣地自殺才對。
這樣茍活著,究竟有什么意義?
她回到自己的屋,找出筆和紙,開始寫遺囑。
首先該寫給誰呢?
第一個想到的竟是以衍。
自從以衍和她在一起后,對她特別的留戀。
這么一想,她又覺得現在她還不能死。
如果她死了,以衍肯定會受打擊。
忽然,她覺得特別想去看看他。
她輕輕走了出去,去了以衍的房間。
推開以衍房間的門,她借著走廊里的燈光,按下了屋里燈的開關。
光的亮度讓以衍的眉動了動,但沒有醒。
以衍是辰宇墨的翻版,雖然她對辰宇墨很失望,但對以衍的喜愛卻是不會受到影響。
以衍似乎正在做著什么夢,小嘴還咧開笑了,然后叫了一聲:“媽媽。”
他的聲音軟蠕蠕的,帶著撒嬌,讓夏月萱的心頭很暖。
她低頭親了他的額頭一下。
結果,以衍竟是醒了,睜開眼睛看到是她,格外驚喜:“媽媽!”
隨后便伸手摟住了她:“媽媽,妹妹呢?”
“讓你爸爸抱走了。”夏月萱情緒很失落地說道。
“媽媽,那你今天晚上陪我睡覺好不好?你都好長時間沒有摟我睡覺了。”以衍撒著嬌。
“好。”夏月萱答應了。
她關上了燈,摟著以衍,躺了下去。
雖然躺下了,但她并沒有什么睡意,腦子里翻來覆去地想著各種事情,至于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她并不知道,反正天已經蒙蒙亮的時候,她覺得她還沒有睡著。
辰宇墨知道她去了以衍的房間,站在門口聽著里面的聲音。
聽到里面已經沒有了動靜,這才回自己的屋里。
把歡歡放下后,他又回到了電腦旁。
他也睡不著了。
他沒有想到,在知道了自己沒有得艾滋病,終于可以向夏月萱敞開心扉重新擁抱她的時候,夏月萱卻已經變成這樣。
……
以衍早上醒來,看見媽媽睡在自己的身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媽媽是什么時候過來和他一起睡的,顯然,他對半夜夏月萱過來時的情形,完全沒有印象。
但媽媽愿意過來和他一起睡覺,這讓他非常高興。
看到夏月萱還在睡,擔心會把她吵醒,而他自己也舍不得媽媽的懷抱,便把小腦袋輕輕地靠在她的心前,唇角帶著微笑閉上了眼睛。
忽然,他根據媽媽的呼吸聲不對勁,不是那種均勻平穩的呼吸,一陣快一陣慢的,不由得仰起小腦袋去看媽媽。
只見夏月萱的眼睛還是在閉著,但神情卻是很難過的樣子。
隨后,他看到媽媽的眼睛里流出了淚水,而且還非常多。
她的唇也是在動,似乎要說什么,但他聽不清楚。那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只剩下一個聲音,哽咽的哭泣。
媽媽睡覺哭了!
媽媽一定是做噩夢了。
以衍在做出這樣的判斷后,立刻毫不猶豫地去叫醒她。
“媽媽,你醒醒。”他嘴里大聲喊著,還用手搖晃著夏月萱。
夢中的夏月萱又回到了那個漆黑的貨倉,看見了李冰怡和馮波,看見了貨倉開啟,明亮的光線射了進來,辰宇墨披著亮麗的光環,如天神一樣走了進來。
然而,他不是她的天神,他選擇抱起了馮波。
她的心被絕望充滿著。
她哭了,想喊辰宇墨回來,不要把她一個人留下。
可是,她喊不出聲,只能無聲地流著眼淚。
她聽到了槍聲,夢中的她知道那是辰宇墨在和綁匪槍戰。
仿佛,她看到了辰宇墨受傷,看到了子彈打穿了他的身體,看到了他在流血。
在這一刻,她很希望自己可以死,很希望那子彈打穿的是她自己。
“媽媽,你醒醒!”
耳邊突然傳來呼喊聲,讓她猛然醒來。
睜開眼睛,看到了以衍,她想起自己半夜竟然跑到了以衍的房間睡覺。
看到以衍驚恐緊張的樣子,她的心里歉意得要命:“對不起,媽媽是不是嚇到你了?”
“媽媽,你是不是做了噩夢?”以衍擔心地問道。
夏月萱點頭。
“你做了什么夢?”以衍立刻好奇地問道,“你做夢都哭了。”
“我……”夏月萱遲疑了一下,“我想不起來了。”
那樣的夢,本來也不是夢,怎么可以讓孩子知道。
以衍有些失望:“媽媽,其實如果你能記住你做的噩夢,把它說出來,以后就不會做了。”
夏月萱笑了:“以衍真聰明,都可以做心理學醫生了。”
“我是說真的。”以衍很認真,“下次你一定要想法記住你的夢,然后告訴我,我幫你解夢。”
“噗!”夏月萱笑了,“越說你越能耐了。”
這個屋里的說話聲,被醒來的陽陽聽到,立刻跑了過來,看到夏月萱正摟著以衍躺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地說道:“媽媽,你怎么和以衍一起睡覺?”
夏月萱很想給自己找個借口,卻是發現自己的腦子的反應不那么快了,竟是編不出滿意的理由。
“媽媽昨天晚上夢游了。”門口傳來辰宇墨的聲音,他的手上還抱著已經醒了的歡歡。
歡歡看到夏月萱,立刻伸出了小手:“媽媽!”
夏月萱趕緊起來,接過了歡歡。
這一天早上,氣氛還是很輕松快樂的。
辰宇墨見夏月萱的情緒沒有什么異常,心里這才放了心。
早餐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吃飯。
夏月萱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餓,但因為孩子們在,她勉強吃了一片土司,連煎雞蛋都沒有動,牛奶也只是喝了一口。
“夫人,你怎么吃這么少?”極少開口多話的凌管家已經注意到了夏月萱的不正常,眸中的擔憂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