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萱以為他是擔心她太累,于是說道:“沒事,我得替你看著滴流。你睡吧。”
“如果你不累的話,那幫我刮下胡子,這里不好受。”辰宇墨說著,用沒有扎滴流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等著。”
夏月萱對此輕車熟路,很快就拿來剃須刀,時間不長,便幫他把胡子刮完。
她又用溫水潤濕了手巾,替他擦了臉。
辰宇墨說道:“我已經(jīng)兩天沒有洗澡了。”
“扎著滴流,你怎么洗澡?”夏月萱白了他一眼。
但是,她還是用盆接了半盆微熱的水,端了過來:“我給你洗腳,這樣就舒服了。”
辰宇墨立刻坐了起來,挪到了床邊,把腳伸進了熱水盆里:“你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有給我剪腳趾甲了,你看看都多長了。”
他的話還真是提醒了夏月萱。
她低頭看了眼他的腳,腳趾甲是夠長的。
自從他提出離婚后,她就沒有給他剪過腳趾甲。
“先洗腳,然后我給你剪。”她說道。
看著低頭給他洗腳的夏月萱,辰宇墨的眸光閃了閃。
他似乎想開口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沒有出聲。
一切做完之后,辰宇墨躺了下來:“陪我睡覺。”
夏月萱推脫:“你先睡,我得替你看滴流。”
“你是嫌棄我沒洗澡,嫌我臟?”辰宇墨臉色一沉。
“不是!”夏月萱本能地反駁。
“那你就上來。”辰宇墨語氣帶著命令的意味。
“我要是睡著了,誰替你看滴流?”夏月萱氣惱地問道,只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
“讓你陪我躺著,又不是讓你睡覺。”辰宇墨還很有理的樣子。
“你還不知道?我一躺下,用不了幾分鐘,就得睡著。”
“可是,我熱!”辰宇墨又說出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那你還讓我躺著陪你,兩個人膩在一起,感覺更熱。”
夏月萱說著,用手去摸他的額頭,“看樣子,你的體溫要開始往下降了。”
“你上來吧!”
辰宇墨用沒有扎滴流的左手,一下子將夏月萱拉了上去。
“你自己脫衣服,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把滴流拔下來。”他威脅道。
“你要干什么!”夏月萱氣得對他瞪眼睛。
“這個時候喜歡摟著你,因為你的身體是涼的。”辰宇墨滿臉壞笑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夏月萱被他摟在懷里,舒服的是他,不舒服的是她。
可是,他就是喜歡這樣“壞”一點地對她。
夏月萱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沒有再拒絕。
她將衣服脫去后,躺了下去,靠在了辰宇墨的身上。
辰宇墨伸手摟住了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真舒服。”
夏月萱故意氣惱地說道:“你這是把我當成天然物理降溫袋了。”
“別的女人想,我還不允許呢,你就偷著笑吧。”辰宇墨冷哼道。
……
辰宇墨雖然因為傷口感染發(fā)燒,不得不回來,但第二天一大早,便又走了。
煤礦出事,還死了不少礦工,這事很棘手,他哪里有心情在家養(yǎng)病。
夏月萱沒有攔他,但對來接他的沈豐則是囑咐再三,讓他注意辰宇墨的情況,督促他按時吃藥。
……
下午,夏月萱去圖書館查資料。
正在看書的她,感覺對面有人坐下,便抬了下頭。
那是一個年齡約三十剛過的男子,戴著眼鏡,儒雅英俊,正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她。
他就是這家醫(yī)院的年輕院長魯昱濱。
“魯院長!”她有些吃驚,笑著打了個招呼,聲音很小。
“論文初稿完成沒有?”魯昱濱輕聲問道。
夏月萱參與了魯昱濱的科研課題組,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論文寫作階段。
魯昱濱交給她兩個題目,由她主筆。
她知道,這是魯昱濱照顧她。
若不是他的幫助,以她一個只有大學畢業(yè)資歷的人,根本就不會參與重大的科研課題的研究工作,她的晉級就是奢望。
而她也因此學到很多的東西。
因為夏云海的事,她犧牲太多。
當初,她本是有出國機會的,國內(nèi)讀研,更是沒有問題。
但因為夏云海受傷,她不得不放棄這一切。
能進入這家醫(yī)院工作,還是宋丹陽幫她走的后門。
“基本寫完了,但是,在論證方面,覺得資料不夠充實,所以,想再查一查,補充一些內(nèi)容,這樣更有說服力。”夏月萱解釋道。
“你把已經(jīng)寫好的先發(fā)給我,我?guī)湍憧匆豢础!濒旉艦I說道。
“好啊!”夏月萱自然很高興,不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就太麻煩你了,你那么地忙。”
魯昱濱淡淡地一笑:“很希望你可以經(jīng)常來麻煩我。”
“……”
夏月萱愣了一下。
這話怎么聽起來不那么對勁?
“有什么問題嗎?”魯昱濱卻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好像他剛才說的話,沒有任何的歧義。
“沒有。”夏月萱趕緊搖頭。
她沒有辦法再繼續(xù)坐下去看文獻,于是站了起來:“病房里還有事,我先走了。論文的草稿我今天晚上就會發(fā)到你的郵箱。”
不等魯昱濱出聲,她人已經(jīng)落荒而逃。
魯昱濱沒有出聲制止她。
他拿起夏月萱放在桌子上的文獻雜志,靠上的唇邊,眸色變得幽深。
這個女人,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再也放不下。
若不是因為她早已經(jīng)名花有主,他又怎會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她。
……
夏月萱可以說是逃出來的。
她不是不諳事的少女。
曾經(jīng)有過那樣刻骨的愛戀,她怎么會不懂魯昱濱剛才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即使她與辰宇墨離婚,她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魯昱濱不知道她的底細,但她知道他。
他與辰宇墨可是好兄弟,等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怕要遠遠地躲開她。
看了下時間,還真是該回病房了。
她需要對病房里的病兒再查看一次,然后對夜班的大夫做交代。
剛剛進了病房大樓,她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
看了眼號碼,竟是躍城那邊的醫(yī)院打來的。
夏月萱連忙退出病房大樓,接了電話。
打電話的人是負責夏云海治療的陳教授。
“陳老師,您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我哥哥有事?”夏月萱擔心地問道。
對于醫(yī)院的人,她一直都宣稱夏云海是她的哥哥。
兩家人是同姓,倒是給她找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