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頓道是新家坡首府七十年來后的“華爾街”。
作為亞洲四小龍之一的新家坡,近年來受到國際富豪的青睞,就連米國富豪都放棄國籍轉投新家坡。
這是奧八馬上臺后的政策導致,最出名的“叛逃”便是Facebook創始人之一薩維林!
在Facebook上市之際,薩維林宣布放棄米國國籍,轉投新家坡,通過這樣的方式逃避“萬稅之國”高昂的稅收,只是簡單的轉換國籍,卻為薩維林節省了4億美金以上的稅務!
珊頓道是新家坡金融區的主要道路,這里坐落著遮云蔽日的摩天大樓。
數輛轎車停在一棟大樓前,查爾斯-吳在保鏢護衛下走出,穩步朝集團大樓內走去,他的電話響了,腳步不停繼續前行,但是他卻在‘門’前停下了腳步。
一把年輕陌生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入他的耳中,刺‘激’他神經的是言語內容。
“吳先生,很快,你可以與你的兒子團聚。”
簡短的一句話,查爾斯-吳心底驀然發寒,緩緩扭頭四處張望。
‘交’通燈上一個白布條迎風擺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心底有個猜測,警覺地要移動步伐,但是,驚變驟起!
噗
一枚子彈破空襲來,‘肉’眼難辨。
周圍八個保鏢瞠目結舌。
查爾斯-吳斜倒墜落,眉心偏右的位置綻出一個窟窿。妖異的血滴在空中飛濺。從腦后右下的位置同時破開一個血‘洞’,血珠鋪灑一地,濺‘射’出的軌跡如湓水淋落。
中槍身體微顫那一刻,查爾斯-吳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綁在‘交’通燈上的白布條。
的確是狙擊手測量風向風速的參照物。
周圍行人見此一幕,紛紛驚叫。
八位保鏢,兩位立刻抱住查爾斯-吳的身體上車送去醫院,其他六名保鏢紛紛掏槍,根據查爾斯-吳中槍軌跡反推,迅速上車報警并向左側盡頭的大樓追去。
一公里外的寫字樓十層靠窗的單位中,邦頓面‘色’如常地放下TAC-50狙擊槍。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指紋后,又從桌臺旁邊的小盒子中拿出一副塑膠手套戴上,重新握住狙擊槍的扳機,留下了新的指紋。
脫掉手套塞回方形小盒中。邦頓不緊不慢地提起盒子走出這間房,順著樓梯從后‘門’走出,一輛出租車正等著他。
麥克開動出租車,反其道而行,慢悠悠地與查爾斯-吳保鏢乘坐的轎車擦身而過。
ωωω◆тт kǎn◆co
坐在車上,邦頓掏出電話給唐信打去。
“三天內清洗完成。”
掛斷電話后,邦頓開始在車內更衣,換上了一身醫生的裝束,再戴上一副眼鏡,學究派頭十足。
這輛不起眼的出租車尾隨查爾斯-吳的轎車一同開進了醫院......
數個小時內。查爾斯-吳的親人全部匯聚在醫院中。
翌日
新家坡官方并沒有聲張,醫院中發生離奇數人死亡的事件,包括查爾斯-吳的中槍一并列入高度機密,警方唯一線索是偵查中查到的狙擊槍。
序列號,上一次這把狙擊槍在官方記錄中是五年前,在中東的維和部隊使用。
槍上留下的指紋,在國際刑警的數據庫中,隸屬前SAS一名轉職雇傭軍的退役軍人,自從四年前就銷聲匿跡,想要找到他。如同大海撈針。
醫院監控錄像被篡改過,一無所獲。
又過了一天。
月上枝頭,清影悠悠,唐信站在陽臺上俯視小區外,那輛悍馬還在。
他穿上大衣走下樓。來到悍馬外敲了敲車窗。
車窗落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疲倦清減的面孔。
而且車內明顯散發著一股怪味兒。
賀敏不是閉月羞‘花’的‘女’人。但至少賞心悅目。
可四天不洗澡窩在車里,就算是國‘色’天香也要變味兒。
她左手撫在方向盤上,右手放在‘腿’邊,副駕駛位的車座下面,放著一把P99。
她不敢與唐信對視,神情麻木眼簾低垂,就像小孩子一樣執拗地一意孤行,山岳難撼她的決心。
“開車,跟我來。”
唐信淡淡地留下一句話,而后轉身走回小區,開著他的凱迪拉克離開,賀敏發動悍馬緊隨其后。
在附近蕭索的街邊,唐信坐在一間大排檔的飯桌上,點了滿桌的小炒,價錢不貴,菜式豐富。
倒了兩杯啤酒,唐信把杯子推到賀敏面前,然后自己先喝了一大口。
賀敏沒動酒杯沒動筷子,古井不‘波’地坐著。
“賀敏,你想要什么?”
唐信起筷子開始吃東西,目光在盤碟之間徘徊,并不去看她。
賀敏猶如死水的面龐抬起來,茫然地望著唐信。
她想要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你還恨我嗎?”
她干裂發白的嘴‘唇’輕輕一動,似乎這幾天水也沒喝多少,嗓子發干。
唐信差點兒被啤酒嗆住,不可思議地抬頭望她,她又瞬間左顧右盼不敢對視。
“賀敏,我恨你?你想過殺我,并且付諸行動。這在我眼中是一個威脅,不是仇恨,我沒時間恨你,沒時間對你咬牙切齒,如果我要這么做,我每分每秒要恨的人數不過來。所以,我從不恨你,只有威脅的概念,你現在對我而言,是威脅嗎?不是,你在我眼中,就和普通人一樣,你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而我,也通過你爺爺,將威脅抹殺。這是我做事的原則,當然,如果你有能力報復我。并且盤算計劃要付之行動。那你就重新變成了威脅?!?
唐信對賀敏動過殺心嗎?
動過!
但那會讓事情演變出一個慘烈的后果。
賀家的長輩,至少賀司令就是無辜的人。
唐信不想把事情鬧大,鬧得不可收拾,鬧得最后‘逼’著軍區司令也卷入其中。
他只要一個結果。
硬要說他恨誰,太抬得起賀敏,唐信的心要多大,才能裝下更多的仇恨?
回首過去一年里,跟他有沖突,有矛盾,有過節的人。太多了。
唐信恨得過來嗎?
更別提他生意做大后,更有數不盡的敵人,他也要恨嗎?
像賀敏這種人,唐信拔了它的牙。她還能囂張?
本以為大家形同陌路,不用幾年時間,對唐信而言,只要看不到她就會忘記,沒必要庸人自擾。
賀敏失魂落魄無言以對。
唐信晃著酒杯,玩味道:“都說看一個人的實力,要看他的對手。賀敏,你覺得,我會把你當成對手嗎?你只是一個小丑,別自我感覺太好。換句話說。我走在路上,沖出來一個想要搶劫我的匪徒,我反抗,那人要殺我,難道我也要殺他?那我要是財富曝光,想要對我謀財害命的人太多了,我殺得過來嗎?”
賀敏搖了搖頭,她現在大徹大悟。
原來在唐信心里,像她這樣的人,頂多是條瘋狗。主人沒拴住,那就跟主人‘交’涉,狗死不死,他根本不在乎。
要是主人蠻不講理,那唐信就和主人過招。
好在。賀家的正主養了瘋狗,人不瘋。
“賀敏。現在你只有一個問題,你在我面前唯唯諾諾前倨后恭,還一副捍衛神祗的姿態,你想要什么?是我的贊賞?還是我親口對你說:我原諒你了?你告訴我,如果只是一句話,我說出來沒問題,我不恨你,又何談原諒不原諒?”
唐信有些受不了她這種逆來順受的姿態,尤其是在有對比的情況下,在別人面前,她眼也不眨就動手,在自己面前,大氣不敢喘,言行舉止小心翼翼。
就好像,她變成了他的奴隸。
賀敏搖搖頭,含糊不清地說出一段話:“唐信,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我看到什么都是虛的,假的,唯有看見你,好像才在一個真實的世界。”
她的心惴惴不定,10.5槍案對她的沖擊難以言喻。
不斷否定過去的一切。
聲‘色’犬馬歡歌笑舞,以少爺俱樂部一員而自豪,權財粉飾的偽裝令她盛氣凌人,可那些,都在10.5槍案后全變了。
就好像是一場夢。
打碎這個夢的人是唐信,猶如從醉生夢死的渾噩生活中掙脫出來,真正擦亮眼睛去看清這個世界的殘酷。
她就像是圣經中跟隨在摩西身后的猶太人走出埃及一般,不敢回頭,不敢掉隊,唯有緊隨身后,才能確保曙光降臨。
“回家去吧,洗個澡安安穩穩睡一覺。明天醒來時,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仿佛涅槃重生,重生之前的涅槃,是最痛苦的。你心中有強烈的負罪感,但不應該執著于此,否則你會崩潰,自殺。好好沐浴,把身上的污垢幻想成罪孽,順水流去,明天一覺醒來,重新面對生活。”
唐信該說的,能說的,言盡于此。
賀敏一聲不吭地點點頭,駕駛悍馬離去。
面前的菜不少都涼了,唐信讓老板再熱一熱,不一陣,一輛賓利停在路旁,安然歸來的邱強大馬金刀地坐在唐信對面,倒了杯啤酒,一杯飲盡。
“啊,唐信,我大難不死,你也不去接我?”
邱強哈哈一笑,神‘色’玩味地盯著唐信。
“我以為你會和父母抱頭痛哭,這種場面,我當然不想攙和。”
唐信又要了兩瓶酒,熱過的菜端上來,邱強拿起筷子開動。
邊吃邊聊,邱強訴說他被綁架的全過程,包括他如何心驚膽戰。
最起碼,他沒有被嚇‘尿’。
末了,吃飽喝足的邱強端著酒杯意味深長道:“唐信,你和我爸的談話,他告訴我了。我很好奇,賀天賜帶人去了菲律賓,董賦才在天海忙前忙后,你,憑什么跟我爸保證我能安全歸來?”
唐信淡淡一笑,說:“我只是想讓你爸放心,我有多大能耐,你是知道的,我這幾天除了給你求神拜佛外,就剩下著急發慌了?!?
邱強又問道:“你告訴我爸,你知道吳伯辰在哪里,他現在在哪兒?”
“耶和華阿拉釋迦摩尼三缺一,吳伯辰和三位大神正打牌呢?!?
唐信說罷,伸個懶腰站起身,臨別前看了眼默默思索的邱強,拍拍他的肩后笑著話別。
凱迪拉克絕塵而去。
邱強自嘲地笑了笑:“差點兒被你騙了,每個人都有秘密,呵呵,我這條命,算是‘交’給你了。”
剛才,唐信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這讓邱強粉碎了心底所有猜疑。
那個在廠房中開槍殺人救了他的人。
肯定是唐信。
至于唐信如何做到的,邱強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