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曼怛羅神殿的主人見劉邊和小阿菜沉默無語,也覺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有推卸責任或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嫌疑,當即微感苦澀地笑了笑道:“其實我也不是一個很隨意的人,但你們要知道創界并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可是一件千頭萬緒的活兒。單是界因的凝聚成形,就要花上梵天世界數萬年的時間,這時間相對修羅天而言,只怕就是幾百萬年了。界因凝聚以后,還要根據一些具體情況對界因中的宇宙要素進行調整,畢竟每個創界者都有自己的宇宙觀,有的認識深刻一些,有的認識膚淺一些,細微之處的差異決定了各界的不同。當然,這其中也有失敗的例子,并非次次都成功的。”
小阿菜忽然苦笑道:“那……那咱們這修羅天,是不是就算是一個失敗的例子?”那人一愣,支吾道:“也不算是特別失敗啦……”說著他似覺這話并不能安慰小阿菜內心的悲苦,干脆不再隱瞞,終于承認道:“我還是說實話吧,這修羅天的創造,應該算是失敗的。”小阿菜心中苦悶之極,似乎自己和修羅天那些難以計量的生命,只是一次試驗的報廢品,自己的一生忽然失去了意義……竟無法再說下去了。
劉迦體涼他的心情,勸慰道:“老哥,你也別難過啦,我聽他說得那么復雜,想來成功的機率也并不高,說不定我生活的那個世界和你一樣,都是報廢的試驗品。”那人一聽,立時問道:“你來自哪一界?”劉迦笑道:“我生活的星球叫地球。”接著他將地球所在的星系及宇宙特征,告訴給那人。
那人“哦~~”了一聲,嘆道:“那是梵帝伽利斯創造出來的。”劉迦心中一凜,暗道:“梵帝伽利斯?咱地球上有個地名叫梵帝岡,這之間有什么聯系?”卻聽那人說道:“伽利斯的修為在梵天世界已算是相當頂尖的了,他創造的世界當然與眾不同,多姿多彩、萬物竟生,而且整個天界有極好的平衡系統。他可是一個了不起的創界者,我的修為遠不如他。”
劉迦聞言,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在那兒生活了幾十年,并不覺得那兒有什么好,疾病、戰爭、暴力,而且修行的人也不多,去探研宇宙真理人也很少。”他說這話一方面是因為他心中確實有這樣的感受,另一方面是想說給小阿菜聽,告訴他:兄弟,你雖然可憐,我也好不到哪兒去。想來有人同病相憐,痛苦者該當稍感安慰。
那人搖搖頭,對劉迦道:“以你的修為,對宇宙演化、陰陽轉換之理該當是相當了解了。可你想過沒有,那些看似自然而然的宇宙現象,為什么會存在呢?你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看到萬物有生有死,所以習慣性地認為生命有生有死也是正常的,畢竟人的生存規則該與自然規則一致。可這些只是現象,其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你不明白這些道理,所以覺得你從前生活的地方不好,可在創界者眼中,那已經是非常完美的世界啦,你要知道在那兒生活的可是凡人,并不是對自身命運多少有著控制力的修行高人。每一界的誕生看似偶然,但深究下去,其背后都有著極為復雜的因素。不單是那些天然形成的天界,就算是人為創造的,也有其必然會誕生的原因所在,一個界該是什么樣子……。”
小阿菜忽然恭敬地問道:“您老人家……該如稱呼?”那人一愣,笑道:“你叫我祺諾好了。”但他立時又自言自語道:“都快要死了的人了,名字還有什么意義?”小阿菜語中略帶哭腔道:“雖然名字對您而言,確實不重要。可畢竟這修羅天是您老人家創造的,是您老給了咱們這些阿修羅的生命,您就是整個修羅天的父親啊。”他雖然明知自己是一次失敗的創界產物,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反倒是覺著眼前這創界者甚是和藹可親,大有天父的風范。
祺諾莞爾笑道:“瞧瞧,又來了不是?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你們的生命不是我給的,我只是給了你們一個生存的環境。”他轉頭看著劉迦道:“你們那兒肯定也有不少什么關于上帝啊、大梵天王啊、天父啊之類的傳說是吧?伽利斯被你們尊敬也是應有之意,他確實了不起,是個很慈悲很智慧的人,配得上天父這個稱號。比起他來,我差得太遠。”說著他竟黯然無語,稍后又向兩人問道:“咦,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劉迦笑道:“剛才你在說關于上帝的傳說,又說那個叫上帝的人很有智慧,配得上天父二字。”他心中暗道:“這人居然也有跑題的習慣?而且跑得似乎比我還快……難道說越是境界高的人,跑得越快?”念及此,似覺自己跑題的水平大大超出從前,當可同理推出自己現在的境界也算是高人了,心中暗喜。
祺諾點點頭,笑道:“是,咱們是說到關于這些傳說。這些傳說并非是創界者想故作神秘,而是因為一個創界者總會在界成之初,想盡辦法幫助他的子民適應生存或是觀察他們的生存狀態,以便看到不合理之處,盡可能及時地做一些調整。時間長了,自然就會留下一些傳說。”劉迦奇道:“調整?怎么調整?”
祺諾笑道:“創界者并非能完全預測一界的發展狀況,因為一界雖然誕生了,各種生命要素也具備了,可生命來源卻并非是這一界自然而來的,而是億萬他界的生命在輪回時,受其業力影響,通過冥界的通道自然選擇適合其新生的天界。創界者所造的天界越是復雜,各種要素越是豐富,越適合多種不同生命的輪回轉世。就因為這樣,創界者對天道的認識程度也就決定了這一界的生存規則,在這規則下,自然會有與之相應的生命輪回到此界來誕生。”
說著他沉默片刻,似在考慮下面的話該不該說,稍后,似覺無甚隱瞞的必要,又繼續說道:“往往在一界形成之后,創界者就會發現誕生的生命或是某些生存規則并非他想像的樣子,這是因為一界形成時的規則太多、太細,沒人能一次性地把握住所有的細節。這時他就會對這一界的諸多要素進行調整,但這樣做的話,一不小心就會把先前誕生的生命毀掉。”說著他見劉迦現驚詫之色,又補充道:“在普通人眼里,這似乎有些無情或是殘忍,可倘若為了一時的憐憫,一直忍容下去,受苦的最終還是那些在界內生活的生命啊。所謂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接近完美的事物總是在不斷改造中完成的。”他見兩人茫然無語,嘆道:“這種事說了你們也不懂,如果你們幸運的話,能修到梵天之境,許多道理自然就會明白,創界其實是件苦差……當然,如果這差事做得好,修為也會提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劉迦聽得頭大,腦中亂轟轟一片,偶爾便會想道:“地球上曾出現過恐龍大滅絕,是不是創界者做得一次大規模改造?傳說中的諾亞方舟是不是也是一次改造中的幸存者?我生活的地方有盤古開天劈地一說,那盤古是不是就是那個伽利斯?”諸如此類的想法,竟相而起,亂七八糟,不知所云。
卻聽小阿菜急道:“祺諾父親,那您為啥不把咱修羅天改造一下,我們的要求可不高,只要能幫大家應劫過關就行了。”祺諾苦笑道:“你不知道對一界的改造有多麻煩,你每做一個決定,首先得考慮諸多因素,平衡各種系統,不能顧此而失彼,任何大動作都可能造成毀天滅地的災難。只能通過局部微調,在極長的時間中,逐漸滲透整個系統。每微調一次都需要動用這一界大量的資源,而且要看到調整的效果,也總要等到百萬年之后,這期間你還不能離開,否則中間出現意外而沒有及時制止,那災難可就大了。這修羅天形成數億萬年以來,我就沒離開過,一直都在改造,改到現在,連我自己都快死掉了……”小阿菜聽得郁悶,哀嘆道:“咱們修羅天就這么爛?您老人家改了億萬年也沒改好?”祺諾搖頭道:“唉,你不明白的,這一界初創時,我所凝聚的界因中,有著陰陽交叉的不協調,對生命的繁衍是很不利的。”
見小阿菜和劉迦不解,他又補充道:“唉呀,就是男人長得太漂亮太帥卻無陽剛之氣,女人長得太丑太難看而又暴燥之極。”劉迦啞然失笑道:“這就是不協調?”轉而笑道:“這好像是有些陰陽交叉了。”心中卻暗道:“那不如干脆讓長得太丑太難看而又暴燥的生命做男人,讓長得太漂亮太帥卻無陽剛之氣的生命做女人,這樣一交換不就成了?”但隱隱覺得這種想法過于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定有難度。
祺諾繼續道:“我看到別人創造的天界都不是這樣的,大多是女子漂亮和男人陽剛,這樣的極陰極陽,二者容易互補協調,對生命的繁衍大有益處,我便決定對界因做一些修改。但要專門花精力去糾正生命的長相,我又覺著無聊,干脆決定不在長相上做調整,而是直接增加男性的陽剛,把雄性生物的攻擊力增加。”說著這里,劉迦轉頭小阿菜笑道:“難怪你們修羅天的人這么能打。”
祺諾搖頭道:“可這種細微的調整是很難把握分寸的,以我的修為,調來調去,前進一步就是陽剛過頭,后退一步就是陽萎….弄到后來,我焦頭爛額,但又不敢停下來,畢竟那時界因已快啟動了,再不抓緊時間,隨時都可能大爆炸而自動形成一界。倘若界因爆炸之時,我還在調整,那結果就完全不可控制了。比方說,我剛剛把雄性要素減弱,界因便爆炸而成界,那這一界豈不是成了陽萎者投生轉世的集中營?但偏偏這一界又有雌性存在,那豈不是苦盡天下女子?哎,其實我這個比喻也不對啦,倘若真是這樣,生命又如何誕生得出來?既然生命不能誕生,陽萎者又是如何產生的?女子又從何而來?反正我只是打個比方,說明一下這種微調的痛苦所在,你們也不用太認真了。”劉迦和小阿菜聽得搖頭不已,苦笑難禁。
祺諾繼續說道:“終于,有一天我累得實在不行了,也開始萌生惰意,再沒耐心繼續做下去,就開始自我安慰地告訴自己:行了行了,你已經調整好了,雖然不夠完美,將就著也能湊和了吧。然后就開始創界了……”聽到這里,小阿菜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哭了起來。連劉迦都頗為不滿地嘆道:“這這這……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你也不想想,那別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生存環境是在這樣一種狀態下產生出來的,心里面會有多難過啊……”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表達心中所感,只是覺得別扭之極。
他這想法偶特能理解。有一次在家吃完飯后,偶想找些話題和雙親聊聊家常,便故作天真地問道:“娘啊爹啊,當初你們兩位是怎么想到要生下偶這個可愛的生命來的呢?為了生偶下來,你們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偶本以為爹娘立時會甜美地回憶當年,他們是如何地盼望著偶的出世,是如何地幻想著這愛情的結晶,是如何地……誰知道偶娘立時嘆道:“那時避孕措施不完善……沒法子的事。”偶當時聽了這句話,無語良久后,終于下定決心,絕再不涉及此話題。
小阿菜之所以哭,便是因為此。每個生命對自己多少都有些認同感和自豪感,但終于有一天,你忽然得知,你的出生只是因為某個錯誤或是不小心之類的、毫無美好愿望下的意外,甚至是一種遺憾的敗筆……你定會覺得你的人生充滿著多大的偶然性啊,稍稍一個差池,你便沒機會來到這世界上了。咱們凡人尚且如此,何況小阿菜這一界之尊,這種打擊對他而言,除了哭以外,似乎找不到其他的表達方式了。
祺諾看著小阿菜哭了一會兒,心中也甚為感概,正待說幾句勸慰之語,忽見小阿菜停止了哭泣,轉而問道:“難道修羅天永遠只能這樣,就沒有別的什么辦法可以再作些調整了嗎?”祺諾搖搖頭,嘆道:“我沒多少時間了,如果我能回梵天世界,重新凝煉炁氣,這身體便能再支撐千萬年的時間,或許能給修羅天再多做一點事。”他看著小阿菜悲意凄涼,又補充道:“并不是我不想管你們,這確實是因為我能力有限了,倘若我還有能力做下去的話,我不可能不管的。畢竟這不僅關系你們的未來,也關系到我的未來。由于這一界是我創造的,這一界的發展好壞,對我影響極大。”
說著他指向劉迦,對小阿菜說道:“創造他們那一界的伽利斯,也就是他們所說的上帝,就做得比我好,不管怎么說,在那一界對他感恩的人特別多……甚至還有不少人通過各種修行方式進入更高境界,有的已遠遠超過梵天之境。這種念力回饋,使伽利斯的修為不斷向上,現在都不知修到何種境界去了。”說到此,他又長嘆道:“唉,這修羅天一界的人大多怨天怨地,特別是不少應劫失敗的修行者,對這種生存環境埋怨得更加厲害,這些怨力回饋,對我自身修為沖擊極大。背上如此深重的業力,真不知道死了以后,我會輪回到什么鬼地方去呢。”
劉迦與小阿菜一時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深義,相視無語。片刻,劉迦忽然說道:“咦,你為什么不能回去?那邊不是有個通道嗎?猥瑣男就是從那兒回梵天的。”他隱隱覺得自己能幫到這祺諾,但又不知該如何幫他。
祺諾搖頭道:“我神識弱得很,現在連身體都回不去了,怎么敢直接去走那條通道?那映界神光不把我徹底粉碎才怪。我前些年一直沉浸在如何改造修羅天的事務中,全忘了體內的炁氣已越來越少了。等到有一天我發現的時候,已沒法跨過那個通道了。當時我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為了節約體內最后一點點炁氣,便封閉了所有的神通能力,將神識留在此處,看看能不能想到回去的辦法,畢竟這里有我當初營造用來修養神識的氛圍。可這么些年下來,不僅沒想到辦法,而且這神識由于長期離體,也漸漸開始承受不住修羅天煞氣的影響,不僅與自己的身體失去了聯系,這神識也快要泯滅了。”
劉迦聽到此處,心中靈感忽至,立刻問道:“我明白了,你是說你現在連回到自己的身體也沒有辦法了是吧?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回到你的身體,又能找到一個寶物跨界,你能回去嗎?”祺諾沉吟片刻,搖頭道:“這可不是簡單的平行跨界,而是向上一天界超越。一般的法器承受不起映界神光的沖擊,除非是一界天地初開時的寶物,這種寶物體內凝聚的天地靈力相當精純,應該有這樣的承受力。”劉迦聞言大喜道:“那不就得了?我可以用原力將你帶出這里,然后再把你的神識推回你的身體,而且……嘻嘻,我還有一個天地初開時的寶物呢。”
他此言一出,祺諾叫道:“啊?真得?”小阿菜聞言一愣,但轉眼即明,立時開心地叫道:“對對對,剛才我還在想,有什么辦法將祺諾天父的神識帶出這里,畢竟咱們都是元神,神通有限,身體又過不來,但你的原力卻正好就是針對神識而修練的。那個混沌牒就是你說的寶物吧?”
劉迦莞爾樂道:“這不結了?多簡單的一件事啊。”祺諾聞言大喜,但又稍帶懷疑地問道:“原力?什么原力?真有這么厲害?”小阿菜笑道:“您老人家一天到晚忙著改造修羅天,當然不知道外界的事情啦,這小白臉是天幽宮宮主,原力的創始人,一天到晚專門研究如何逮別人的念頭、震別人神識的貨色。”
祺諾恍然大悟,立時開心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有救了。你這就帶我離開吧,然后咱們到地下室去,我的身體就在那兒。呵呵,幸好當初我留了一點炁氣在體內,而且封住了所有的神通,否則連那一點點炁氣也沒有了。”小阿菜也跟著大笑道:“你有救了,咱們修羅天的修行者也有救了。”言語中開心之極。
當下三人不再多說,劉迦立時沉念逮住祺諾的神識,和小阿菜瞬間返回各自的身體。他將祺諾的神識交給小云照顧,祺諾見之嘖嘖稱奇,連呼不可思議道:“能將神通演化為一個宇宙藏在體內者,定是前生有超大境界的修行者。小白臉,你到底是何人轉世?”劉迦來不及給他多作解釋,當下與小阿菜齊齊出定,同時躍然站立。
兩人剛一站立,立刻看見眾人正打得熱火朝天,劉迦與小阿菜同時高聲喝道:“住手!”這二人修為何等深厚,齊聲并喝之力立刻疊加而出,當即將在場眾人震得暈頭轉向,修為稍差的如明正天等,竟兩眼翻白,暈倒在地。欣悅禪和佩達霍豪根離兩人最近,只覺耳中轟鳴,神識亂顫,好不容易才勉力支撐下來。
佩達霍豪根剛站穩身形,立刻見到小阿菜立在不遠處,心中大恐,作勢欲逃。卻見小阿菜伸掌劈過,一片金光刀煞疾閃而至。這刀煞來得太快,竟在起念之間,那佩達霍豪根來不及啟動芫銀花,只得出手化力。沒想到小阿菜所出之力竟在半途轉向,曲折至他身后,倒透其體。小阿菜一出手志在必得,而佩達霍豪根的修為本就在他之下,再加上與欣悅禪拼得多時,早已疲憊之極,竟當場一聲慘叫,傾倒在地上。就在他倒地一刻,那刀煞已回歸小阿菜掌心。劉迦眼快,見到他手中多了一個形似蓮花的銀色器具,想來是用剛才的刀煞從佩達霍豪根體內取過來的。
小阿菜看了看倒在地上呻吟的佩達霍豪根,笑道:“我又沒殺你,你叫得像殺豬似的干嘛?”繼而又抬眼對其他修羅天將笑道:“現在芫銀花在我手中,你們都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兒,說不定我有用得著你們的時候。”佩達霍豪根在地上哀叫道:“老大,你怎么一上來就打我,雖然我犯了錯誤,可犯錯誤的又不是我一個人。你看人家老大,可沒一上來就教訓自己的兄弟啊。”劉迦看到耀月龍暈倒在地上,已明其理,當下指著地上的耀月龍,對佩達霍豪根笑道:“我的兄弟已暈過去了,不用我教訓了。”佩達霍豪根一愣,癱在地上喃喃地自怨道:“早知道剛才我也該暈過去的。”
劉迦見非所言等人躺在地上,心中一驚,神識探過,知其無大礙,當下對欣悅禪等人說道:“悅禪,你們先照顧一下非大哥他們幾位,我有點要事要辦。”
話音剛落,卻猛感大殿巨烈震動起來,眾人立時驚詫無比。劉迦聽得祺諾在他體內大叫道:“哎呀,誰啟動了地下室的筑源壇?!”劉迦定住身形,急問道:“那筑源壇是干什么用的?”祺諾連連叫苦道:“那玩意是我每次改造修羅天時,用來收集凝聚這一界的天地靈力的。”劉迦恍然,松了一口氣笑道:“嚇我一跳,凝聚天地靈力,這是好事啊,有什么可怕的。”
祺諾一腔悲意地罵道:“你懂個屁啊,修羅天的天地靈力是什么?是未經提煉過的自然刀煞啊!再過一會兒,億萬無量刀煞便會狂涌而至,你們在場的人,有誰承受得了?!這筑源壇一啟動就是修羅天的一百年,在這一百年內,誰也停不來。”劉迦這才驚慌起來,立時問道:“那咱們該怎么辦?”祺諾急道:“越緊抓上你的人躲到地下室去,你們體內沒有炁氣,能躲多久是多久吧。這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個傻瓜啟動筑源壇的啊?”
話音一落,卻聽見外殿已狂風大起、轟聲巨震,似有千軍萬馬忽然奔至而竟相廝殺一般。眾人正感恐懼,隱約聽見“啊~~”地一聲刺耳尖叫,緊跟著一物已從外殿翻滾了進來,撲通撲通地落在地上,同時驚叫道:“啊~~,快逃命啊,外面太可怕了啊~~!”劉迦定睛一看,正是混沌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