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與小阿菜正在閒聊,忽聽風塵一點熊低呼道:“咦,快看,又有人要去破陣了!”兩人轉頭一看,只見那香象截流陣異光突現,就像幾塊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猛地濺起數點浪花一般。正是外圍的旁觀者中,有三人已失去耐心,相邀出手了。那三人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各種法器與法術竟相用上,但就像蜻蜒搖石柱似的,除了在陣法外圍引起陣陣波動以外,整個陣法竟無絲毫受損。反倒是其中一人動作稍大了一點,引動象耳陣位的反擊,掀起驚濤駭浪,將三人盡行送至人羣視線之外去了。
陣外的那些人,似乎看慣了這場面,不少人竟哈哈大笑起來,有人樂道:“這便是自不量力的結果,連大象耳朵的一扇之力都承受不住,居然也想去破陣,還好沒有被象腿踩住,否則只能變爲一堆爛肉了。”也有人罵道:“嘲笑別人有什麼用,咱們這裡數千高手,爲什麼不團結起來,大傢伙一齊上。”當然,更多的人則在一旁搖頭不語,暗歎自己與聖人無緣。
劉迦神識掃過,不禁微感驚詫,對小阿菜說道:“剛纔那三人的修爲均非泛泛之輩,手中法器的威力也是極大,可面對那香象截流陣,居然就好像蚊子搔癢似的。”說話間,他已盡將那陣法的諸多特性與攻防要領歷歷默識,心中暗暗開始構建破陣法門。他前時與李淳風交流之後,在知識的系統性與廣博性方面,都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如果說他從前是一個天賦異稟、自學成才的高手,李淳風的作用便是幫他完成了博士學位的文憑,後來他自己佈下的那鎮心歸神陣就如一個博士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內提交的論文與課題,使他已漸現一代宗師該具有的種種特質。
小阿菜本來尋思以二人聯手之力,破一個陣法該不是什麼難事,但見那香象截流陣在外人攻擊之下,就如巍巍羣山,任你風吹雨打、任你滄海變遷,它自泰然處之。不禁搖頭道:“咱們阿修羅破陣,從來都是硬碰硬,數萬甚至是數十萬阿修羅共振之下,其力無堅不摧,可眼下哪來那麼多人手?”此語一出,心中忽有所感,忍不住嘆道:“我忽然發現退休的壞處了,沒退休前,辦個什麼事,只需要給佩達霍豪根下個指示,再難的事都能辦成。畢竟以天王之尊,手中掌握的人力物力資源儘可傾一界之所有。可現在連破個陣法都得自己親自動手,真他媽現實。”
劉迦聽得好笑,正要說話,卻見眼前金光閃過,一個人影倏地而至。劉迦立感來者能場沉深純厚,且熟悉親切,當下高聲叫道:“玄哥!”那人長身而立,淡泊儒雅,瀟灑自然,正是玄穹。
玄穹身形一定,立時微微一笑,拱手對衆人說道:“天王,劉迦兄弟,你們也在這裡。”說著他不忘對一旁的風塵一點熊也作禮道:“風塵兄,多年不見。”風塵一點熊乍見玄穹,也是一驚,再見玄穹對他作禮,大喜過望,趕緊回禮道:“玉帝,你老人家也來這裡看熱鬧?”玄穹點頭笑過,並不多說。
劉迦見到玄穹,開心之極,立時上前拉住對方的手,笑道:“玄哥,上次在凌渡宮那邊見了你以後,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你沒有被天極祖師打死吧?”話一出口,立時感到此言太無邏輯,趕緊笑嘻嘻地糾正道:“瞧我說的,玄哥那般修爲,怎麼可能被天極老頭幹掉?倘若真有此事,玄哥又怎麼會在這裡……嘻嘻,玄哥你別見怪,我見到你很是開心,激動之下,難免胡言亂語。”玄穹毫不介懷,莞爾笑道:“兄弟還是這般率真使然,當日那天極祖師……”卻聽一旁小阿菜嘿嘿笑道:“玄穹,你就不給我打打招呼?”
玄穹轉頭笑道:“天王,咱們是老相識了,你還這般客套?這裡熟人太多,總得一個一個招呼過來。”小阿菜笑道:“玄穹,你來這裡幹嘛?看熱鬧這種事,可不是你這等自詡清靜無爲的仙人喜歡做的。”劉迦在一旁急道:“玄哥,剛纔你的話還沒說完呢……”玄穹笑道:“你們倆都在問話,我到底先回答誰的?”劉迦搶著說道:“先把你剛纔的話說完,你說那天極祖師如何了?”小阿菜眉頭微皺道:“你們怎麼同天極那小子攪在一起了?那小子從冥界出來了?刑滿釋放了?”
玄穹沉吟片刻,對劉迦微笑道:“那日我同天極祖師打起來,也只是湊巧而已。我原本是來找你的,沒想到他也在找你,大家這麼一爭,自然也就打起來了。可見禍端總起於有爲,福報總源自於無求……我同天極祖師沒什麼仇,大家沒必要生死相拼,打著打著也就沒啥興趣了,一拍兩散,沒什麼好說的。”劉迦奇道:“玄哥,那天你是專門來找我的?找我什麼事?”玄穹轉身指著那香象截流陣,說道:“就是爲了那聖人現世的事情。這聖人臨世一事,我是早就知道的,當時我見你修爲已臻至化境,想到你前生同佛門大有淵源,便想拉上你,一起來見這聖人。畢竟聖人現世,有緣與之相遇者,大多能在其指導或幫助下越境飛昇,這是所有修行者都夢寐以求的。”
聽到此處,劉迦見他臉上忽現遲疑之色,不禁問道:“玄哥,你在想啥?爲啥表情這般古怪?”玄穹擡眼笑了笑,轉而一臉坦然,對劉迦說道:“當日我同天極祖師分開以後,以爲你回了天幽宮那邊,便去淡月羣星找你。可沒見你的人影,卻見淡月那邊亂得很。原來是你走了以後,淡月的諸多門派又開始各自爲政,天幽宮的舊部意欲平亂……整個淡月羣星內打得很厲害。我想這定非兄弟你的本意,便自作主張地將叛亂平息了,然後讓紫微兄弟住進淡月,暫時幫你管管,等你回去之後,他再離開。”
劉迦聞言一愣,暗道:“原來淡月那幫修行者,在內心深處並不願加入天幽宮……”玄穹見他沉思,又道:“兄弟,我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講?”劉迦若有所思地說道:“玄哥,你有話只管說。”玄穹點點頭,說道:“兄弟,我知道你重建天幽宮本是好意,希望大家沒有門派之分……可好的意圖有時候並非就能有好的結果,咱們認爲好的事情,在別人眼中未必就能認可。如此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別人身上,結果總是不大理想。不如順其自然,讓大家各自選擇自己習慣的生存方式,是好是壞,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那種家長制的做法,未免難以服衆,時間長了,大家都累。”
劉迦先前在天樂宮時,對此說已深有體會,此時聽到玄穹又聊及此事,更是大有感概,當下嘆道:“玄哥說得好,當初我修爲大進,竟有了天地間唯我獨尊的自大,種種自以爲是的念頭層出不窮,所以才做了這種傻事,後來我在修羅天見了許多從前天幽宮的人…。。”忽聽一旁小阿菜笑道:“玄穹,你倒是精明啊,有了靈宵殿還不夠,又讓紫微又霸佔天幽宮,還要找個勞什子理由讓小白臉自願放棄,你卻正好把搶來的東西合法化,說成是別人轉讓或是贈送的,一舉兩得……”玄穹轉頭笑道:“天王,玄穹在你眼中,真是這般險惡之人?”小阿菜樂道:“難說得很,有時候人的修爲上去了,倘若走的路子沒對,心思也變得更加複雜,難免更加變態。”
劉迦搖頭道:“玄哥剛纔說的道理,我現在已經非常瞭解了,一個人的修爲走到某個較高層次時,自以爲了悟了太多的真理,在他眼中,凡人或是修爲較低的修行者很容易被他看作是愚癡。有了這樣的心境,難免就會生出一些教化別人、幫助別人、又或是替別人選擇正確道路的念頭。我曾有過這樣的心態,現在感觸很深。”說著他看著玄穹,一臉正色道:“玄哥,我每次見你,都能從你那裡得到太多教誨,真不知該如何謝你。”玄穹搖頭笑道:“但願你今生有所成就,不重蹈他生覆轍就好。”
劉迦心中感動,正待出言相謝,卻聽小阿菜笑罵道:“玄穹,你小子那點心思瞞得了小白臉,可瞞不了我。多半是想到他前生曾是地藏菩薩,倘若今生成就無量智慧,大家都有福報是吧?”玄穹毫不介意,坦然笑道:“修行者追求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大智慧、大境界,能找到良師益友,更是如走捷徑,誰不想修行成功?遠的那些三清或是佛祖就不說了,畢竟咱們無緣相識,可咱們身邊這位劉迦兄弟有著菩薩級別的鋒根利器,早晚必有極大成就,得他指點一二,勝過自己閉門造車千萬年了。”小阿菜見玄穹直言無忌,當下樂道:“呵呵,咱哥倆心思一樣,得好好利用這小白臉,否則可就浪費了不是?”
劉迦沒想到玄穹如此看重自己,心下大慚,臉上竟現緋紅,正想自謙幾句,忽感一股能場從不遠處急速掠過,那風塵一點熊叫道:“又被震出去了一個!”三人轉過頭來,見陣外人羣稍有異動,似乎是因爲剛纔那陣法發力時,讓大家心有所忌,總得動上那麼一兩下子,方感安全。
玄穹轉頭對劉迦說道:“兄弟,你有沒有破陣良策?”劉迦搖頭道:“暫時還沒想好……”忽聽小云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喂,那個我,等一下,我有話要說呢。”劉迦聞言一怔,好一陣子沒聽見小云這般嚴肅的聲音,忍不住問道:“小云,你幹嘛這麼嚴肅?”小云輕聲笑道:“那個崔曉雨有問題哦。”劉迦聞言一驚,奇道:“啊?曉雨?有什麼問題?”他知道自己心中的念頭會直接傳進小云宇宙,那裡的人盡皆詳知,一時擔心這樣掩耳盜鈴般地背後說人是非會讓崔曉雨有所誤會。
小云知其心念,笑道:“這種事我早想到啦,剛纔和你說話前,我已將宇宙的出口封了,你的念頭現在只有我知道,其他人聽不見。”說話間,她已將要說的話一一陳列在劉迦神識中,任他自己察看。劉迦笑道:“你現在不喜歡一問一答了?”小云微嗔道:“哎呀,這件事重要嘛,沒那麼多時間玩呢。”劉迦動念細辨,已知小云想說的一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話說安若微自從假扮崔曉雨後,不管是在長相上,還是諸多做人的習慣上,都扮得極爲真切。畢竟她有著崔曉雨的所有記憶,知道崔曉雨在大家心目中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盡知衆人之間相關瑣事,一般人很難察覺到她比起從前有何不同。再加上崔曉雨並非一個愛出風頭的人,就算她的行爲與崔曉雨有些細節上的出入,旁人也很難注意到。
前時藍沁心細,曾注意到這個崔曉雨腰間多了一個香袋,但只是以女人的心思去猜測她也和大家一樣喜歡趕時尚或是扮靚之類的,也就沒想太多。再加上安若微知其念頭後,立時將香袋隱匿起來,反倒使藍沁在大丑的胡言亂語下,懷疑自己是不是快應劫了,以致出現幻覺。後來她和衆人一起,忙於玩樂,便將此事給忘了。
但小云卻不同,不僅僅因爲她是由劉迦前生的神通演化而來,更重要的是,她不打麻將,不鬥地主,不寫日記……最多也就是人羣中走走看看,和某人聊上幾句等等,或是一個人安靜地思考(多好的物業管理人員啊)。比起其他人而言,她沒有外物的干擾,當然要心細得多。再加上她本身就是那個宇宙,對其中事物的些些變化,自也敏感異常。那日劉迦與小阿菜在無間時空中被髯成犢困住,險些無法逃脫,全靠安若微急中生智,用惑心真茫出其不意地干擾對手,這才得以從無間時空中出來。當時安若微頗爲得意,曾說過一些讓劉迦感到詫異的話,可劉迦當時沒心思考慮更多,竟被安若微瞞了過去。
但小云卻將此事記在心裡,一直暗中細細觀察安若微。後來非所言在打麻將時,莫名暈倒,常人不知是怎麼回事,可安若微身處小云宇宙內,那些些的小動作如何瞞得過小云的雙眼?當時小云便頗爲不解,暗道:“崔曉雨性格溫柔純潔,與人無爭,怎麼可能爲了非所言一句戲言而動怒?甚至用惑心真茫擊震對手神識?更何況兩人當年被困於萬年老妖的星球上,崔曉雨能在超級女生的比賽中脫穎而出,以至生活富裕安逸,也多虧非所言爲其指路。兩人感情應該不錯的。”
她有此一念,便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崔曉雨有問題,越看越覺得她總有什麼地方不對。有時候更禁不住在安若微身邊晃悠,看似無心地溜?,實則想靠近安若微,便於近距離觀察。那安若微是個心中有鬼的人,對四周一切非常敏感,既見小云有事無事便在距她不遠處東遊西蕩,早知有異,暗加提防。但畢竟她在小云宇宙之內,尚不敢亂動,唯有極力扮作崔曉雨,以圖矇混過關。
小云一靠近安若微,立感其體內能場之強大,全不在劉迦之下,心中暗道:“難道崔曉雨體內的惑心真茫貫通以後,連性格與習性也跟著全變了?她這惑心真茫還真得獨樹一幟,世間罕有。”她一邊想,一邊暗贊惑心真茫的與衆不同,忍不住便開始在安若微身體四周細探起來。
那修行之人,只要不刻意隱藏自身的修爲,體內積累的能場便會在流轉中向外界四溢漫延。但修行高的人,像劉迦、小阿菜這等,對自身生命的控制力極強,均可在動念之間便將個人修爲隱匿起來。安若微也不例外,她剛入小云宇宙之時,小心謹慎之極,難免刻意收斂自己的修爲。但後來日久無事,她憂慮漸去,便開始暗中釋放惑心真茫,對劉迦的整個身體進行探識,目的便是在尋找劉迦的真性所在。她只知道那個傳說,倘若能攝取地藏真性,便直接擁有了地藏的無量神通,可到底生命的真性是啥,在什麼地方,她壓根兒不知。想來想去,只有用惑心真茫對劉迦進行掃描,從反饋回來的信息中再加以分析研究。
小云這次細探之下,立時發現眼前這個崔曉雨體內釋出的惑心真茫,是在一定的規則下向外延伸,透過小云宇宙的出入口,盡在劉迦元神四周遊走,因爲這暗流極弱、極緩,且刻意與劉迦元神保持距離,是以劉迦很難察覺到。小云暗暗著急,本欲上前質問眼前這崔曉雨爲何要在宇宙內作這樣的探識,但又擔心自己觀察到的現象只是惑心真茫本來就具有的特徵,如此亂懷疑人,豈不破壞此宇宙內的和諧氣氛?
她思量片刻,心中拿定主意,便上前對安若微笑道:“曉雨,陪我到星河中去走走吧,我一個人挺無聊的。”安若微知她懷疑自己,本不願隨之而去,但想到崔曉雨是一個極隨和的人,很少拒絕別人,無奈之下,也就強裝笑顏道:“好啊。”
兩人來到太空之中,走走停停,看似在欣賞星河勝境,卻是各懷心事。小云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曉雨,你體內的惑心真茫是怎麼來的?以前沒聽你修煉過這法門啊。”安若微暗道:“這小傢伙開始試探我了。”她做出一副懵懂相,睜著大眼,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上次我醒來的時候,看到我哥和天王在我身邊,好像那時體內就已經充滿了惑心真茫的力道。”言下之意,竟在向小云暗示:你可別亂懷疑我,我當時暈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你想打聽什麼,最好向劉迦問去。
小云見這問題沒用,轉念又起一念,笑道:“你看,轉眼間那個我出道已經這麼些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我記得當初他遇見你時,也就是我醒過來的時候。咱們倆可是看著他成長得哦,只不過你一直在他身邊,我一直在他腦中。咦,你還記得於靜光嗎?”她想多問問往事,盼能從眼前這崔曉雨的回答中,找到破綻。可她和劉迦一樣,對惑心真茫的瞭解都極爲有限,哪裡知道安若微早從崔曉雨腦中提取了所有的記憶。
那安若微知她心意,當即柔聲笑道:“是啊,當初於靜光的修爲好厲害,險些殺了我哥,多虧你引動天雷閃電,才殺了那於靜光呢。”她心中暗暗好笑:“這小傢伙太幼稚了,以爲問幾個問題便能難倒我,倘若我真有這麼笨,還能做一界至尊?問吧問吧,盡情地問吧,一次問個夠,省得以後她老是懷疑我。”
小云見問了如此遙遠的問題,這崔曉雨照樣能對答如流,心中不免暗道:“難道我的判斷有誤?”可天下就是有這般奇怪的事,只要你心中咬定了某人不是個好東西,就算這人真的是好人,你也會想盡辦法、千方百計地證明他是個壞蛋。小云也不例外,眼見誘供沒有作用,又不能逼供,她也是個急性子,當下轉頭對安若微笑道:“曉雨,咱們來做個遊戲好不好,這遊戲叫做:我問你答。遊戲規則很簡單,提問的人一旦提出問題,回答問題的人立刻就要回答,不能有絲毫停頓。這遊戲是專門用來鍛鍊人的反應速度的。”
安若微聞言微怒,暗罵道:“這小傢伙想逼死我?”但轉念既知,自己非得闖過眼前這一關,否則終難擺脫小云的懷疑與糾纏。當下抿嘴笑道:“小云,你這遊戲好玩,咱們來試試。”
話音一落,小云立刻問道:“開始羅!第一個問題,宣宣是怎麼死的?”安若微立時答道:“醜殭屍害死的!”小云追著問道:“醜殭屍是誰?”安若微應道:“不知道。”小云又道:“爲什麼不知道?”安若微應道:“我聽我哥說,他當時沒留名。”
這種遊戲一旦開始,只要回答者沒有出錯,提問方就得一直問下去,安若微有著崔曉雨的所有記憶,因此並不擔心回答出錯,可偏偏小云的問題並非那麼容易回答,且刁鑽古怪之極。幾個回合之後,安若微越發地緊張起來。
比如小云問道:“劉迦爲什麼會喜歡崔曉雨?”安若微正要回答:“因爲我年輕、漂亮、純真、可愛。”可轉念既想到,這雖然是事實,可天下哪有自己這麼誇自己的,更何況崔曉雨性格謙和,從不自傲。念及此,立時答道:“因爲我……我也不知道啊。”
又或小云問道:“爲什麼萬年老妖不傷崔曉雨?”安若微順口便想說道:“她沒那個膽子!”但這種話安若微可以說,崔曉雨卻不能說,當即一臉疑惑道:“是啊,她爲什麼不傷我呢?或許是因爲我哥把她纏得緊,她沒空傷我吧。”小云搖搖頭,說道:“你答得太慢,要快,我的問題一出口,你的答案立刻就要出來,這樣纔好玩呢。”
緊接著小云越問越快、安若微的回答也是緊隨其後,咱們不妨列舉如下……。
“崔曉雨賭博爲什麼這麼厲害?”
“因爲風水,啊不……運氣好唄。”
“在漢中的時候,崔曉雨爲什麼險些和劉迦有一夜情?”
“兩人相愛,啊不……修爲有限,被那怪陣法所引誘。”
“崔曉雨最喜歡看什麼書?”
“《夢醒修真錄》,啊不……我不喜歡看書。”
“崔曉雨腦中的紫色亮點從哪裡來的?”
“是安若……咦,我腦中有亮點嗎?”
“崔曉雨爲什麼要用惑心真茫攻擊非所言?”
“那廝……咦,有這樣的事嗎?”
“崔曉雨爲什麼會和聖妖長得一模一樣呢?”
“分身同步原理嘛……哎,這種事誰知道?”
說到此處,小云忽然笑盈盈地盯著安若微,嘻嘻樂道:“嘿嘿,你怎麼知道崔曉雨和聖妖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嗯?我只是隨便瞎編了一個問題哦,呵呵,還分身同步原理呢,你知道的東西可真不少啊。”安若微聞言色變,已知自己露出破綻,當下閃身不見。
小云雙手叉在胸前,樂道:“在我的地盤上,看你能逃到哪裡去?”瞬間即將宇宙內所有角落的信息集中起來,卻不見安若微所在,忍不住奇道:“怪了,她明明就在這個宇宙內,我卻不能確定她在何處,這是怎麼回事?”忽然想起前時崔曉雨發作時,也曾出現過一次這樣的情況,明明知道崔曉雨沒離開,可就是找不到她的人在何處。她不敢將此事告訴衆人,擔心這羣人聞言大亂,便悄悄地關了宇宙的出口,卻將此事告訴了劉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