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打了紅燒肉,不然要涼了!姓白的腦殼都有點問題,像瘋子一樣!誰知道這個白柚,安了什么心!你找人檢查一下有沒有監聽設備!”
沈珂聽著黎淵抱怨的話,握著那毛茸茸鑰匙扣的手指頭微動。
“師傅手抖了幾下?”
黎淵指了指自己的大眼睛,“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死死的盯著他,他一下都沒有抖!那一勺肉,一塊都沒有掉!我夠意思吧?”
沈珂點了點頭,隨手將鑰匙扣揣進了褲兜里。
“不錯,可以不吹《永夜》了。”
黎淵哈哈一笑,率先走進了食堂,沖著已經打好飯占好了位置的陳末他們揮了揮手,“好勒,老沈!我可是因公負傷了,在家里我嘴一撅,老爺子抄起筷子就要夾我嘴!”
“他說我是嗩吶成了精,抬嘴就要給他送走呢!”
沈珂聽著,眉眼柔和了幾分,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吃飯的人已經開始排成了長隊。
陳末吃飯特別快,扒拉幾下便已經空了盤,拿著幾片西瓜啃。
“之前咱們組加班太多,難得這周沒有什么事情,今天周五可以早點回去。勞逸結合不是壞事,大家不要覺得不習慣,這樣的才是正常生活節奏。”
陳末說著見吃飯的四人皆是表情輕松,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他們四個人都太年輕了,年輕人有時候心態不平和,容易患得患失的。特案組忙慣了,這么會兒閑下來怕他們多想。
是他把他們聚在一起的,那他就有引導還有保護他們的責任。
不過現在看來,只有他一個人想多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中秋節大家有打算去哪里玩嗎?”齊桓吃著紅燒肉,隨口問道,他看了沈珂一眼,又道,“我媽媽上次還問,大家什么時候有時間去我家吃個飯呢!”
“要不要來一次團建,我家在江邊有一個別墅,有露臺可以烤肉,還有麻將機。”
陳末搖了搖頭,“你們沒有孩子,不知道!這周末家長是最忙的時候,得送去各種輔導班呢!平時我們工作忙,都是你嫂子接送。好不容易我們休息了,我再不干點活,那還不被踹出門去!”
眾人看著他佯裝苦哈哈,其實喂狗糧的樣子,都了然的笑了起來。
沈珂下班的時候,太陽還沒有落山,這幾天沒有案子,她沒有騎車來,早上晨跑著就上了班。
“沈珂,一起!”
沈珂停下了腳步,等著背著鼓鼓囊囊黑包的黎淵。
見她的視線落在了上面,黎淵晃了晃包,“一會兒準備打籃球去,約了幾個朋友,球都背好了,想起沒有換鞋,還是得回去一趟。”
“我爺爺說周末食堂沒飯吃,你要是沒飯吃,就去我家吃,添上一雙筷子的事情。”
“而且平時他們兩個也不自己做,都是家里的阿姨做,不會累著的。”
沈珂輕輕的“嗯”了一聲。
“話都讓你說完了。”
黎淵哈哈一笑,“我還能說一籮筐。”
他說著,突然道,“朱獳案咱們就放棄不管了么?姜和后面怎么問都不開口,現在看到這個局面,我都在想他說的那些口供,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就是提前設計好了的,看似說了很多,其實只說了柳壬海不是朱獳這件事。”
沈珂的手揣在兜里,白柚送得那個毛茸茸的鑰匙扣,摸起來格外的柔軟。
“他并沒有回答我的任何一個關鍵問題。”
她問她是不是見過朱獳,所以被催眠了。
她問他明明可以不把張海倫卷進來,為什么還要殺死張海倫。
這兩個問題,姜和都沒有回答。
“二十年前,姜和如果真的如同他所言,只是偶然被柳壬海找到,然后策劃了頂罪這么一件事。那么他根本就不會知道我的記憶有缺失。”
“他說他看了張海倫那里關于我的記錄,說張海倫告訴了他我的事情,事實上都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看過。如果看了,他不設計出那樣的《永夜》游戲。他對我的履歷很清楚,但是對于我的性格卻不了解。”
而張海倫手中的那些關于她的錄像帶,簡直是對于年幼沈珂的剖析。
姜和要是看了,那《永夜》游戲里的小沈珂,絕對不會對別的孩子露出任何羨慕的表情。
“他沒有看過,但是卻很了解我,知道我的記憶有問題。要不就是他在二十年前就是知情人,要不就是有人告訴他的。”
“那個人不可能是白丞。所以他說他只跟白丞聯系過,沒有跟其他人聯系過,也是謊言。”
白丞才是真的邊緣人物,他是在張培明死了之后,才進組織的。
他的年紀太小了,比沈珂都要小,而且明顯是一個知道事情很少的技術員。
姜和不一樣,他是掃尾者,白丞害怕他。
沈珂不知道姜和跟朱獳是什么關系,但是他絕對不是他口中的所謂“邊緣人物”。
黎淵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像這種為殺人者辯護的律師,真的是人嘴里說鬼話,謊話一套一套的,良心絲毫不會痛的。”
姜和的心怎么會痛?從他毫不猶豫的殺了張海倫,就知道這個人有多么冷酷無情了。
破綻百出的白丞在他面前,簡直就是個嬰兒。
“沈珂”,黎淵的聲音小了幾分,“你覺得局里有內鬼嗎?如果白丞看的是竊聽器,那么是不是咱們局里有內鬼的事情,就可以排除了?”
“明明你辦案能力超強,馬局卻不肯把朱獳案交給我們特案組,會不會他……”
沈珂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黎淵,“我還以為你的腦袋是籃球,沒有想到里面還裝了核桃仁一樣的腦子,真是可喜可賀。”
黎淵已經習慣了她這種語言暴擊,早就不像剛入隊那般兩人打架了。
他翻了個白眼兒,“你就損我吧!那種人渣,咱們必須把他們一網打盡,最近我都在讀山海經了,看看還剩下的那幾個妖魔鬼怪是干什么的。”
“不能排除有內鬼的嫌疑。朱獳案橫跨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便是種下一棵樹,那它得根系都盤綜錯雜了。更何況是擁有厲害角色的一群冷血變態們呢。”
不管是白丞還是姜和,都是高智商,有一技之長,而且殺人不手軟的惡人。
一個這樣的人,已經是個禍害,現在還有一群,又是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至于馬局,不給你工作,白給你發工資,并不能成為他的罪證”,沈珂認真的說道。
黎淵撓了撓,“怎么聽著感覺我把好心當做驢肝肺了呢,也忒不是東西了!那我們還查朱獳案嗎,現在是一組在查,要是我們……”
沈珂聞言,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向了黎淵。
“他們在查的是柳壬海是假朱獳的證據;而我們在查的是真朱獳究竟是誰?互不相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