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懷英瞬間紅了雙眼,故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嘻嘻哈哈的笑道,“爹爹,你說什么呢,我只是偶爾幫點別人的小忙,有什么壓力啊,真是的,馬上要吃飯了,我們?nèi)ワ垙d吧,娘親應(yīng)該等急了……”說著也不管狄老爺探究的眼神,掙脫了他的手快步向飯廳走去。
“你在怕什么嗎?”
狄懷英躲在假山后面,被這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看到是狄春,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隨即又火冒三丈的對他吼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要說話先打個招呼好不好。”
狄春覺得好笑,“你終于也理會到我的感覺了嗎?哈哈哈。”他也不急,反而跟著她一起坐下來,扭頭看她有些莫名激動的模樣,“你看起來有些魂不附體,怎么了?”
這個世界如果有那么一個人最了解她,那這個人非狄春莫屬。父親都看出不她的心思,只有狄春能夠看出,可是能夠看出又怎么樣,她跟他說什么?說自己只是一個想混吃等死的人?她知道父親在她身上的期望,可是期望再大又怎么樣,這是唐朝又怎么樣,她只想當(dāng)個米蟲,不想走那些穿越者的老路。
“因為你今天突然莫名其妙對我發(fā)脾氣啊,我惹著你了么?春哥哥?”好在他雖然了解她,智商還是沒有她高,就這么簡單的倒打一耙,就把狄春給問愣住了。
狄春燦若星辰的俊眸不自然的閃爍了一下,瞟向了一側(cè),沉默了一會兒,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牛頭不對馬嘴很是認真的對她保證,“英兒,我以后不會這樣了。”
恍惚間,狄懷英看見了他很不自然的眼神和微微發(fā)紅的耳根,再定眼一看,卻又跟平日里無異,并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心中卻是對狄春大大的不滿:小樣,竟然學(xué)會跟我打太極,真是小看你了。
拍拍屁股上的泥巴,她扭頭問狄春,“你準備一直在坐在這里嗎?我可是餓得前胸貼后背的。”
狄春帥氣的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跟著她站起來,一邊拍著身上的泥土,一邊說道,“是你自己偷跑到這里來的,還敢抱怨,我們快回去吧,伯父肯定等急了。”
狄懷英心中暗暗叫糟,自己先前只顧跑的快,竟然忘記吃飯的事情,這下回去,父親肯定會念念叨叨的念得她耳朵起繭,慌忙拉起狄春就往飯廳跑去,心中還不停的想著編個什么理由能讓父親少念叨一點。
心緒在其他地方的她沒有注意,跟著她身后的狄春微微發(fā)紅的耳根和微微上翹的嘴角以及臉上那散發(fā)出寵溺味道的溫暖微笑。想了一天的問題,終于在這一刻,他恍然大悟,于是眼神堅定起來。
果然,狄老爺看到她狠狠的念叨了許久,要不是想著逃跑的后果更嚴重,狄懷英幾乎要落荒而逃了。好在狄夫人看見寶貝女兒一副忍無可忍卻又不得不忍的樣子心疼,阻止了狄老爺繼續(xù)念叨下去,不然,狄懷英的耳朵可能真的會長繭呢。
雖然狄老爺很想盡快給李元芳破案,無奈自己無能,只能依靠女兒,偏偏這個女兒自己也管教不住,這不,原本說好吃過飯之后就去找王大人,可惜這女兒卻以累了要休息拒絕。明明知道他特別好奇她的破案方法,偏偏要等到第二天,一點口風(fēng)都不露,這分明是在吊他的胃口,這一定是赤/裸/裸的報復(fù),是在報復(fù)他中午教訓(xùn)了她。唉,女兒大了不由人吶。不過話說回來,這女兒他從小就沒做什么主,基本上都是她自己拿的注意,就算是他做主也不會聽。
看著父親用郁悶又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狄懷英一點也不覺得慚愧,反而得意的對父親做了個鬼臉,將他關(guān)在門外。
估計他可能離開了,她才讓小玉假扮她的模樣躺在床上,自己鬼鬼祟祟的跑了出來。她自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是這一切都被一個人看在眼里。
偷偷摸摸的潛到弟弟狄懷仁的房間,她不由得心中一喜,真是天助她也,弟弟不在,趕緊在櫥柜中翻出一套弟弟的衣服穿上,然后手中拿著弟弟的寶貝算盤,大搖大擺的出了狄府的大門。
她偷溜出來并沒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罷了。雖然她的禁足令已經(jīng)解開,可是以她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勁的知名度,只怕是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只好再次利用以前的手段,假扮狄懷仁來掩人耳目。
太原城并不是很大,與衙門相反的方向走去,穿過四條街,就是太原城的城門,她買了一包零嘴,慢悠悠的向城外的大佛寺走去。
大佛寺并不遠,就在城邊的一個山上。山也不高,一個人慢悠悠的順著階梯走上去,也就半個時辰而已。按照以往來的習(xí)慣,她直接穿過佛堂,在大佛寺的后院一處偏僻的地方停下。這個地方有著一棵百年老樹,樹干很粗,要三人合抱才能圍住,它的長勢也很奇特,下面就是光禿禿的樹干,直到約十一二丈高之后才有枝條發(fā)出來,樹葉很密集,風(fēng)一吹,能聽到簌簌的聲音。樹枝也很長,幾乎遮蓋住了三分之一后院,遠遠看去,就像是后院撐了一把大傘一般。
這樹看著這么高,不會武功的人爬不上去,可是這一點也難不到她。她從草叢中摸出自己做的鐵鉤子,鐵鉤子上面拴著一條麻繩,這麻繩很特殊,每隔一米左右就會有一個結(jié)。她將這個鐵鉤子甩了幾圈,然后猛的松手,這鐵鉤子帶著麻繩就飛上枝頭纏繞在樹枝上。
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她拍拍手深吸一口氣,準備爬到樹上去,這個時候背后冷不丁的冒出一個聲音,“樹上有什么?”
這一驚嚇,她手一滑,摔在地上跌了個狗啃泥,不,是狗啃草,呸,這嚇人的人才是狗,他全家人都是狗。
翻身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巴和草屑,狄懷英有些火冒三丈的看著這個笑的一臉無害的男人,眼神都想把他吃了。“大叔,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狄懷英最看不慣這男人一臉和善的微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假笑。兩個人無親無故的,突然跑來搭訕,必有所圖。想著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個小小的少年,直接就把這人想成有怪癖的怪叔叔了。想到這里,她一臉的防備表情看著面前這個看似儀表堂堂氣宇不凡實則別有用心的中年男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