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屈辱藍歆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難得的艷陽高照,披灑在身上暖暖和和的,身邊如織的人流,個個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
過年了,天氣好,心情好,笑臉都格外的艷。
藍歆打車來到崇光廣場,一雙晶亮的眼睛在人群中四處掃描著,尋找著與她在這兒約好的一個手拿一月刊《女人》時尚雜志的二十歲女孩。正搜尋無果之際,電話響了,女孩的聲音甜甜地告訴她,因為膽怯,她已在斜對過的茗品茶坊訂了個包間,請她即刻過來。
藍歆的美目僅向對街打量了一眼,便發現了茶坊的指示牌,她小跑著過了馬路,到了指示牌下,便一眼看見了巷口里的茗品茶坊。或許是受節日氣氛的影響,更主要是今天肖蕾帶著黃擎一塊兒過來了,她的心情分外舒爽,完全放棄了平常保持的警惕性,徑直走進了茶坊,概因對方是個初出校門的小女孩。
推開包房的門,斜對門口的沙發上端坐著一長發披肩的女人,見她進來起了身,恭恭敬敬地說了聲“新年好。”感覺聲音挺沙,她回了句“一樣的。”或許因為光線的緣故,直到那女的擦身而過去關門時,藍歆又看了她一眼,隱約覺得這女的應該至少三十開外了。
一壺茶,一套精致的茶具擺放在茶幾上,這女的過身斟了杯茶放到藍歆的面前,“她”低下頭來的那一刻,藍歆忽然發覺她的喉結很大。沙啞的聲音,男性化的喉結,令藍歆的心咯噔了一下。為證實自己的懷疑,藍歆接過茶杯放下的同時,伸手去與她相握,欲在向她作自我介紹時進一步識別。卻未料這個在電話中自稱叫小英的“女孩”,竟在握住她的手的同時往懷里一帶,另一只手掀去了頭上的假發,露出一個中年男人的面孔,哈哈笑著說,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你識破了,好眼力。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趁他只手還沒用上全力之際,藍歆使一猛勁掙脫出他的懷抱,立刻繞到沙發的另一頭,極力鎮定地說,你為什么假扮女的騙我過來?我們認識嗎?
這人仍然得意地笑著說,我們曾見過一面,我認識你,你未必認得出我。
藍歆質問道,你誰?我們在哪兒見過?
這人道,這已經無關緊要。這個年我無家可歸,與你有著莫大的關系。所以你的這個年,我也不想讓你好過。
眼看著他一步步逼攏,藍歆大喝道,你要干什么?不許過來,你就不怕我喊人嗎?
這人冷笑道,你喊哪。這個地方是我打探了多時才相中的。為促情人幽會方便,這房間是隔音的。我今兒約你來這兒,也就是想與你方便方便。來吧!
面對他如狼似虎般的惡撲,藍歆快速閃身,急促間反手伸進手袋里,摸著手機,摁下此前特設的緊急直接撥號鍵,再又一次閃過這人后,將包扔在了沙發的一角,邊怒喝著邊與他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
在簡短的時間內,在躲閃這男的不斷地追逐中,憑借超強的記憶力,藍歆終于想起了什么,一聲大喝揭露了這男的曾經的身份:你就是那個所謂的王先生!被染上了梅.毒的王先生!
王先生獰笑著說,不錯,你總算想起來了。就是你不顧我的苦苦懇求,不愿告訴我到哪治好這該死的病,我的老婆將我掃地出門,我的前途也被毀之你手……
此時的藍歆恍然大悟道,你就是祥騰環宇公司那個鬧自殺的人?
王先生一個惡虎撲食沖過來,悲憤難抑地吼道,我落到這樣凄慘的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賜,今天我一定要毀了你,讓你嘗嘗被所有人拋棄的滋味。
說話間,王先生從身上掏出把匕首。藍歆的腦子頓時呈現一片空白,看來自己的一條命今天就交代在這兒了。是反抗還是屈服?藍歆的思想上做著激烈的斗爭,畢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啊,可是……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豪情從她的心中油然而升,她抓起茶幾上的杯碟向王先生砸去,有的雖砸中,卻與他毫發無損,反而愈發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頻頻向她發起攻擊。終究弱于體力難支,在一段艱難的相持之后,藍歆被王先生撲倒在地……
電話里不斷傳來藍歆求救的呼喊聲和幾近窒息的喘息聲。幾個女人圍在肖中宇的身邊,個個驚慌恐懼不已。肖中宇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問她們知不知道藍歆與人約在了哪。得知是崇光廣場,他吶吶著說,一定就在附近的某個地方,藍歆不會去遠的,一定!
他一邊撥號,一邊吩咐黃擎立刻帶著這幾個女人去崇光廣場附近找尋和詢問藍歆可能的落腳處,無非咖啡廳茶館類包房。撥通馬超的電話,他簡短地說了事情發生的經過,給他聽了仍在“直播”的藍歆電話,倆人約定在崇光廣場碰頭。
肖中宇駕車趕到崇光廣場時,當即聯系上黃擎,他們找了幾處廳館,均未聽說有單個男子包下單間。
三分鐘后,馬超率人趕到,立即根據藍歆的手機信號采取技術手段,很快將目標鎖定茗品茶坊。待馬超撞開茶坊包廂門,衣衫不整的藍歆已陷入暈厥狀態。馬超一招制服因藍歆的奮力反抗而幾近虛脫的王先生,肖蕾和向雅等人驚叫著撲向藍歆,用大衣裹住她,黃擎背起她向外便跑。
事情到此應該告一段落了。第一時間被送進附近一所醫院的藍歆,經醫生確診,除了脖頸處有輕微的撓傷,主要因驚嚇過度和體力不支而致暈厥。至于王先生,那就是司法的事了。
問題出在第二天上午。肖中宇從馬超那兒了解到王先生身患三度梅.毒的消息后,臉色當時便陰沉了下去,他竟還問馬超,是否可以確定藍歆沒有受到這個叫王先生的侵犯,被馬超狠狠罵了句“你娘個混蛋!”
中午,基本恢復過來的藍歆讓肖中宇給她辦出院手續。他卻斟酌著問,你看是不是做個全面檢查再出院。
藍歆愣了一愣,當即明白他心里怎么想了,便憤怒地對他說,你以為我被這個家伙怎么了,對不對?
肖中宇遂說,我是為你好。據說這個人有三期梅.毒……
藍歆登時被氣了個七竅冒煙,怒指他道,你是個醫生,梅.毒怎樣個傳染你是清楚的,你是要侮辱我還是侮辱你自己!
若不是肖蕾來了,藍歆真不知自己該不該答應肖中宇去做個檢查。而肖蕾從倆人的神情上看出不大對勁,便問了聲你們怎么了的話。藍歆背轉過身去要她“問你個混賬的哥。”
從醫院里回到家,藍歆從肖中宇的神色上依然看出他心里的結還未解開,倆人間的冷戰遂拉開序幕。直至長假行將結束的前一天,冷戰尚在持續中。這個年生生被“王先生給毀了”,藍歆精神壓抑之大,可想而知。依照肖中宇強硬的姿態,和他的潔癖,這以后的日子沒得好過。
下午兩點,喬俏的電話終于來了,一句幸福滿滿的“我回來了”,惹落了藍歆滿眼屈辱的淚,竟哽咽著說,你快些來呀!
僅僅二十分鐘后,喬俏便出現在藍歆的面前,見了她滿面的憔悴,驚訝而心疼地問,你怎么了?出啥大事了?
她特指“大事”,是因為她了解藍歆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豪情女子。
藍歆遂將她不在的這幾天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講給她聽了,氣得喬俏罵道,這不就是個混蛋嗎?硬要自己給自己栽贓,等會兒他回來,我好好說說他。
搖搖頭,藍歆傷心地說,沒用的。遂將肖中宇有著特殊的潔癖的事說給她聽了。
喬俏沉默少頃,問她怎么打算的。
傷心的淚從藍歆的眸底潸然滾落,含了無限的屈辱說,一直以來,我和他相親相愛,大聲大氣的話都沒說過,這樣的緣分挺珍貴的,真是好舍不得。等會兒他回來,我讓他抽點兒血去。不就是幾CC血么!
喬俏難過地把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她一直陪她到晚上九點多,門口才傳來動靜。微醺的肖中宇腳步略踉蹌地進來了,見了喬俏他用略帶醉意的口吻問了好,送上新年祝福,還問她去哪了,一直聯系不上。
藍歆沏了茶過來,肖中宇搖著頭說不喝了,要去睡,明天還要上班。藍歆叫住他,說要跟他說個事。
肖中宇這才將自進屋就沒瞧她一眼的目光轉到她臉上,伸手指著她,頭腦很清醒,吐字亦很清晰地說,除非你答應我,其他任何事我都不想聽。
喬俏奮身欲起,被藍歆一把拉住,她仍忍不住憤懣的對他說,肖大醫生,你不覺得你很過嗎?
肖中宇的一張臉竟逼到倆人的面前,帶些兇狠味道質問道,我過嗎?那個男人患有晚期梅.毒,我讓她做個檢查這也過了嗎?
推開他的臉,藍歆要他坐下,自己去書房里拿來了他的醫藥箱,打開來擺在他的面前,捋起了衣袖,神情看似淡定,但眸底閃爍著的淚光,令喬俏有種心如刀絞的痛。
肖中宇定定地看了藍歆幾眼,吁了口長氣,在喬俏本以為他放棄了荒謬的念頭時,他卻仍從藥箱里取出了針管、針頭、醫用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