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救了?”馬原脫口而出,一說出來之後就後悔了。
自己這麼說,不是讓人以爲李逍遙救不好了嗎?果然,李傑那如同殺神一般的眼神就掃了過來。
“治不好就別一邊瞎比比,好好學學!”何文軒瞄了馬原一眼,很不客氣道,“我就算治不好,但也絕對不會治壞!”
馬原一口惡氣堵在嗓子眼,差點沒讓何文軒給活活氣死了,媽的,你不給老子找麻煩,心裡不爽是不是?
“那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老將軍明顯有些動怒了,虎眉忍不住挑了挑,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坑害自己的孫子,那絕對不能饒了他!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患者應該是一年前經歷了某種大便,導致神志不清楚,見人就打,見東西就摔,卻被西醫當成了精神病人來治療,並且注射了鎮定劑對嗎?”何文軒問道。
李老聞言點了點頭,孫兒出事之前,的確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呀!
“哎,當時或許只需要一劑開竅醒神的中草藥就能治好呀,這病完全就是被庸醫給治壞了。”何文軒搖頭嘆息。
這一次搖頭,何文軒絕對不是刻意給馬原下絆子,而是庸醫害人呀。身爲醫者,必定得先拿準病癥,仔細辯證之後,方能開方下藥,否則,豈不是拿患者性命開玩笑?
西醫在這一點上,做得很不合格。打個噴嚏就懷疑是病毒性感冒,爲什麼就不能是嗆了油煙呢?
治療神經病一些病上,更是一味的注射鎮定劑,根本不去考究原因。西醫就好像程序一樣,雷打不動,從不按照實際情況而定。
“你,你放屁,你滿口胡言!”馬原終於忍不住了。
媽的,自己可是李老的保健醫生,真讓這小子再說下去,估摸著中央保衛局得找自己談話了,指不定還得說自己居心不良,企圖謀害李老,那罪過可就大了去了,坐牢都是小的,誅滅九族都不一定!
“你閉嘴!”李老眉頭一豎,殺意愈發濃烈,回頭又看著何文軒。
何文軒拿起桌上的半瓶礦泉水,“喏,這個礦泉水瓶,就好比一個正常人,通常,正常的礦泉水瓶他應該是常溫的,除非外力作用,否則不會變形。”
“可現在的患者,就好比塑料瓶裡裝了開水,那麼一瞬間它就會因爲高溫而變形、生病,那麼這個時候,某些庸醫以爲狂躁癥發作,便開始注射鎮定劑,死死捂住瓶蓋。表面上看上去,一切都平靜了,可惜,瓶子裡面的熱量持續不斷,下面還在加溫。”
“它在嗤嗤冒氣兒的時候,某些人就拼命的捂蓋子,可能捂得住嗎?總有一天,它會“砰”的一聲,爆炸完蛋!”
李老心頭一震,如遭重擊,何文軒講的如此清楚明白,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成了傻子了。
而使勁捂蓋子的人,可就不是馬原嗎?這些庸醫!
“竟然你能看出病癥,找到病因,想必也是能治這病的吧。”李老生氣,但也高興,因爲遇見了何文軒。
何文軒微微搖頭,“這病真的很難治,若是剛剛發狂那一陣,只需要讓他發泄,讓他的內裡慢慢冷卻下來,那麼一切就好辦多了。可是現在,蓋子捂得太緊了,難呀。”
“不管如何,還請你放手去治,治好治壞,我都不怪你!”李老再一次請求道。
何文軒這才道,“那我試一試,不過,不敢百分之百確定。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有勞了。”
一旁的高大炮終於鬆了一口氣,萬幸沒有闖下大禍呀。
“好,那我先開一下藥方,你們驗證一下,另外我需要一些工具,高大哥還得你幫忙準備一下呀。”這時候,何文軒當然要推薦一下高大炮。
李老將軍大手一揮,“你看著辦就好。”
很快何文軒便寫好了藥方,以及一些準備工具,將其遞給了李老。
“好字!”李老將軍接過一瞧,讚了一句,可惜,李老對藥方完全沒什麼概念,所爲的辯證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李老,你好!”
這時候,江東省軍區司令員帶人走了進來,“李老,這位是我特意從外地請來的大名醫,左不語。”
“李老你好,我能看看病人嗎?”左不語是個很直接的人,平日裡看病,從來不聽患者說,一號脈,立刻開方抓藥,從不跟患者解釋,不語由此二來。
一旁的何文軒看了看高大炮父子倆,見二人面色不怎麼好看,心裡頓時明白了,想來軍區正副倆司令員尿不到一個壺裡去吧,所以司令員才搞了這麼一出,自己藥方都開了,又讓左不語來診病,這不是拆臺嗎?
爭鬥,果然是無處不在呀。
“唔,好吧。”說完,李老衝李傑打了個眼色,後者扶著李逍遙便走了過去。
左不語仔細觀察了一下患者面色,三指一切,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病太難治了,用病入膏肓來形容也毫不爲過呀。
足足五分鐘,左不語方纔停了下來,沉默不語。
“左醫生,怎麼樣了?你倒是說話呀。”司令員催了一遍。
左不語直搖頭,“不好治呀。”
“如果你沒有什麼辦法的話,那就找這位何醫生的方子抓藥了。”李傑不悅道,心說你們是掙表現來了,還是給李老添堵來了?一羣廢物!
左不語面色訕訕,“我能看一下藥方嗎?”
“唔。”李傑微微一愣,便將藥方遞了過去,畢竟左不語是中醫,或許能看出什麼不懂之處來。
左不語只是掃了一眼,面色便黑了下來,“荒謬,這是誰開的藥方?”
“是我開的,有問題嗎?”何文軒上前一步,面不紅心不跳。
“哼,你是殺人還是在救人?”左不語怒目而視,氣勢咄咄逼人,“患者體內熱伏不解,你還開一份熱藥,你是想殺人嗎?啊!你到底懂不懂中醫?”
何文軒便解釋道:“乍一看這個方子有問題,實際上……”
“竟然你不認同藥方,那你開一個出來瞧瞧。”李老說話了,語氣毋庸置疑。
左不語頓時愣住了,這不是把自己給架上去了嗎?不過李老開口了,自己不開藥方也不行了,一旁的司令員也一個勁兒衝自己打眼色呢。
冥思苦想了足足十來分鐘,左不語方纔將藥方給拿了出來,看了看,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遞給了李傑。左不語心想,這藥方就算效果不大,可絕對把人治不壞!至少比何文軒的藥方高明一百倍呀。
李傑掃了一眼藥方,並沒有將藥方給李老看,而是輕輕一搖頭,冷漠道:“李老,這藥方跟過去那些沒用的藥方,幾乎一模一樣。”
身爲李老貼身警衛員,李傑可不止身手厲害,同時也是李老的大管家!這一年多以來,李逍遙吃了很多藥,看過很多醫生,大多數藥方,李傑甚至都能背出來了。
“哼,庸醫!”李老不客氣的捅了捅地板,瞪了瞪左不語。
左不語打了個寒顫,差點嚇傻了。那是何等威嚴的一道目光呀,感覺像是一把刀斬向了自己的脖子。
“李老,我覺得有必要將我的治病理念說出來,不然,恐怕還會有人不認同小子的方案,平白生出一些麻煩呀。”看出高大炮父子跟司令員不對付,何文軒當然要在司令員心窩子上扎一刀了。
你要拆老子的臺,那老子就打你的臉!
“不用解釋!”李老大手一揮,拿眼睛橫了一眼司令員楊軍,“你的醫術我信得過,不用向那些庸醫解釋,我相信,即便解釋了,他們也聽不明白的!我就相信你的醫術!”
楊軍額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可不單純的只是相信醫術而已,同時也不相信自己這個人了呀。
別看現在自己挺風光的,可在李老面前,自己連個屁都算不上,只要李老努努嘴,自己這個司令員就得下課回家抱孩子去。
“李老,請你理解,我需要爲我自己的職業負責,爲我的病人負責!”何文軒微微搖頭,固執道。
李老將軍心中又對何文軒重視了兩分,很有職業操守的小夥子嘛,不像某些人,成天就琢磨著給如何在領導面前露臉,本質工作全都丟一邊去了。
“如左神醫所言,患者體內如同熱浪翻騰,我卻在此時開了一副熱藥。”何文軒刻意咬著“左神醫”,繼續道:“比方這個礦泉水瓶,此刻它裝滿了開水,忽然將其放入冰水裡,會是什麼樣的?”
“變形!”高大炮脫口而出,這一點物理知識自己還是有滴。
何文軒點點頭,“對,變形。礦泉水瓶只是變形而已,如果是人的話,就直接報廢了。治病還得循序漸進,急不得。所以,我又給患者開了一副涼藥,熱藥泡澡,涼藥內服,具有揚長避短的效用。”
“同時,輔以鍼灸,一點一點打開氣閥,將體內熱氣釋放出來。”
聞言,李老不住頷首,“好,就按你說的辦,馬上準備去吧。”
“是!”高大炮樂滋滋應了一聲,轉身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