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這個病人,事先夏宗慶有過提醒,是一名港商的孩子,都四歲了,還不能走路。今天則算是一次會診。雖然是會診,不過,亦能看出水平高低來。
因爲何文軒昨天表現兩眼,今天一到酒店,不少同仁便衝何文軒打招呼,哪怕是黃文埔也不敢給何文軒甩臉子看了。
“大家先吃早飯,吃完飯估計病人也就過來了。”程高峰看了看時間,徵求了一下上官傲的意見,廚房那邊便開始上飯菜了。
早餐不算豐盛,但很精緻、營養,一看便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很快,大夥兒便用過了早飯,還沒落座呢,外面一排排大奔馳便開到了酒店門口。
清一色的六輛黑色大奔,都是今年最新款的,看得出來這位港商很有錢呀。也是,沒點錢,沒點能耐,怎麼可能跟這一次的醫學交流會掛上鉤,上官傲局長怎麼可能專門騰出一天時間來,進行會診呢?
不過,何文軒對於這種排場很反感,至於嗎?又不是國家領導人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城市空氣污染,大半都是這些有錢人造成的。
“杜老闆來了呀。”程高峰率先迎了出去,沒辦法,誰讓自己是主辦方呢?
杜子峰,港島第一富豪。各行各業都有所涉獵,毫不誇張的講,杜子峰就是一棟移動小金山,只要他到過的地兒,想要什麼沒有?
“難怪呀,原來是港島的大富豪呀。”何文軒一看下車那名中年男子,頓時就明白了。
港島人非常講究,繼承了很多老祖宗的禮節,甚至比大陸人還要講究的多,什麼禮儀呀,孔孟之道呀,都得學習,打小就學。因此,杜子峰看上去非常紳士,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貴氣。
“有勞程廳長了,給你們找麻煩了呀。”杜子峰熱情的握著手,笑了笑。
程廳長連忙擺手,“哪裡哪裡,治病救人是醫生的本份嘛。”
杜子峰微微笑了笑,等自己老婆、孩子下車。杜子峰的女人非常漂亮,而且很年輕,看得出來僅有二十七八歲左右,是一個漂亮到極點的女人,不過,女人透著幾分盛氣凌人,那種態度讓人很不喜歡。
反正何文軒是看不過眼,你一芥草民,見了堂堂廳長,居然不打招呼,趾高氣昂的裝什麼大頭蒜呢?
很快,杜子峰的兒子,杜月被隨行保鏢給抱了下來。何文軒這才注意到,原來杜子峰帶了八名保鏢,清一色的黑西裝、墨鏡,看上去威風得要命。不僅如此,還帶著倆保姆呢。
“嘖嘖嘖,有錢人的生活,真的是不可理喻,是不是杜子峰上廁所,都得請人把自己老二扶住呢?”何文軒這麼想著,心裡有些不舒服。
看病就看病吧,整這麼大排場過來,是讓大夥兒羨慕嫉妒恨的嗎?
“上官局長,好久不見呀。”進了望天大酒樓,杜子峰笑著走向上官傲,熱情得打著招呼。
“是呀,是有一段日子沒見了。”上官傲微微頷首,回頭又衝張文生等人道:“人也來了,要不咱們就開始吧?”
“嗯!”張文生點了點頭,示意會診可以開始了。
“有勞了。”杜子峰顯得非常有禮貌,衝李老等人鞠躬表示謝意。因爲,這個孩子實在是太重要了。
說起來,杜子峰是繼承父業,纔有了今天的成就。當年的杜子峰在整個港島,那絕對是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毫不誇張的講,當年的杜子峰就是個大混球,敗家玩意兒,一晚上可以在女人身上花費上百萬!
常常是第二天早上起牀,不知道身邊女人叫什麼名字,反正玩了就是玩了,十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爲其打胎。
或許是報應吧,結婚之後的杜子峰收斂了許多,四十歲的時候這個老婆才懷孕,到醫院一檢查,嘿,帶把兒的,傳宗接代的主兒,可把杜子峰給樂壞了。
越是上了年紀,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越是重男輕女,沒辦法呀,因爲要傳宗接代嘛。得知老婆懷了男孩,杜子峰直接送給老婆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可見杜子峰有多麼高興;不僅如此,據說杜子峰的兒子從懷孕到生下來,期間的營養護理等等費用,已經超過了一億人民幣!
可見,這個孩子對杜子峰有多重要!
生下來之後,吃的穿的用的,無疑不是世界頂級的,家裡十來個保姆二十四小時輪番伺候著,就這麼當小祖宗的供著,可偏偏孩子到了四歲都不能獨立行走!要知道,普通孩子一歲,有些甚至一歲不到就能走路了。
到醫院仔細一檢查,沒問題呀,不缺鈣,小腦發育非常健全,除了不能走路之外,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這時候,外面便說,杜子峰當年風流債欠得太多,害了太多的孩子,太多的女人,報應上門了等等流言,這話傳到杜子峰耳朵裡,差點沒給活活氣死了。
不過,港島人信風水,信因果報應,這不,杜子峰又花費了大價錢,四處找人佈置風水,可依然毫無效果。
杜子峰不得不找關係,這不,就找到醫學交流會頭上了嗎?
“把孩子帶過來吧。”上官傲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杜子峰打了個響指,保鏢便抱著孩子走了過去。不敢把孩子直接放桌子上,強忍著疲累抱著孩子伸了過去。
“放在桌上吧,你可以過去了。”張文生皺了皺眉頭,很反感有錢人這副作派。
“這……”保鏢有些猶豫,看了看杜子峰。
杜子峰擺擺手,保鏢這才把孩子放在桌子上,孩子四歲多了,一點也不怕生,也不哭不鬧,顯得非常規矩。
“你說說情況吧。”張文生一邊號脈,一邊道。
杜子峰看了看一旁的老婆,道:“孩子你平日裡帶,什麼情況你跟大夫講講。”
杜子峰的老婆叫夏文,夏文道:“孩子平日裡沒什麼異樣,能吃能喝能睡的,可就是不能走路。”
“之前我們去醫院做過檢查,什麼問題都沒有,後來一想可能是風水不對,所以就請了風水師,結果還是沒有好轉……”
袁夢平重重的哼了哼鼻子,“不像話!”
夏文被打斷,有些不滿意,自己好歹是闊太太,港島首富的老婆,你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資格來打斷我?
“我估計那風水師法力不夠,所以……”夏文還要說。
“那你就去請法力高深的茅山道士嘛。”張文生張老早就忍不住了,手一鬆,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唰!
夏文的臉全都紅了,這根本就是諷刺自己迷信嘛。夏文更沒想到,這老頭兒,居然說不治就不治了,太不拿港商當回事了嘛。
“我!”
杜子峰眉頭一豎,“婦人之見,出去!”
夏文嚇得脖子一縮,紅著臉出去了。
“抱歉,張老,內人不懂禮數,還請不要放在心上。”杜子峰又衝張老歉意道,“小兒的病,還請各位大專家費費心呀。”
杜子峰很惱火,自己這個老婆什麼都好,就是太沒眼力勁兒了,你也不想想,能進入中央保健局的能是一般人物嗎?
“我已經看完了,還需要斟酌斟酌,你們先上上手吧。”張文生卻是直搖頭,擰著眉頭一臉苦澀。
脈象沒有問題呀,可怎麼會不能走路呢?這太奇怪了!
袁夢平一聽,便也號了號脈,足足三分鐘,袁夢平方纔鬆開手,什麼都沒說,顯然也拿這個病人沒辦法。
至於季德生以及張三千張老,根本就沒號脈,倆人也不懂這一行,解毒、接骨那肯定沒問題。
所以,直接輪到何文軒、黃文埔、聶長生上手了。
“黃老,要你不先來試試手?”何文軒到現在還保持著謙卑、恭讓,誰讓自己是東道主呢?
哪知道,黃文埔老臉一黑,甕聲甕氣道:“我,我就不上手了,我已經治過了,可惜……”
黃文埔這會兒又把何文軒給恨死了,小兔崽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呀,這不是當著大夥的面打自己的臉嗎?該死的!
“要不老夫先來吧。”聶長生接過了病人,仔細把起脈來,越到最後眉頭越擰得緊了,棘手呀,太棘手了。
脈象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怎麼治?
“哎,慚愧呀,什麼都沒摸出來。”良久之後,聶長生一聲嘆息,蕭索無比。
何文軒一聽,就知道自己把脈也沒什麼意思了,張老等三人那可是厲害高手,他們從脈象都看不出什麼東西來,自己能看出什麼?自己哪怕把一百次脈,只怕都一個樣兒!
“何專家,要不你上上手唄,你肯定有辦法。”黃文埔說道,故意說“肯定”倆字,就是要給何文軒一個下不來的臺階!
這小子算計自己那麼多次,不看他丟人,心裡不舒服呀!
“這個老王八蛋,太不是東西了!”後面的夏宗慶暗暗罵道,哪裡不明白其中的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