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軒這話一說,龍門念惡和尚等人臉色變換不定,既憤怒又無奈。
而胡蝶羽和胖子兩人聽見這些話,都目瞪口呆。
這位龍門少主還真是夠特別的,竟然對自己的門人和長老用毒,還用的這麼理直氣壯。
更讓兩人不解的是,龍門竟然會容忍此人的做法。
這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龍門嗎?
不會是另外一個名字相同的什麼邪惡組織吧?
想到這些,何文軒在兩人眼裡不禁又更加邪惡了幾分,不但邪惡,好像還猙獰。
“那麼,敢問少主,三長老做錯了什麼?”
七長老褚武臣長相比五長老念惡還要粗狂,形象的比喻,簡直就是一尊黑塔上放了一個長滿毛的球。身後揹著兩根一米五左右,一頭粗一頭細的精鋼大棍,當然所謂的一頭細也只是相對說的,即使是細的一頭,差不多也有馬克杯那麼粗。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李逵揹著兩截柱子穿越到了現代。這也就是他,一般人就這兩根棍子,光是這麼扛著都得活活累死。
這一說話,更是猶如春雷滾滾,震得四周的牆壁都瑟瑟發抖。何文軒終於知道這位老兄平時爲什麼很少說話了,就他這嗓門,在到處都是豆腐渣工程的華夏,每一次說話那幾乎都是冒著被某個建築壓死的危險的。
不過語氣和神態倒是出人意料的彬彬有禮。
何文軒揉了揉耳朵,讚賞的笑道:“看,還是七長老明白事理!”
“我既然懲罰你,肯定就是因爲你做錯了,你沒做錯,我爲什麼不懲罰他,也不懲罰他,偏偏懲罰你。這麼淺顯的道理,七長老都明白,三長老你明白了嗎?”
三長老覃瑜聞言怒極發笑,哼哼一聲,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老太婆愚鈍,還請少主指點!”
旁邊七長老褚武臣也滿臉無奈,暗道:“什麼叫我都明白了,我明白什麼了,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嗎?”
再一看三長老看他的眼神都不善了,心中更覺無奈。有心想要解釋幾句,可是他還沒開口,何文軒就擺手道:“好了,七長老你不用多說了,你的忠心我明白。”
說完也不等褚武臣再開口,便再次看著三長老冷冷一笑道:“你要我指點,好,看在你知道自己愚鈍的份上,我就指點你一次。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一次我不會再告訴你錯在哪了。”
三長老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把牙齒磨的吱吱作響。
何文軒卻不管她,再次一聲冷笑,“哼哼,看來你還不服,那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今天在這裡的如果不是我,而是老爺子,在他沒開口之前你敢動手嗎?”
他這話一說,三長老臉色一變,其他人心中也都赫然一驚。
終於明白了何文軒的意思。
不錯,如果今天是老爺子在這裡,他老人家沒開口,誰敢動手?
“怎麼不敢回答了,只要你說一聲敢,我立刻替你徹底解除子午香,從此後,你愛怎麼樣怎麼樣?”何文軒再次緊逼道,但聲音卻冷了下來,目光也緊緊的盯著三長老。
“這,我,我當然不會,可是,你怎麼能和門主相提並論,你……”三長老神色慌張,說話也結結巴巴,但口中兀自不服。
不錯,在老爺子面前,她當然不敢自作主張。可是,在她心裡面從來也沒有把何文軒當成一回事,甚至下意識的忘記了,何文軒其實是老爺子欽定的接班人,從理論上來講,何文軒也一樣擁有僅次於老爺子的權威。
可是理論就是理論,在場的衆人,不止是三長老,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把這個當一回事。
“你什麼你?”何文軒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我不能跟老爺子相提並論,但你不要忘了,我這個少主是老爺子欽命的!”
隨即目光一掃褚武臣和念惡等人,隨即一聲冷笑,“還有你們,我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也知道你們都很不服。”
“但你們不要忘了,這個所謂的少主,不是我求你們龍門的,是你們門主跟我的交換條件。換句話說,這個什麼狗屁少主我一點都不稀罕,我做這個少主不是我佔了你們便宜,而是老爺子要我幫你們。至於原因,我想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何文軒說到此處,微微一頓,目光再次掃了一眼衆人,然後懶洋洋的在房間上首的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諷刺的笑道:“哼哼,說你們蠢,你們還真是夠蠢的?你們難道沒想過一個問題,以老爺子的實力,如果他一定要求我給你們解毒,你們覺得我能夠拒絕嗎?”
“你們難道就沒想過,老爺子爲什麼沒這麼做嗎?你們以爲你們受委屈了,你們在犧牲自己嗎?你們難道認爲老爺子是一個需要下屬委屈求全達成目的的人嗎?”
衆人聞言心中都是一驚,何文軒這句話真是猶如當頭棒喝一般。
就連三長老也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對呀,老爺子是什麼人,真正的梟雄式,人物。
無論是胸襟還是氣魄,豈能是一個需要下屬委屈求全來達成的目的的人。
如果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怕他寧可親手殺了自己的下屬,也不願意讓他們受辱。
“原來門主是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希望我們能跟著他找到出路,破解眼下的困局。”
龍門衆人,普通門人還有點不明白。但三位長老卻知道的比他們多,之前只是因爲被心裡的怨氣矇蔽了眼睛。
此時何文軒一點破,他們心中也忽然開朗起來。
幾位長老對望了一眼。
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愧疚之色。
別人不知道,以爲龍門是龐然大物,無比強大。
他們身爲長老卻十分清楚,龍門現在其實早就已經內憂外患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對內,有些人早就對老爺子的路線不滿意了,他們想要獲得更大的利益和權利。
而另外一些人則本來就是某些人安排的,他們的目的本來就是完全控制龍門,徹底把龍門變成他們手裡的刀。
這一次老爺子之所以受這麼重的傷,他們都懷疑,這其中有內賊聯合外敵。
不然老爺子這次行動,一直都是龍門最高機密,那些人根本不可能那麼從容的設置陷阱。
對外,如今國內外形勢早就不同當初了,龍門對於整個大局的影響早已經不如當初那麼大了。
而在某些人眼裡,龍門又不是那麼非常聽話。
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對某些人來說,他們需要的是一隻聽話的狗。
一個不太聽話還有野性的狼,非常時期不得已還可以用一用,現在的形勢在某些人的眼裡,顯然已經不再是非常時期了。
那麼一個有野性的狼就太危險了。
關於這一點,幾乎所有的龍門高層都有清醒的意識,老爺子更是一直都在想辦法給龍門找一個退路。
可惜,上面那些人對龍門,對老爺子實在盯得太緊了。一舉一動幾乎都被盯的死死地,所有一直也不見什麼進展。
“這一次,看來門主是把希望放在這個小子身上了。不過這小子真有這麼厲害嗎?老爺子都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嗎?”
幾人微微皺眉,又把目光看向何文軒。
“看什麼看?媽的,智障!你們覺得自己受委屈,老子纔是被人算計的好嗎?他是讓本少爺爲你們負責任好嗎?”
何文軒越說越來氣,忍不住罵了一句粗口。
其實,實他也是事後才琢磨明白,他一開始也覺得這是老頭給他的好處補償,但事後越想越不對勁,以那個老傢伙的個性,那種梟雄性格,豈會拿自己的手下去補償別人。
老傢伙之所以提都不提解毒的事,更是把這一票人塞到他這裡來,就是想要搶著把這個事生米做成熟飯。
子午香雖然能夠制約這幫人,但對何文軒本身來說,也未必不是一個羈絆。
而且現在就算他給這些人解了毒也不行了。
這讓他如何能不氣,一直以來都是他算計別人。
可是自從遇到那老傢伙之後,卻一次次的被算計。
可氣的是,這幫蠢逼還一副,被他破了處似的表情。
真特麼的……
龍門一羣人被他罵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但這一次卻沒有人說話了,就連三長老也是如此。
同時他們一想到,原來門主是在爲他們考慮,天可憐見,他們竟然還覺得委屈,甚至在心中暗暗埋怨門主。
只是他們對於老爺子就算再有怨言,但也不敢說,所以才把怨氣都發泄向何文軒。
他們竟然忘記了,門主是什麼樣的人了。
想到此處,他們心中就不由得一陣慚愧。
“少主,是我們錯了!您說的對,門主和您一片良苦用心,可是我們還……”
“別,別跟我來這套,軒哥我可沒那麼老謀深算的良苦用心。”何文軒一番白眼,“如果你們誰有本事去求老爺子收回成命,我保證絕對不會留你們。甚至完全解了你們體內的子午香也不是不可能。”
“少主說笑了,既然門主命令我們跟著您,我們自然要爲您馬首是瞻。”褚武臣說著,朝三長老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