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殊并沒有帶貍小九回魔界,那里的魔氣不適合她療傷,況且魔族本就不是一個安全之地,所以她將她帶回到迷迭谷,她母親迷迭夫人也正好可以醫治她。
她身上被天火灼燒,留下了無數個傷口,最觸目驚心的,就是右側臉頰上的那一塊被燒爛的皮膚,她幾乎都被毀容了!
“娘親,你趕緊幫她看看,這傷口可會惡化?”
刑殊十分著急,不由催促道,躺著的貍小九已經奄奄一息,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了。
迷迭夫人看了很久,眉頭一直深鎖,這天火燒出來的傷,她一個凡人如何能醫?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辦法是有,可不知道能否來得及!”
迷迭夫人知道有一人能醫貍小九的傷,但此人自修煉成仙后,就一直云游四海,誰都不知道他的蹤跡。
刑殊一聽還有辦法,心上大喜。
“娘親,您快快說來,何人能醫小九兒的傷??”
“此人正是我師傅,但我已有幾百年不曾見他,他恐怕都忘記有我這個徒弟,以為我已命歸黃泉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去找,我現在就去找!”
凡修煉成仙者,在天族都有籍,想找他應該不難,刑殊二話不說,又動身往天界去。
可到了南天門,他卻被人攔下。
“你們可是不識得我,我是魔族二王子刑殊!”
“天帝有令,二王子刑殊私自帶走天界囚徒貍小九,本應重罰,念得魔族助天界破敵有功,不與計較,但二王子不得再踏入南天門半步!”
“我放你的狗屁!你們天帝當真是個老糊涂,他以為我大哥助他破敵是為何……”
“二王子,還請您回吧!”
守衛的天兵一直攔著刑殊不讓他進去,刑殊又急又氣,就準備要硬闖,可身后突然有聲音叫住了他。
“二王子,可是遇上什么難題了?”
刑殊一聽這聲音,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若不是這個男人,小阿九也不會遭此磨難。
“百里翡,你好狠的心,小阿九已經奄奄一息,你還能如此鎮定自若談笑風生!”
“哦?”
百里翡嘴角一閃,又低頭去理了理胸前的衣衫,方才繼續說道。
“她也是修煉數百年的妖精,怎得能這般較弱?”
“你倒是有幾千年的修為,你去受那天火試試?”
“那天火……”
他倒是想替她受了!
“二王子,我還有要事,先告辭了!”
百里翡壓住心里的話,匆匆與他別過,剛才刑殊的話,字字直戳他心,他怕自己忍不住會將她從他手上搶過來。
“烏碩,你親自去幫我查看一下,看小九是否有生命危險!”
方才刑殊說她已經奄奄一息,可他與貍小九的同生咒并沒有任何反應,他知道此刻她一定很痛苦,但他也相信,她一定會挺過來的,她看似嬌生慣養,實則比誰都堅強!
烏碩尋到迷迭谷的時候,天剛大亮,茅草屋里有炊煙升起,日光透過濃密的枝葉照射,有種說不出的美。
他悄悄走到貍小九身邊,她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呼吸均勻,睫毛微顫,完全是一副睡熟的樣子。
他十分納悶,這天火在她身上,似乎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那二王子為何還如此擔憂,難道這個小阿九是假的?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烏碩忙將自己藏好,接著,他便聽到一陣狂當哐當的巨大聲響!
“哎呀,這是怎么了?”
是貍小九的聲音!
“師傅?你怎么在這里?不對,是我怎么在這里?”
“小阿九,你真的沒事了?”
迷迭夫人本來端著一盆水想進來幫她清理傷口,可她一進來便看見一個完好無損的貍小九,她這才驚訝的連盆都摔了去。
“我沒事了,師傅,是阿丑帶我來你這兒的?”
“是,他以為你……”
何止是他以為,連她自己都以為貍小九命在旦夕了,可這一夜之間,她身上的傷口幾乎都自己愈合了,怎么會有這么神奇的事?
躲在暗處的烏碩聽著二人的對話,知道貍小九并不會假,便回了天界復命,百里翡聽說此事,感覺十分蹊蹺,這般強大的自愈力,只出現在過曾經的妖王身上,可她幾千年前她與魔族的那一站,早就殞命在魔族的焚淵之中了,這事與貍小九難道會有什么關系嗎?
“去查吧,九兒的身世,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再收到傷害!”
“是!”
——
刑殊回到迷迭谷,本是懷著滿心失望,可他遠遠的卻聽到了貍小九的說笑聲。
“阿丑,你回來啦!你是趕著飯點兒來的嗎?”
她與迷迭夫人在鍋灶前忙活,有飯菜的香味兒從鼻尖一陣一陣飄過,刑殊沒有回應,就這樣站在原地定定的望著她。
她的臉上,鼻尖上沾了些灶灰,她沖他笑起來的時候,眼底都映著太陽,她笨拙的炒菜動作總把鍋底弄的鐺鐺鐺的響,她滿手油污往衣裙上抹又偷偷回看他的模樣,這一切的一切,讓刑殊覺得就像是一個美麗的夢境,他好渴望這個夢能夠久一點,久一點……
“師傅,你看阿丑是不是傻了?”
“可不是,我看他啊是看你看傻了。”
“師傅~~”
聽到這樣的對話,刑殊才猛然醒來,原來這不是夢,這是如此真實的事實!
“小阿九,你的傷?”
“我沒事了啊,快洗手吃飯別看了!”
貍小九將最后一盤菜起鍋,嫌棄刑殊擋了她的去路,就直接一手端盤一手將他往外撥了撥,她的肌膚有一刻靠近了刑殊的手,她正常的體溫讓刑殊心頭猛然的驚喜起來。
“小娘子你真的沒事了?”
“當然沒……呸,誰是你小娘子……”
見她還能伶牙俐齒的還嘴,刑殊終于相信她所說不假,他心底一陣狂喜,拉過她的胳膊就將她整個人都帶進了懷里。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廢什么話,還不趕緊的!嘗嘗我的手藝!”
“好!”
對她這般強大的自愈力,刑殊并沒有深思,飯后,迷迭夫人卻將他叫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