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香更加奇怪,道:“不去?爲什麼,是採月讓我去的,看看那邊收拾好了沒。”
“那個、那個……”
東子結巴了半天,突然把手裡拿著的東西塞到她手裡,說道:“翠香姐,這是姐夫讓我悄悄給表姐的,麻煩你給她吧,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竟然一溜煙地跑了。
柳翠香被他搞得發懵,拿著手裡的東西直迷糊,莫名其妙道:“這小子弄什麼,霍大哥讓他給月兒東西?還悄悄給,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想著她掂了掂,感覺這包東西沉甸甸的,竟然像有銀子在裡邊,她小聲嘟囔著:“真是銀子?明天就成親,今天給月兒銀子是什麼意思?等成了親再給還不行,差這一晚上有什麼區別……”
不管多奇怪,畢竟沒得到人家的允許,她沒打開看,拿著東西又向屋裡走來。
進屋之後見孔氏已經躺下,其他人也不在屋裡,她悄悄拉姜採月,道:“月兒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姜採月以爲她還是在意什麼忌諱,不願意過去,只好跟著她出來,邊走邊說道:“翠香,你就去吧,我和硯哥真沒那麼多講究,你去了我們都會高興的……”
說著話兩人來到外面,柳翠香小聲說道:“不是,我沒多想,我剛纔要去了,走到門口遇到東子,他說霍大哥有東西給你,讓我悄悄的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說著把手裡的小布包遞給姜採月。
姜採月也奇怪,想不到霍鐵硯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什麼東西,接在手裡說道:“他讓東子悄悄給我?怎麼搞那麼神秘。”
柳翠香笑道:“沒準是給你買了什麼意想不到的禮物,想這個時候給你驚喜。”
姜採月不確定,霍鐵硯從前沒少幹這種事,還真沒準又是弄什麼貴到嚇人的東西了。
她一邊想一邊把小布包打開。
打開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幾塊銀子,加在一起有幾十兩,這些錢姜採月知道,都是年前霍鐵硯賣獵物賣出來的,他那時就要給自己,自己沒拿,成親用的東西多數都是霍鐵硯出去買,他手裡沒錢不行,沒想到他卻在這個時候給自己。
她把銀子抓起來放進口袋,然後再往下看,竟然是新房那邊的鑰匙。
姜採月更奇怪了,鑰匙自己和娘都有,霍鐵硯把這把也給自己,那他不就沒有鑰匙了。
她又把鑰匙拿起,看下面一個小冊子,對著光線細瞅,見竟然是新房的房契。
霍鐵硯的房子從前有個舊房契,但是從前的小房子,這次新蓋了之後霍鐵硯說要辦新的,卻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辦的。
姜採月把房契打開,見上面竟然寫著自己的名字,她一臉訝異,心想這傢伙真是什麼都能想到,連房契上面都寫自己的名字,這要是放在前世,多少女人出嫁前爭得面紅耳赤也爭不來呢。
柳翠香不識字,不認識房契是什麼,問道:“月兒,這是什麼東西,不像霍大哥給你寫的信啊。”
姜採月羞澀地咬脣微笑,道:“這是霍大哥的房契,不知道他搞什麼鬼,在這個時候讓我看這個,還把鑰匙都拿過來了……”
說著話見房契裡還夾著一個紙條,上面寫著字,只是自己翻的方向正好讓紙條扣過去,沒能立刻看到上面寫什麼。
她知道重要的話肯定都在這紙條上,伸手翻過來看。
只看了一眼,她腦中就嗡嗡直響,意識到肯定事了,因爲紙條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月兒,要好好的,別找我。”
字跡有些潦草,但看出得不是不精心寫,而是寫這字的時候心情太激動,手抖出來的。
姜採月當時就傻了,呆呆地說道:“爲什麼,爲什麼?他爲什麼這麼說!”
說著抓著手裡的東西向外面就跑。
柳翠香被她搞愣了,雖然她瞪眼盯著姜採月手裡的字條,但奈何一個字也不認識,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
見姜採月跑,她也只能在後面跟著,小聲叫道:“月兒,月兒!你幹什麼去,到底怎麼了!”
可是姜採月哪不顧上跟她說,瘋了一樣跑向村東,速度快到柳翠香想追也追不上,一會兒工夫便沒了影子。
姜採月氣喘吁吁地跑到新房門前,見只屋子黑漆漆的,窗子連點光亮也沒有。
她的心重重往下墜,腳步放慢下來,一步步走到門前,輕推那仍舊沒來得及換的破木門,門在裡面掛著,她伸手把門打開走向院裡,院子裡靜悄悄的。
姜採月的心重重地跳著,竟然有些不敢往院子裡去。
她一步步向屋子裡挪,身後的嚕嚕不知什麼時候跟來,在她身後向院中躥去,躥到院裡沒進去屋,又跑出來到她面前焦躁地跳著,好像也很著急。
姜採月喘著粗氣走到屋門前,果然見到屋門已經鎖了。
她的心又是一陣發涼,掏出鑰匙把門打開,進到黑暗的屋子裡。
“硯哥,硯哥,你別嚇我,你在屋裡對不對?!”
她問了兩聲沒人應她,眼淚一瞬間就下來。
雖然明知道沒人,還是向她和霍鐵硯的洞房屋裡走去。
屋裡現在什麼都準備好了,大紅的窗簾掛著,炕頭上掛碰著大紅的幔帳,甚至桌上的一雙紅燭都已經擺好,只等明天晚上點燃,兩人在燭下恩恩愛愛喝交杯酒了。
可是人呢?要成親的人呢?
“硯哥,硯哥你去哪兒了?爲什麼突然要走?爲什麼?!”
姜採月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直期盼的婚禮會變成這個樣子,明天就要成親了,硯哥卻今天晚上離開。
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他離開可能要很久,肯定不會在明天回來的,不然不會把所有東西都留給自己,還讓自己不要找。
她坐在地上發呆,後面追得快斷氣的柳翠香也跑進來,進屋看了半天才看清坐在地上的姜採月,她驚訝地叫道:“月兒,你怎麼坐在地上,快起來!”
說著過來扶姜採月。
“硯哥走了,硯哥走了……”
姜採月想不起別的來,只能魔障了一樣叨唸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