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月再次愣住,說道:“還人情能怎么還,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能幫到你的,或者是你能用到我的,我就還唄,大家都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做什么都心里有數(shù),還一定要說出來么?”
潘景玉繃著臉說道:“可是我不想要這樣的還人情,采月,我咋想的你知道,如果你還能像從前那樣對我,別說我收你的藥,就是白給你錢都可以,肯定幫你把你娘的病治好!”
姜采月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話,這種時候,他竟然提這樣的要求,這不是趁人之危么?
想著說道:“潘景玉,你怎么能這樣?感情不是用來作交易的,我不喜歡你了就是不喜歡你了,你再找別人就是了,怎么能用這種事來要脅我呢!”
“要脅?”
潘景玉火了,說道:“你竟然說我是要脅你?我對你有多好你不知道么,從前是你心甘情愿要嫁給我的,現(xiàn)在我想挽回,你卻說我要脅你?難道在你眼里,我潘景玉就是那樣的人!”
姜采月不想和他吵,現(xiàn)在她滿腦子里就只有銀子,說道:“行了,我們先不說這些了行么,只說我的藥,你到底收不收?哪怕便宜些都可以,只要讓我有錢治我娘的病就行!”
潘景玉忍了忍怒氣,說道:“行啊,收,五味子一文錢一斤,穿地龍一文錢二斤!”
姜采月傻了,說道:“什么?五味子一文錢一斤,穿地龍一文錢二斤?!我那可都是干的!”
潘景玉說道:“我說的就是干的價,這東西價格一天一變,現(xiàn)在就是這個價格,你不想賣可以不賣!”
姜采月明白了,這小子就是趁火打劫,故意卡自己呢。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娘的病太兇險,耽誤不得,自己不賣給他藥就沒有錢給娘請大夫,不賣給他還能怎么樣。
想著說道:“行,就按你說的價格,走吧,跟我家去拿藥!”
潘景玉一拍大腿,說道:“行,走吧。”
兩人便一起向姜采月家走去。
走在路上姜采月還在算計著,自己曬干的五味子有五十多斤,還有三十多斤穿地龍,加在一起也能賣六七十文,再加上家里剩下的那十幾文錢,快有一百文了,沒準也夠請大夫的,再怎么把大夫找來,總比讓娘病下去強。
她和潘景玉在路上走著,村里的人看到都像發(fā)現(xiàn)了大新聞一樣,驚訝地指著兩人說道:“咦,姜采月不是不嫁潘景玉了么,這怎么又一塊兒了?”
還有人說道:“嘁,你聽姜采月說吧,她能離開得潘景玉?潘景玉要是不要她,她都得死去,說不嫁也是擱那瞎咋呼呢……”
潘景玉聽到冷笑著看向姜采月,卻見姜采月好像根本沒聽見這些話,低頭不知道在算計些什么,皺著眉頭,小嘴一動一動的。
他不禁又在心里難受,從前在一起時不覺得什么,現(xiàn)在看來,姜采月竟然還長得挺好看的,好像村里的姑娘,沒哪個比她再強了,人還能干,自己怎么就沒能娶到她呢……
想著已經(jīng)來到姜采月家,姜采月不管屋里的大哥用什么眼神看自己和潘景玉,把自己的五味子和穿地龍一股腦都拿出來,跑出去借稱稱了,說道:“五味子五十七斤,穿地龍三十九斤,五十七文加十九文,一共是七十六文。”
潘景玉說道:“嗯,行,我記住了。”
說完彎腰提起兩個袋子,便要把五味子和穿地龍都拿走。
姜采月見狀問道:“那錢呢,是我跟你到你家里取,還是你送過來?”
潘景玉說道:“你不用跟我去了,我家現(xiàn)在沒有,等我把這批貨賣完就有錢了!”
姜采月聽了眼睛瞪得老大,說道:“潘景玉,你是捉弄我呢吧,我告訴你娘病了等錢用,才把東西便宜賣給你的,你竟然說現(xiàn)在沒錢?!”
潘景玉說道:“你這是什么話,你說要賣給我的時候,也沒說一定要現(xiàn)在拿錢,我又怎么捉弄你了?”
姜采月氣道:“你明知道我急用錢,還要過幾天再給我錢,不是捉弄我是什么!”
潘景玉奇怪地看著她,說道:“姜采月,這就是你不講理了,你事先沒說清楚的事,卻硬說我不捉弄你,我倒想問問你,我潘景玉在村里收藥這么長時間,都對誰說話不算數(shù)了,不就是晚你兩天錢么,你至于跟我這樣么!”
姜采月更氣,說道:“這是晚兩天錢的事么,我要的就是著急救命的錢,你晚兩天我還便宜賣給你作什么,我們自己拿出去高價多好,又不是別人只收你的不收我的!”
姜盛喜見她把潘景玉找來便已經(jīng)一肚子氣,見潘景玉壓價錢不說,還不立刻給錢,他也火了,站在屋門口叫道:“采月,跟他啰嗦什么,趕緊讓他滾就是了,不給錢收的什么藥!”
她們這里吵成一片,村里聽到的人都來看熱鬧,包括東院的柴氏、姜仲貴和西院的錢氏、姜叔貴,看著潘景玉出現(xiàn)在姜采月家,不了解的便問道:“這是咋的了,咋潘景玉又到姜老大家鬧了?姜采月不是都不嫁他了么。”
有看明白的說道:“不是因為成親的事,是收藥呢,姜老大媳婦病了,姜采月要賣藥給她娘看病,潘景玉沒現(xiàn)錢,要賣完藥再給,就吵起來了!”
村民們不知道孔氏得的什么病,便在那里瞎議論,有人說道:“收藥晚兩天給錢有啥大不了的,姜大媳婦像個母老虎似的,再病能病啥樣,還用找大夫買藥,弄得多邪乎似的……”
“可不是,根本不是啥大病,我聽就是把腳扎了,幾天沒下來炕,能咋了,挺挺就過去了!”
前院的柳老忠也出來看熱鬧,聽了說道;“可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我聽剛才采月和她哥都急懵了,叫喊啥‘要命的病’,可能不光是扎腳那點事!”
潘景玉看到這么多人來看熱鬧,臉上掛不住,把手里的藥袋子往地上一放,對姜采月說道:“行行,你們有理還不行么,我沒現(xiàn)錢,不收行了吧,把你這東西還給你,有本事你自己賣去,非得賣給我干啥!”
說完氣呼呼地出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