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乘客您好,本次K-29號客船即將到達終點站B市,請帶好您的行李和物品,有序下船。歡迎您下次乘坐。”
裴小淼去洗手間胡亂的洗了一把臉,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廣播里的乘務員用甜美的聲音提示著馬上就要到B市的消息。
她愣了愣:“B市?這不是去C市的船嗎?”
不過很快她便釋懷了,以她現在的狀況,去B市還是C市有什么區別嗎?反正無論是哪里,都不會再有他的氣息,無論是哪里,都不過是她孤身一人罷了。
現在的處境恍如回到了從前,孤立無援。
紀澤西看著她渾渾噩噩的經過自己身邊,不由得無奈的嘆氣。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藏著什么樣的心事,竟然快到站了才知道自己坐錯了船。
下船的人流把她單薄的身子推向了外面。站穩之后,她放下行李箱,狠狠的搓了搓被凍得通紅的十指。
紀澤西看她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抿了抿唇,正想走過去,身旁的同伙在這個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Jesse?不會吧?你還真的想跟她發展一下么?”
紀澤西怔了幾秒,反應過來自己的反常,啞然失笑:“沒有。走吧。”
不能因為一個陌生人而破壞了原則。優雅的提起行李,紀澤西毫無留戀的轉身,朝著和她相反的方向大步的走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路邊漫無目的的站了片刻之后,天空開始下起了大雨。冬天的雨冷得刺骨,裴小淼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操/著本地口音,熱情的問她:“小姐,去哪兒?”
裴小淼茫然的看著車窗外,在她鉆進車里的一瞬間,原本只是淅淅瀝瀝的雨絲變作了混沌的雨線:“去最近的醫院吧。”
“好。”也許是看她是外地人,司機轉了一大圈,才把車子停在明康醫院的門口。
醫院的等候大廳里有一臺液晶電視機,當她取完號坐下的時候,電視機里正好播報著當日的新聞。
“SQ集團的恒遠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天,據本臺記者了解,傷者還在重癥監護室之中,沒有轉醒,而承諾了要在今天召開記者發布會的江均昊自始至終也沒有出現在現場,這不免讓人猜想,他是不是有意在避責。接下來,讓我們看一看本臺記者帶來的現場報道。”
在陌生的城市突然聽到江均昊這個名字,裴小淼忍不住抬頭,貪婪的追尋著他的身影。
電視機里的畫面十分混亂,她可以看到江允杰緊抿著唇,勢單力薄的阻攔著情緒失控的家屬。家屬的手中大多舉著印刻著江均昊照片的舉牌,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早已被畫得花亂。
原來光是這種程度,就讓她心痛得無以復加。
原來江均昊這個名字,早已活在了她的呼吸里。
裴小淼坐在冰涼的靠椅上,終于泣不成聲。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而下,模糊了她澄澈的視野。
直到大廳的廣播里機械性的念出她的名字,她才暫時的回過神。
“039號裴小淼,請到二樓婦產科就診。”